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手

程栩迪上火車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火車上他睡不着,晚上空調開着的時候還有點冷,他把外衣裹在自己的胸前,趨避着寒意,他不知道,到底真的是自己的身體冷,還是自己的心冷,他最想不通的是江曉羽爲什麼不等他來再走。他想,難道在她的心中沒有佔據一點位置嗎?他看着窗外,窗外是漆黑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沒有誰能回答他。程栩迪感覺自己好像踏上了一段不歸的旅途。自己所苦苦追求的,最後卻是讓自己所苦惱的。

三天凌晨四點的時候,火車到達S城站點。天已經微微亮了,但是街道還沒有幾處營業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程栩迪就想到S城來看一下了,看一下這個牽動着無數打工者心的地方,它真的有那麼好嗎,還是它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在程栩迪的理解裡,這個地方只會給人別人帶來無數的辛酸和苦楚。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有多少人辛辛苦苦的工作最後連一分錢也沒有掙到的;有多少人帶着笑容來到了這裡,但只是帶着淚水回家;有多少人抱着生的希望來到這裡,最後卻變成了死得離別,他們有的出車禍了,有的在工作中不幸出了意外,有的來到了這裡,接了特殊的工作,得了一些離奇古怪的病。最後,有的給家帶回了希望,有的得家帶回去的只有痛苦,更悲慘的是,有的給家人帶回了永遠的離別。

程栩迪站在車站的廣場上,感受着異鄉的空氣,淡淡的汽油味彰顯出大城市的味道,所有的下車的乘客們都匆匆忙忙的,都有着自己的歸屬。父母在這邊打工,但他還不想很早的就打電話給他們,想讓他們在多睡一會兒,然後再打電話給他們,現在乘早先到處逛逛。

走在柏油路上,程栩迪想起老家的馬路,雖然也是柏油,但是什麼時候才能像這裡一樣,柏油路的兩邊都蓋滿了高樓和大廈。早上七點的時候,程栩迪卻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聽着電話裡爸爸着急的聲音,程栩迪感覺很慚愧。來到父母居住的地方,程栩迪雖然有心裡準備,但還是很驚訝,爸爸媽媽住的是很一般的住房,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兩個人住的確是夠了,但是以後加上他就會有點擁擠了。程栩迪洗澡回來,看着桌上的好幾個菜,問媽媽說:“媽,今天有人要來你們這裡嗎?”

“沒有。”

“那你抄這麼多菜吃得完嗎?”

“吃得完,你爸和我今天都不上班,我們可以等你來的。”

“媽,這房子這麼小,三個人能住得下嗎?”

“能,你爸一直都是住廠裡的,一個星期休息一天才回來一次,以後就是我們母子兩住,夠了。隔壁也有一間,你要是不和我一起住的話就給你租過來也行,反正也不貴。”

“不了,媽,夠住就行,省着點總是好的。”說着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又問,“哎,媽,我爸現在哪裡去了啊?”

“他去買啤酒去了,天熱,他喜歡喝點冰啤酒。”

程栩迪的父親手裡提着兩瓶啤酒上樓來,程栩迪的父親本來只想買一瓶的,但是突然間想到程栩迪也不小了,現在已經十八歲了,想到自己的兒子長大了,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於是順手又帶上了一瓶。

程栩迪看着父親回來,“爸吃飯了。”

“嗯。”程栩迪的父親坐了下來,把酒遞給程栩迪說:“你也喝一點吧。這天氣太熱了。”

“爸,我不喜歡喝酒。”

“喝一點沒事,開了不喝酒浪費了,來我們娘兩喝一瓶。”母親給程栩迪到了一大杯,“喝一點涼快。”

母親看着程栩迪,問道:“小迪我問你,你和那個江曉羽是怎麼回事啊,你現在來了,她怎麼突然走啦?”。

“我也不知道她的,她也沒有給我說。”說着太酒杯一下就將裡面的酒喝完了。

母親急忙說道:“你慢點喝,這樣喝急了對身體不好。”

“媽,我吃好了,我出去透透氣。”父母相互的對望了一下,感覺這孩子挺怪的,程栩迪走後,他的父親開始說話了。

“吃都還沒有吃好,就飽了。你說他是不是因爲江曉羽啊?”

“應該是吧,管他的,向他們這種,要不了兩個月就有結果了。現在的年輕人只要見過外面的世道,就會有自己的想法了。”

程栩迪剛剛走下樓梯,電話就響了起來,是江曉羽打來的。

“喂。”程栩迪接通電話。

“小迪,你到了嗎?”

“到了,現在已經到我媽媽他們住的地方了。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今天可以走路了。”

“你還會回S城來嗎?”

“現在我姐家這邊很忙,我得幫他們一段時間。”

程栩迪不講話了,電話了沉默了許久,程栩迪在等江曉羽講,江曉羽在等程栩迪問。許久,江曉羽說道:“掛了吧。”程栩迪沒有說話,慢慢的把電話掛掉。程栩迪在路上游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不應該爲了她而頹廢,而是應該用實際告訴她,沒有她他一樣也會過得很好。想到自己當務之急是要找一份工作,衝勁來了,於是又折回家去。父母還在吃飯,程栩迪問道:“媽,在哪裡好找工作。”

“你剛來,忙什麼,休息兩天在說,你怕我供不起你吃這幾天啊。”

“不是,我想既然來了,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去找點事做。”其實程栩迪的心裡悶的難受,他希望自己能夠不停的忙着,一刻也不休息,他想或許累了,就不會太多的寂寞了。

兩天後程栩迪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個肯德基店裡做服務員,工作沒有固定的時間,有時候上班很晚,有時候上班又上得很早,經常是大半夜的纔會來。母親看着自己兒子這樣每日每夜的工作,心裡很是疼,每天都會給他把菜炒好來放着。凌晨一兩點下班對於程栩迪來說是長有的事,別人不想上的班,他都攬過來做,他不想讓自己閒下來,連一刻都不想閒不下來。他不想在想起江曉羽,但越是叫自己不想,越是更想。經常程栩迪下班的時候,街上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了,只有偶爾來往的車輛,程栩迪騎着自己的自行車,穿過長長的廣場,所有的店面都打烊了,只剩下路燈孤寂的守着黑夜。程栩迪把車騎得飛快,還大聲的唱着歌,雙手不用掌着自行車也不會摔倒。自行車穿過厚厚的黑夜,想家駛去。

回到家的時候,母親已經睡着了,但是開門的聲音總會把她吵醒了。

“小迪,你回來了。菜都在桌上的,快吃飯吧。”母親看着兒子自從來到S城以後就沒有笑過,心中很是擔心。

“媽,你快睡吧,我自己會弄的。”吃完飯,程栩迪點上一支菸,母親看見了說:“煙少抽點,對身體不好。”說完自顧的睡了。程栩迪拿出手機給江曉羽發信息。

“你知道嗎,我這裡的每一天,過得好痛苦。我每時每刻都無法自已的想你,上班的路上常常忘記看紅綠燈。我怕我有一天不小心就這樣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死並不可怕,我怕的是死之前不能見你一面,你知道嗎?”發完短信,程栩迪躺在沙發上,回憶着過往的事,往事一幕幕呈現在腦海,在昏暗的燈光下,程栩迪打撈起一把把溼漉漉的回憶,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回憶晾乾的地方。他現在只希望,江曉羽能夠和他說話,哪怕是發點信息也好。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江曉羽會的信息。

“寶貝,怎麼啦?你不要做傻事啊,我真的只是因爲姐姐家這邊忙纔過來幫忙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你要我怎麼相信呢,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你自己想去我相不相信又有什麼用呢。”

“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我都說了只是幫姐姐家的忙,你不相信我又有什麼辦法。”

“是嗎,可能是在那邊找到新歡了吧,忘記我這個無足輕重的人了。”

“你要死了,怎麼說出這種話,找到了又怎麼樣,於你又有什麼關係。既然這樣我們分手吧。”

“要是你在面前,我真想打你一巴掌,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倒是死得了倒好,想着這樣受折磨得生活,我受夠了。分就分,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要打就一巴掌把我打死,打不死就不要打。你只知道自己受夠了折磨,我呢,我呢!!!你有想過嗎,我不用處理我家這邊的關係了嗎!”

“記住你說的話,我們現在算是已經分手了。”

“既然這樣,我們……結束了!”

程栩迪關了手機,把被子拉過頭,心裡恨死了江曉羽,想到她竟然真的就這麼狠心。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她,他要把她忘記,從此不再想起。

江曉羽看着程栩迪發來的一條條短信,心都碎了,看着看着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想難道他們就這樣了嗎?連分手都不能和平的分手,於是又拿起了手機。

“小迪,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幼稚,難道只因爲我比你大嗎?比你大就要事事都讓着你嗎?姐弟戀姐不需要男人呵護女人了嗎?我也是女人啊!如果你在這樣的話,那我們真的走到了盡頭了。”

程栩迪很氣憤的關機,沒有收到江曉羽最後發來的信息。二天早上,程栩迪開機的時收才發現,但是他不想回了,他感覺太累了,在也不想在糾纏下去了。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就過了十多天,程栩迪不但不能忘掉江曉羽,反而越來越是思念,常常拿起手機要給她發信息,但寫好了,又把它保存不發出去。

江曉羽每一天都在希望收到他的短信,她想哪怕就是他發來一個字,那都代表他在想我,那我就會原諒他的,但是每一次打開手機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他的信息,日子把她的思念和希望都拉的很長,長得她一想起程栩迪又一種無端的失落。 起伏的幸福13 分手地址 html/14/14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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