帶着暖意的風一陣又一陣的吹過來,吹亂的她額前的碎髮,也吹皺了心中一汪清水。
“你……”
“沒聽清?那我再說一遍:我江客雲,願娶白虹爲妻,今生今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說得很慢,聲聲入耳,每一個字都撞進她的心裡,敲擊着她最薄弱的心防。
“小白?”
“不……不行……”臉上紛飛的紅霞漸漸褪去,到了最後,一片慘白。
不可能的,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爲什麼?”
她似乎是最近才變成這個樣子,可他想了很久,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虹深吸一口氣,終於道:“我家小姐已經嫁給王爺了,你們家那個宮主是半點機會也沒有了,所以你不要想着從我這裡下手,我是不會幫你們的!”
小丫頭說得義憤填膺,抑揚頓挫,鏗鏘有力,堅決以及堅定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原以爲這樣就會讓他放棄,放她快快回府。卻不想江客雲愣了好半天,才一臉疑惑的道:“……宮主?”
他到底還是比白虹聰明些,皺眉想了一陣,很快就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你就是因爲這個,才一直躲着我?”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是不是有點冤枉?
被看穿心事,白虹臉上窘迫,卻嘴硬道:“我、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大小姐不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
“你……”江客雲語塞,差點讓她給氣笑了。
可偏偏就是這副傻里傻氣的模樣,讓人一點都發不出脾氣來。
況且,他也不知究竟該怨誰好。
“好,這個怨我。”話雖這麼說着,但是他手上的力道卻一點沒有鬆開。
她掙扎了幾次,發現還是不能從他懷裡掙脫,便捶着他的胸口,“喂,話都說清楚了,你倒是放開我啊!”
在這房頂上掛着好危險的,她還小,不想英年早逝!
“我抱着你,不會掉下去。”
聽了這話,白虹氣得想糊他一臉:誰要你抱了,老子要下去啊!
無奈失去了怪力的金剛芭比如今只是一個任人搓圓捏扁的“廢柴”,毫無尊嚴可言。
她蹬了蹬腿,怒道
:“你到底要幹嘛?再這樣我生氣了!”
小小的臉憋得通紅,無一不在說明她現在是多麼窘迫。
可這副模樣卻無限取悅了上方那人,終年沒有表情的臉上忽然綻開一抹笑意。
宛如冰蓮初放。
細密的吻一點一點的落下,不給她任何掙扎的餘地。
之前他不知道她爲何生氣,一籌莫展,現在知道了癥結所在,解決就只是時間問題。
“小白。”
“……”
“小白?”
“還要叫多少遍啊,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明都已經拒絕你了,怎麼還……”
“小白,我心悅你。”
她猛地一頓,一時竟讓了反應。
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自然已經沒有再給她反駁的機會,而是將那些話都嚥進了肚裡。
“嘖嘖嘖,兒童不宜,兒童不宜啊!”遠處,一個鬼祟的人影正在蠢蠢欲動,險些就要暴露自己的所在。
身後那個白衣的身影長臂一伸,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拎回了自己懷裡,“別亂跑。”
“沒想到這木頭還有開竅的時候,作爲孃家人,我很是欣慰。”
她就說嘛,何須用什麼彎彎繞繞的心思,直接按倒吻到無力反抗,這纔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解決問題的方式,其他的都是浮雲!
樓某人挽着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卓君離無語得不行,默了片刻,才忽然道:“今晚,你去嗎?”
“嗯?”她頓了頓,才恍然大悟道,“哦,怎麼,你想我去嗎?”
雖然沒有回答,但她似乎已經猜到了那個答案。
“在這之前,我們首先要收拾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逗比!”明明已經再三囑咐過,他居然還敢不按常理出牌。
既然選擇用生命作死,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這個簡單,讓他治水去。”
於是,在一片陽光明媚之下,一樁不爲人知的交易就這麼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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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雲雀樓的生意依舊火熱,而有一雅間卻靜得出奇。
高大的人影立在窗前,門外的每一次腳步聲都能輕易的
挑起他心底最深處的緊張。
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直到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他的身子微微顫了顫,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過去慎重的拉開了門。
Www◆ttκǎ n◆CO 門外,是一張賠笑的臉,嘴裡那兩顆閃閃發光的大金牙顯得尤其扎眼。
耶律驍皺了皺眉,“滾。”
他從不在別人身上浪費時間。
李三福窘了窘,卻也知道這位是他們惹不起的,只能道:“這個……耶律皇子,小店該打烊了,您看……”
畢竟在他手下吃過大虧,他還是很怕他的。
耶律驍捏緊了袖中的錦囊,默了許久,終是一個字沒說,擡腳離去。
只是走到門口,他又忽然站住。
蒼鷹般的眸子靜靜看着他。
“耶、耶律皇子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你這金牙……挺不錯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李三福就止不住的發抖。
耶律驍只是哼了聲,淡淡一笑,粗獷的臉上多了幾分不羈與灑脫,“也是,我與她之間結了這麼多樑子,她會來纔怪。”
就算是來,也是提着兩把刀來。
他笑着搖了搖了頭,將袖中的錦囊拋給他,“拿去還給你家小姐,還有,告訴她,以後出門的時候小心點。”
這樣彆彆扭扭見面的法子果然不適合他。
若下次再見,他定會將她搶回北牧,永遠禁錮在身邊。
奴隸也好,俘虜也罷。
他要將她帶走,成爲她的男人。
這纔是他。
只是,此生究竟能不能在相見,還不得而知。
李三福戰戰兢兢接過錦囊,再擡頭的時候,那抹挺拔的背影已漸漸消失在濃郁的夜色中,堅定,還帶了些蒼涼。
此後數年,北牧新任君主的威名正攝四方,帶領着正在衰落的北牧走向強大,逐漸成爲能與其餘四國匹敵的強國。
他的一生充滿傳奇,其中最令人稱道的便是那空了一生的後位。
有人說,他心繫北牧,不在乎兒女情長;也有人說,他心裡或許住了一個永遠也得不到的人。
至於真相究竟爲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