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允憤怒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道:“皇叔這,這是怎麼回事。”
楚湘君小小的抿了一口茶,“太子、恕我無能爲力,近日家中也是比較困難。”
皇甫燁眼珠一轉,笑呵呵的問道:“太子不要激動嘛?最近府中卻是也遇見了一些困難。”
楚湘君未等皇甫燁說完,“太子、着實不好意思,這、您看要不然我值當些東西給你。”
皇甫允站了起來,看着楚湘君,皇甫燁護住了楚湘君,也沒好氣兒的看着他。
“我說你這個人越來越不着調了,說了現在家裡出了點狀況,你還百般刁難。”
皇甫允見楚湘君的確是有些困難,也覺得自己剛剛做的有些過分,趕緊岔開話題,“咳,說正經的。王妃銷賬那日出了人命,你看如何解決。”
楚湘君和皇甫燁不得不正式起來看着皇甫允,卻也明白了他此行前來的目的,皇甫允本想調戲一番,卻被二人一唱一和打的亂了思緒。
皇甫燁對着楚湘君點頭,“話說,最近城裡,沒有出人命吧!我怎麼不曾得知,太子請不要捏造事實。雖然、王府離着大街很近,但您一樣將我王府納入此列,你有何證據。”
太子自知今日無從下手,便告辭來日再來索要,就此離開,對着管家說,“刺探已明,你可以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了。”
皇甫燁看着皇甫允走了之後,“這次來了之後,不知道他日,又將如何,事情總是來來去去,往復無常。”
楚湘君知道這件事情無法蠻太久,她上次聽知太子府有一個竇家的姑娘,自此便小心的對付皇甫允,楚湘君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會很難辦,但、哎,我妹妹至今還在牢獄之中我實在無法接受。”
皇甫燁看向楚湘君:“不用想這麼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便趕忙岔開話題,分散楚湘君的注意力。果然楚湘君的脾氣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皇甫燁心思縝密,嘴角掩笑的拿眼覷着楚湘君。楚湘君看的分明,又想到剛剛皇甫燁調侃自己的話,便越加的不好意思。
衆人用了午膳,看天色也不早了,不料、丫鬟卻回來稟:“王爺,
隔壁的張庭之,過來了,正在外面候着呢,您是見還是不見。”
幾人聽了,只好依舊回坐到位子上。楚湘君心疼的皇甫燁憤怒的表情,再也沒有任何言語,楚湘君對着丫鬟說着:“不見,就說王爺和王妃已入宮中,月餘無法迴歸。”
丫鬟年紀小,等了片刻就才反應夠來,皇甫燁卻開口:“等會我們去夜市看看吧!你去回了他。”楚湘君看着皇甫燁,“我說王爺爲何要去夜市了呢!”
“近日無法放鬆,今日想必也是月圓,我們便去吧。”
一進了夜市人馬便分開而行。皇甫燁特意選了最熱鬧、最寬敞的一條大街走,黃昏時分的夜市人來人往,各種小食攤上傳來陣陣香氣,引誘人流連忘返。捏糖人的,買桂花糕的,燒小餛飩的,孩子們都歡喜的圍着。
楚湘君的車窗是用竹簾做的,上面糊了細軟煙雲錦,外面看不見車裡的人,楚湘君卻能隱約的瞧見外面的景緻。
妙兒見黛玉雖然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但是眼神不時的飄向車窗外。妙兒心中微微一笑,卻也不阻止,只是問道:“王妃,老百姓管這條街叫夜市,知道是爲什麼嗎?”
楚湘君回過神來,聽了妙兒的問便說道:“是因爲大家都在黃昏時分出來買東西,賣東西?”
妙兒點頭稱是,“其實,早便有早市,酒家飯館的夥計都會起了大早出來購置鮮果蔬菜,不過尋常的老百姓們更喜歡在黃昏的時候來夜市。王妃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她有意給楚湘君講講這些東西,就是不希望楚湘君將來成爲一個不知道油鹽米貴的王妃。不是說句不客氣的話,誰還能保證自
己一輩子都是大富大貴呢?妙兒從小苦難出身,也便時刻提醒楚湘君,嬌生慣養的長大。
初次見到楚湘君,妙兒就覺得楚湘君平易近人,楚湘君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她,所以,妙兒對楚湘君便越發的上心,希望楚湘君能夠什麼都會,都懂。
楚湘君雖然聰明伶俐,但是到底不熟悉這些東西,是大家庭中長大的孩子。最近料理家事,皇甫燁說她年紀還小,也不用不看賬冊,先學習處理後宅瑣碎就好。
“楚湘君猜想,是因爲百姓一大早就需要勞作,根本沒有時間去上街買菜,一天忙碌完了,也該是準備晚飯的時候,所以這夜市異常的紅火?”
她遲疑的看向妙兒,對自己的答案也並不十分的確定。
若是叫楚湘君寫上一首絕句或是評析哪位大家的畫作?楚湘君必然是通透之人。但是對於妙兒的提問,楚湘君可沒那麼自信。
聽了王妃的回答,妙兒一指前面的一個小菜攤,楚湘君順勢看去。
東西不多,看得出是賣剩下的蔬果,差一點的有的土豆、白菜、青椒、白蘿蔔;好一點的還有春筍等,雜七雜八的放在一起,三四個年輕的年輕婦人正在細心的挑選着。
妙兒就耐心的給楚湘君解釋:“王妃看,這些人都是京城最一般的百姓,他們吃的東西必定是最便宜的,你說,什麼時候買東西最便宜?”
楚湘君恍然大悟,當然是晚上的時候來買菜最便宜了。一天下來,這菜已經不新鮮了,價錢自然也會往下降一降。
“妙兒,我懂得了,謝謝你教導我這些東西。”楚湘君馬上就能領會妙兒教導自己的含義,心中越發的感覺妙兒的身份。楚湘君看到妙兒,就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楚若兒,自從到京城,便說想念親人。
秋晚看見楚湘君如此傷心,也勸自己不要傷心,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楚湘君理了理思緒,忽然想起家中日日所需,就問妙兒:“妙兒,難道早上的菜價和晚上的差距如此之大嗎?我見王府中每日的吃食都是不重樣的,想必這花費也是不少吧!”
“王府都是如此,王府和王妃因爲茹素,所以每日三餐也花不了什麼錢。只是最近幾日王府那邊常常有客,王妃又叫廚娘做些好的,可能要些銀子。至於院子裡的人,兩位姨娘可以點菜,其他人都是吃大廚房。您和王爺又是有善心的,下人們吃的也好。即便是這樣,加起來也沒多少的銀子。所以王妃就請放寬心。”
楚湘君原本在自己家的時候都是和父母等一起用飯。
如今自己掌了家,楚湘君就對這些小事開始上心。每日裡除了看書也不總是悶在房中,王府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每日的雜事七七八八的着實不少。
妙兒一路上指點給楚湘君看,哪些是城裡名門閨秀常去的店鋪,哪家的東西又適合做送人的禮物,哪家的金銀首飾打造的最精緻,哪家的繡品是向皇宮進獻的精品。楚湘君一一記在心底。
天色漸黑,一行人終於到了家門。
楚湘君回了房間,秋晚等人連忙上前服侍楚湘君換衣梳洗。
楚湘君叫秋晚等人將屋子裡的燈全部點上,燈火映襯着琉璃燈罩,照的屋子裡亮堂堂的。她聽到妙兒問自己的話。
楚湘君在屋中吃了晚飯,來到了皇甫燁的住處,出來迎的是妙兒。
楚湘君不見皇甫燁的影子,便問道:“怎麼?王爺不在嗎?還在書房?”
妙兒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雖說咱們王爺脾性好,政事也不能天天讓王爺處理吧!這不,剛回來,還沒進屋呢,就去書房了。”
楚湘君本來也想,趁去夜市,也能叫皇甫燁放鬆放鬆,沒想到,都這麼晚了還在忙?她暗自苦惱,這樣也不是辦法,王爺天天忙於處理政事,晚上又要熬夜寫時文,身體怎麼能吃得消?
楚湘君等到秋晚來接她的時候,皇甫燁也沒回住處。她只好囑咐妙兒好好照顧皇甫燁,自己反身回房。
秋晚一邊鋪牀,一邊暗中察看楚湘君的神色,只見王妃神情懨懨的,她猜必是有了什麼心事,就問楚湘君:“王妃,是爲王爺的事情煩心?”
楚湘君原本手裡還拿着本書,心思卻沒用在那裡,聽了秋晚這麼一問,便嘆口氣:“是啊,我也是心疼王爺,整日裡忙得團團轉,一點休息的時間也沒有,政事又多,還要應付這些瑣事,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啊?”
秋晚聽了楚湘君的話,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也是,王爺是個熱心腸的好人,不過到底還年輕,經驗也少,只有多多勤勞。”
“我也是這麼想的,想勸他早點想皇上辭去政務,可是王爺說還要在等一陣子,至少要過了今年的春闈,王爺想與學子一起去玩玩,好像聽他的意思,咱們家還要在家裡舉辦一個詩會。”
秋晚趕忙接道:“這就更是了,若是等明年再去,又是找準備,又是政務,王爺哪裡忙得過來,莫不如早早打算。”
楚湘君再怎樣的久居深閨,但是鳳求凰的故事還是聽說過的,況且司馬相如的文采那麼好,就是王府的書房裡也有那麼幾本他的書。
翌日。
“王爺,可是收下了?”楚湘君急問道。
“湘君,你都清楚那釵是什麼意思,我能不知道嘛?”
楚湘君想到自來了王府,剛剛過上幾天的清閒日子,妹妹又入了監獄,皇甫燁見楚湘君垂頭喪氣的樣子,好笑起來:“好了,太子那無需怕,你怎麼就膽怯了?昨天你這樣做不就是給我看的嗎?
正在哽咽的楚湘君一聽皇甫燁的勸,果然是破涕而笑。
皇甫燁見楚湘君心情轉好,繼而說道:“只是、還是妹妹那事要上心。”
皇甫燁道:“我已經得了消息,尤元白上任就大肆斂財,江南各大鹽號皆要送見面禮,他與鹽商們互相勾結,販賣私鹽,竟比布政司在時多了整整三倍。”
楚湘君明白三倍是多少,但是、販賣私鹽是要殺頭的,這尤元白的膽子也太大了,楚湘君不禁問道:“難道、皇上就不知道?”
“我想是知道的,只是還沒空出手來對付他,或者說,太子已經將此事給瞞過去了,皇上還矇在鼓裡,此事難。”皇甫燁端起茶碗,又想到了什麼,隨即放下,“還有一事,那日管家和我商量詩會的事情,我思來想去,你說了在理,看了看日子,定在陽春三月,你覺得如何?”
楚湘君見皇甫燁如此,心中也是歡喜。家裡的事情多,也是時候放鬆放鬆,莫不如大家以此詩會好生舒心以此。
“三月好啊,天氣還涼爽些,春天的陽光襲來,正宜出行,離春闈也近,王爺也能多多拜會下朋友。只是,咱們該怎麼操辦?”她不是沒想過去自己和妙兒辦,但王爺作爲王府的當家人,又是才子,肯定不願意自己置辦的太過奢華。而自己呢。
皇甫燁笑道:“這個我已經想好了,趁着這天先叫人去打探一下,若是有了合適的人,叫他們來置辦便可,這也是省了我們的事。若是無法找,那就我親自動手。”
楚湘君一聽這話,心中的愁苦便去了幾成,連忙道:“到底委屈了王爺。”
皇甫燁道:“這有什麼委屈的,只是到了祭祖的時候咱們是一定要出去好好玩玩。”
“這個道理湘君明白,王爺放心,那我近幾日就開始準備錢財?”
皇甫燁哈哈大笑:“傻丫頭,這些東西交給妙兒她們就行了!你能有什麼東西要準備的到時候會叫秋天幫着,你只管給我好生歇息便可。”
轉眼,皇甫燁佈置的詩會也已來臨,而楚若兒也已近牢半年,沒有動靜,太子也派人開始蠢蠢欲動,看似一場風波平靜,卻暗藏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