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君拿着玉佩仔細端詳了一番,便似乎想到什麼一般,擡頭看着妙兒問道:“王爺現在在哪?”
妙兒答道:“我方纔回來的時候路過書房,看到斯容姐姐,順道問了一番,斯容姐姐說王爺正在書房中和璃王談事呢,還說那璃王老早就來了,兩人在書房內談論了許久呢。”
楚湘君聽到妙兒的話,有些驚愕,這皇甫璃之前只是因爲來了陵安王府便遭牢獄之災,眼下卻竟是這般光明正大的前來陵安王府?
妙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又補充道:“聽外頭的人說,宮裡的嫺妃娘娘歿了,但是眼下宮裡卻是沒有辦喪事,說是那嫺妃衝撞了皇上,所以便也沒有聲張,草草的葬了,甚至連皇陵都沒入呢。”
楚湘君聽到妙兒這般說來,更是驚詫不已,雖說她對宮中的事情不甚清楚,但是大體的情況卻也是懂的。
眼下宮中大皇子和四皇子是目前的皇后所生,自然是成一派。五皇子是宮中的柔妃所生,只是這五皇子卻是沒什麼才能,性格唯唯諾諾,此時卻是聽了柔妃的話,和太子走得比較近。
至於皇甫燁,則是前皇后孝德皇后所生。傳言皇上對孝德皇后甚是喜愛,但是最終孝德皇后卻是突然染疾故去了,只留下一子,那便是皇甫燁了。由此,皇上纔對皇甫燁甚是寵愛,曾經一度想立下皇甫燁爲太子,但是卻被百官攔住,秉憲皇朝自古便有立長子爲太子的慣例,自是不便更改。而原先的玉妃卻是因爲誕下太子,便自然而然的成爲新任的皇后了。
只是卻也是因爲這麼一段故事,纔會有皇上有改立太子的傳言了。
想來,眼下皇甫璃定時因爲嫺妃之死,所以來找皇甫燁商議朝中之事的。
只是正想着,卻見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楚湘君定睛一瞧,居然是跟在皇甫燁身邊的斯容。斯容看到楚湘君,連忙行禮道:“見過楚王妃,眼下王爺正在書房和璃王商議事情,讓奴婢來宣王妃過去。”
找她去?
楚湘君聞言挑了挑眉頭,心下已然有了幾分明白,微微抿了抿脣。卻也是沒有多問什麼,跟着斯容便出門了。
一走進書房,便見書桌旁站着兩個身材頎長的男子,均是挺拔俊朗的身形。今日的皇甫燁身着紫色的長袍,整個人雖顯華貴,領口邊繁複的金邊花紋更是顯出俊逸不凡之氣,袖口邊的滾邊金線和領口邊的略有不同,然就是這般異樣才讓這件紫衫更顯華貴。微微眯起的雙眸,睫毛也如女子般濃密,雖不多捲翹,卻也
看得人心裡一驚,甚是好看。但是卻因着他臉上的神色,而變得冷峻異常。
皇甫璃身着一身月白色的長衫,但是此時的長衫卻是髒亂不堪,只一眼,便可以看出皇甫璃的傷痛。
似乎是感覺到了楚湘君走了進來,皇甫燁和皇甫璃均是回頭,看着門口走進來的女子,一襲淺紫色的長裙,裙裾輕柔地垂下,女子面容乾淨,似乎沒做任何修飾,但依然是蛾眉皓齒,膚潤如玉。女子的五官並不是那種傾城絕豔的妖豔,但是卻是清麗逼人,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清澈得如同天上上的冰泉,但是卻也是有着一股聰慧華貴的神色隱於其中。
楚湘君上前一步,向着皇甫燁輕輕福了福身道:“見過王爺,見過璃王。”
皇甫燁微微點了點頭,皇甫璃卻看向楚湘君,微微頷了頷首道:“皇甫璃謝王妃出手相助。”
楚湘君聞言,便知皇甫燁將事情已經全數告訴皇甫璃了,便也沒有多言,只是輕笑着站到皇甫燁身邊。擡起頭,楚湘君纔看到這個傳說中溫文爾雅的三皇子,雖然此時的皇甫璃一臉的倦容,但是卻是依然人擋不住皇甫璃身上的那種溫潤的氣質,與張庭之的淡然出塵相比,卻是多了一絲華貴的氣質。倒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楚湘君不由在心中暗贊。
皇甫燁看着楚湘君,眼中閃現了一絲柔情,只是這柔情,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楚湘君向皇甫燁福了福身問道:“不知王爺喚妾身前來是爲何事?”
皇甫燁卻是突然想起了一般,道:“只是本王告訴了璃王你想的法子,璃王便想見一見你,當面向你道謝。”
皇甫璃接着皇甫燁的話道:“六弟果真是好福氣,竟然娶了如此聰慧的女子。這次之事,還真是謝過楚王妃了。”
楚湘君聞言謙遜一笑,答道:“璃王過譽了,湘君只是一個深閨婦人,又豈懂得那許多,只是碰巧想到這個法子罷了。”
皇甫燁看着楚湘君乖巧的模樣,眸光微微閃了閃,道:“你無須這般自謙,這件事情,你的確立下大功。”
楚湘君就見皇甫燁這般說,便也沒再說什麼了。
只是皇甫燁卻是看着楚湘君道:“眼下宮中恐怕要生變動,眼下整個陵安王府都處在危險中,無論發生了什麼,你定是要小心行事。”
楚湘君自是知道眼下的情況,便點頭答應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事,楚湘君道:“王爺,湘君許久不見妹妹了,因此便想着讓妹妹來王府一敘,還望王爺答應。”
妹妹?皇甫燁皺着眉頭想了想,便記起了楚湘君在尚書府的確是有個妹妹楚若兒,只是這楚若兒不是向來苛待楚湘君,且如今更是替了楚湘君嫁入那將軍府中,過得不甚理想,想必定然是記恨楚湘君的,卻又爲何要叫她前來相敘?
只是楚湘君這般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想着,皇甫燁點頭道:“既是如此,那你便隨意安排着吧。”
皇甫璃卻是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暗下,輕笑道:“天色漸晚,那本王便也不打擾了,現在便回府吧。”那笑容裡,帶着掩飾不了的倦容。
聽到皇甫璃的話,皇甫燁只是點了點頭,便喚來馬彥,讓馬彥將皇甫璃送回府。
楚湘君見這般,便也想着抽身離去,便道:“既是如此,那湘君便也回去了。”
皇甫燁看了一眼楚湘君,眸色深沉,道:“天色已晚,本王便隨你過去用晚膳吧。”既是皇甫燁這般說道,楚湘君卻也是不便說什麼,只是跟着走了出去。
回到院中,妙兒便擺上了晚膳,二人便這般吃着,卻也沒有話說。
只是那步凝見着這情形,卻是有些不快。
昨夜便聽聞王爺在楚湘君院中用晚膳,但是呂清雪卻是趕了過去,但後來王爺卻是大怒,竟將呂清雪趕出了府去。
雖說王爺最後還是沒有在楚湘君的房中歇息,但是這件事情卻是依然讓步凝吃驚不小,王爺竟是爲了楚湘君將呂清雪趕了出去?
本想着昨夜王爺定是心情不好才未去她房中,但是卻也沒想到,秋晚卻說今日王爺在書房待了一天,晚飯時分卻是將楚湘君叫了去,竟還和那楚湘君一起回去用晚膳了。
楚湘君這個賤人!步凝聽到秋晚帶回來的消息,一口銀牙很不得咬碎。原本以爲,一個曾經被休棄過的女子,而且尚書府的嫡女,竟是連一個戲子都奈何不了的女子,不會掀起什麼大風浪,卻是沒想到,眼下這楚湘君,竟是這等狐媚,將王爺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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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步凝終於是喚來秋晚,狠聲道:“本王妃現在就修書一封,你明日一早便替本王送到宰相府,交到父親手上。”
秋晚見步凝這般,自是不敢多問,只是忙點頭稱是。
楚湘君和皇甫燁都是不甚有胃口,桌上的菜也是才動了幾筷子,便都停下了。
楚湘君放下碗筷,似是想起了什麼,便喚來妙兒道:“去將那玉拿來吧。”
妙兒便急忙走進內間,將今日那玉拿出來交到楚湘君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