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明白,這整個事件看着離奇荒誕。實際上真正針對的是整個護國公府。或許當時的護國公已然知道了護國公府的樹大招風。所以,當時的老護國公才壯士斷腕般的割捨掉了護國公府的爵位。清雅真的很佩服老護國公的決斷和睿智。
“是不是也是從那時起,高陽長公主就開始對我們護國公府有了敵意呢?”清雅看着平氏再次開口問道。她總覺得高陽長公主對護國公府的敵意並沒有這麼的簡單。或許裡面應該還摻雜着別的什麼東西。
平氏有些臉色難看的看着清雅說道:“爲什麼你非要刨根問底的問個明白呢?”
“不瞞二嬸,我和護國公都相中了長公主的二兒子程楓,我曾經讓人打聽過這個程楓。人品和教養都不錯。而且聽說他的脾氣也非常的好。所以,我和護國公都有意把雲汝許配給他。”清雅說完後,不動神色的觀察着平氏的表情。
平氏的臉上很快的佈滿了不屑和鄙夷。她冷笑的看着清雅說道:“你們還真敢想,這長公主府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聽說長公主對她這個小兒子可是極爲看重和愛護的。就憑我們家大小姐的教養和脾性,我看這件事你們還是打消念頭的好。”先前她就聽說,尹氏是卯足了勁想爲凌雲汝找一個高門大戶的。還真沒有想到是,竟然真的被她給碰到了。可她只要一想到長公主,就覺得尹氏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爲什麼不可以。程楓作爲興伯候的次子。一不能繼承爵位,二他天性綿軟,更不適合從政。像他這樣的出身,這樣的脾性。他更需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岳家做爲後盾了。如果長公主是真心的愛護和看重她這個小兒子的話。那麼她就不會去拒絕這門親事的。”清雅一臉從容的看着平氏說道。
平氏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了。她和尹氏這爭了一輩子。到了她決不能輸在兒女的親事上。
清雅好笑的看着閉緊了嘴巴的平氏說道:“二嬸難道以爲只要您不說,我就不會知道長公主之所以厭惡護國公府的真正原因了嘛?”
平氏有些驚訝的看着胸有成竹的清雅說道:“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情連天哥兒都不知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是再隱秘的事情,它往往也會有知情者的。”清雅含笑的看着平氏說道。
“你都知道些什麼?”平氏依舊不確信的看着清雅問道。
“我只知道這件事應該還與三叔有關。如果二嬸實在是不肯解惑的話,那我也只好去請教三叔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平氏一臉驚疑的看着清雅問道。當年這件事可是老夫人曾下了死命令的,知曉這件事情的知情人,不是打發出去了,就是暴斃而亡了。這護國公府怎麼可能還有知曉當年事情的知情者呢?
“無獨有偶。有一次我無意中走到了當年三叔姨娘的住處。從那裡面我曾聽到了隻字片語。她們雖然說得模糊,但根據您剛纔的敘述我也大體的推斷出了長公主之所以厭惡護國公府的真正原因了。”清雅看着驚疑的平氏心平氣和的說道。
“難道你是想着要讓護國公府與長公主重修舊好嗎?”
“是!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多一個敵人多一堵牆。而且興伯候在朝中並沒有多大的權勢,但興伯候府卻是京城裡所剩無幾的真正的世家大族。能與這樣的世家大族結親,也不枉我們護國公府的名頭啊!”清雅看着平氏耐心的解釋道。
“看來你和護國公是打定了主意要結這門親啊!”
“是,還望二嬸成全。”
“成全!我說了可不算。”平氏冷笑的說道。
“二嬸,有道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若這門親事能成的話。我和護國公一定會記得二嬸的大恩的。”清雅一臉真誠的說道。
清雅知道,平氏一直都是一個聰明的人。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平氏根本就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何況清雅剛剛說的很明白,只要平氏肯說。她和凌雲天就會欠她這份人情的。這是對平氏的一種承諾,相信平氏不會白白的放過這個機會。
平氏在沉默了半晌後,理了理思緒慢慢的開口說道:“你說的對,當年晉陽公主的事,說白了,它就是一場專門爲護國公府設立的一場戲。只可惜晉陽公主成爲了這場戲的一個犧牲品。所以,對於從小就浸淫在宮中的長公主來說,這些並不難理解。她之所以,真正的厭惡護國公是原因,是她在一次偶然的偶遇中,碰到了凌瑾之,也就是我們的三老爺。”平氏的臉色在說到三老爺的名字後,變得有些咬牙切齒的。
清雅還真是很難明白平氏的的心境。剛剛在提到凌敏之的時候,她是一副多情的小女兒情態。如今提到凌瑾之的時候,她卻又變成了另一幅的模樣。還真是讓清雅感到匪夷所思啊!
“誰又知道,我們曾經的三老爺是一個多麼風流倜儻的人物啊!就連當朝的長公主都被他迷得七暈八素的。最可氣的是,我們的三老爺竟然告訴長公主說,以前護國公世子所做的詩詞和文章,大都是出自他手。你說可笑不可笑?”平氏一臉憤慨的看着清雅說道。
清雅沒有回答處在情緒中平氏的問話。而是用她那一雙清亮的眼睛繼續看着平氏。
平氏在慢慢的平復下情緒後,繼續說道:“而當時我們年幼無知的長公主竟然信了我們三老爺信口開河所說的話了。她一心想着要爲凌瑾之討回公道。所以,她就經常的處處刁難於大哥。而即便是過了那麼多年,她和凌瑾之都各自成家了以後,她對護國公府依舊存在這深深的偏見。”
“二嬸是不是也是因爲這件事而和長公主開始漸行漸遠的。”清雅看着平氏的臉色試探的問道。
平氏無力的閉了閉眼,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平氏對着清雅直接下了逐客令。
清雅瞭然的站起身,她對着平氏福了福身客氣的說道:“那二嬸先休息,清雅告退了。”
走出平氏院子裡的清雅,心情並沒有輕鬆多少。她只覺得她今天知道太多她不應該知道的東西了。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但不管怎麼說,長公主這裡總算有了頭緒了。
“大嫂!”剛走出平氏院子裡的清雅迎面碰上了剛下衙的凌雲飛。凌雲飛最近有了差事,是六品的光祿寺署正。他也是護國公府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一個文官。
“二弟。”清雅一臉淡笑的看着凌雲飛叫道。
凌雲飛則眼神複雜的看着清雅,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痛苦的掙扎和難以言表的癡戀。
清雅被凌雲飛的眼神看得十分的不自在。她衝着凌雲飛微微一福後,就想着繞過他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大嫂!謝謝你的禮物。”凌雲飛說完後不等清雅說什麼,就擡腳走進了平氏的院子裡。
“三叔!這怎麼可能。你說長公主之所以厭惡護國公府的癥結是出在三叔的身上。”凌雲天一臉疑惑的看着清雅說道。
“是!”清雅肯定的點點說道。
凌雲天站起身來回的在房間裡踱着步。從小到大,在他的腦海裡,三叔都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記得小時候,父親對他們兄妹幾個從來都不聞不問。他只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
而三叔則不同,三叔會在他傷心的時候安慰他。會在他迷茫的時候指點他,也會在他頹廢的時候指點他。在他的心裡,三叔更是亦父亦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