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君每日都去找張庭之,與他聊天,玩樂,談論新的曲目,還有以後的日子該要怎樣下去。而張庭之每日看着楚湘君的容顏,日日與她相處,心中的情愫竟是有了變化。但是兩個人卻是都不知情的,張庭之始終覺得,這只是普通的知己之情,從未有過一絲非分之想。
邀月閣中的女子看着閣主的眼神一日一日的變得溫潤多情,但兩人卻沒有一點動靜,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恨不得閣主立刻對湘君姑娘說明心意了。
這天,她們終於按捺不住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就是這件事情,讓張庭之意識到了自己對楚湘君的愛慕之情。
春日總是會有些雨的。這天楚湘君出門有事,並沒有告訴張庭之。
張庭之在竹林中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楚湘君的身影,心下着急起來,就去問邀月閣中的女子。
“你們可曾見湘君去哪裡了?”
女子們看着張庭之焦急的神色,捂嘴一笑,卻沒有說實話。“我方纔看見湘君姑娘被門口的一個馬車帶走了。”
“是啊,是啊,車裡是位異常俊美的男子,就連我看了,都動心不已呢。”
女子們一應一喝,竟是讓張庭之相信了她們的話,一個人黯然的回到竹林去了。
回到了竹林的張庭之,不住的想着女子們的話:“我怎麼從未聽過湘君提起有這麼一位男子呢?不過她也沒有理由和我提起啊。”張庭之胡思亂想着,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陣雷聲,過了沒有一會,雨點就落了下來。
看着天空中的雨,張庭之卻是又想到了楚湘君,不知道她出門的時候是否帶着傘,若是被雨淋溼了,卻是要大病一場的。
想到這裡,張庭之急忙拿着把傘就走了出去,準備去找楚湘君。走到了門口,卻又想起來,女子們口中的男子,停下了腳步。
“若是湘君和哪位男子走了,那男子定會護她周全吧,要是那個男子不能如此對他,湘君也不會和他走吧,既然如此,我還是不要去了吧”收起雨傘就又走了回去。
剛走回去,張庭之又開始擔心楚湘君是否會淋雨生病,還未坐的安穩,就又起身出門,剛出門口,又想起那位男子。又折了回去。
張庭之就這樣在竹林之中轉悠着,愣是沒有走出一步,也沒有安穩一刻。
楚湘君剛剛回到邀月閣,就想起來今天和張庭之有約,連已經溼透的衣服都沒有換,就走了過去。
剛到竹林,映入眼簾的就是張庭之如同陀螺一般轉個不停的身子。
“你在做什麼呢?”女子清脆的聲音將張庭之從糾結中喚醒,他擡頭一看,卻是楚湘君的身影。
楚湘君似乎是剛剛回來,粉色的衣衫在雨水中已經溼透,貼在身體上。秀髮也被打溼,臉上有着紅暈
,似乎是跑着過來的。
看到楚湘君這般模樣,張庭之的心中一動,又想起來了自己方纔的舉動,才發現自己對楚湘君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情根深種。
他看着楚湘君的面容,又想起了女子們口中的男子,確定把這些愛慕深深地鎖在自己的心中,不再說出。
既然她已經有了那個陪她的人,那我就默默的在她身邊吧。張庭之心中下了決定。迎着楚湘君就走了過去,溫潤的聲音想起:“你怎麼溼漉漉的就過來了,莫要弄髒了我的地板。”
“我這不是急得找你麼”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在風中慢慢的飄散了,只留下了一份還未說出口的情意,和一個願意等待的心。
自從邀月閣的名聲越來越大,一傳十,十傳百。竟然傳到了皇家的耳朵裡。
這天,邀月閣決定休息一天。剛剛關上了門,就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一大隊身穿錦衣的衛隊直接破門而去,迅速的排成兩列。一位太監從中間走了過來,手中捧着聖旨。
太監尖着嗓子說到:“邀月閣閣主接旨。”
張庭之一撩衣襬,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面對着太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聽聞邀月閣皆是才藝雙絕之輩,更有閣主張庭之琴藝堪稱天下無雙,恰逢太子壽辰,特請邀月閣進宮表演節目,爲太子壽辰助興。
“草民接旨”張庭之接過太監,恭敬的退了幾步。目送太監的離去。
太監笑着拍了拍張庭之的肩膀:“雜家看好你哦,”然後笑着走了出去.
那在不知不覺中出現的錦衣衛,又不知不覺的消失了。甚至有一位錦衣衛臨走的時候,還好心的關上了門。‘
門外的馬蹄聲漸漸的遠了,楚湘君激動的一把抱住張庭之,歡呼起來。
“我們竟然要進皇宮表演節目了,實在是太棒了。”
看着楚湘君高興的模樣,張庭之也溫和的笑了笑,也應和着楚湘君的話,兩個人開心了起來。
楚湘君挨門挨戶的敲門,將正在睡覺的女子們統統都拉到了院子裡。女子們睜着惺忪的睡眼,嘴裡嘟囔的抱怨着。
“這是要幹嘛啊,不是說今天休息麼?”
“人家還沒睡醒呢。”
看着吵鬧的衆人,楚湘君笑了笑,伸手在空中虛按了下,讓大家安靜下來。“剛纔我們接到了宮裡的諭旨,要請我們去皇宮了爲太子壽辰做表演。”
方纔還在吵鬧的衆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看着楚湘君似乎不敢相信她說的話。張庭之看到衆人的表情,上前補充道:“這是聖旨,剛剛送來的。”
整個院子瞬間沸騰了,女子們都在院子中旋轉舞蹈起來.
“湘君一曲,恐是能讓太子青睞不已了。”一名女子嬌俏笑
道。
楚湘君一笑,道:“曲子?恐是太子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張庭之看了看湘君,也讚許。
“若不如弄些個花樣出來,討得太子的賞,可就有好日子過了。”楚湘君思慮,淡淡道。
“太子殿下什麼花樣沒見過,此舉恐是難上加難。”張庭之苦笑道,搖了搖頭。
楚湘君只笑:“只是花樣雖多,但卻是不精,如若不是,太子又何須請我邀月閣?”
“言之有理。”張庭之眼前一亮。
宴會就在此夜,楚湘君並未盛裝打扮,只是身着一襲淡青色廣袖流仙裙,襯的容顏嬌美脫俗,多了的那幾分輕靈,似是能拂袖飛昇而去。
張庭之一襲白衣,也似是洗淨鉛華一般。
二人乘着馬車,不時便已站到了皇宮門前,楚湘君翩翩的衣裙飛舞,只抿了抿脣,便又淡淡一笑,張庭之只是面無表情。
隨行的太監見此,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
太子的壽宴是在乾清宮舉行,下了馬車,張庭之和楚湘君就被一個小太監指引着往乾清宮的方向,一路上,小太監不斷的叮囑着他們該忌諱什麼,不禁讓他們緊張了幾分。
這身後隨性的宮女們抱着一衆物件,此次大會,是要由這二人親手佈置。古代見帝王便如見天顏,這般尊重禮待於真龍天子,擔此重任,也不免讓楚湘君手心出了曾薄汗。會場的佈置全然出自楚湘君的設計,不以慣有的排場爲重,反而將重點放在了別處,也方便凸顯出一會兒特意安排的戲劇的精妙。
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各位達官貴人都已入場。相互寒暄着,也談論着今晚的節目會是什麼。
“聽說今日皇上邀請的是邀月閣的張庭之呢!”
“對啊對啊,咱們是來對了,能親眼目睹邀月閣的風采呢!”
……
後堂的小宮女們這般欣喜的談論着,突然被一個尖細的聲音打斷了談話,忽然間莊肅了起來——
“皇上駕到!”
“太子駕到!”
皇帝、太子和各位娘娘就在衆位宮女太監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衆人齊齊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習慣性的摸了下嘴脣下面的鬍子,道:“衆欽平身。”
行過禮後,衆人在皇帝的允許下入座,皇帝與太子也如往常一般講了一些普天同樂,不用拘束的客套話。
不一會,舞姬們就上來了,歌舞觸籌間,衆人都開始樂滋滋的欣賞舞蹈,品嚐酒食,或者拉攏關係。
楚湘君將整個舞臺佈置在了前幕的後面,只要這《奔月》將演,便一手將幕布扯下,即能看到另一番場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