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我也覺得可以試試!”清雅摟着凌雲汐一臉壞笑的說道。不管凌雲汐最終的心意如何,至少凌雨的心思沒有白費。
凌雨很快就發現了凌雲汐細微的變化。以後的日子裡,他在殷勤對待凌雲汐的同時,對待清雅也多了一份恭敬。
隨着軍隊的北上,天氣也變得越來越寒冷。清雅和凌雲汐在大多數的時間裡也都呆在了馬車上。
“夫人,三小姐。前面就是陝甘地帶,可能會有悍匪出現。而且我發現跟在我們身後的有不少的流民。所以你們儘可能的不要下馬車,免得我們顧及不到。”凌雨一臉慎重的看着清雅和凌雲汐說道。
“難道這裡的土匪敢襲擊軍隊,那也太膽大了吧!”凌雲汐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凌雨說道。
凌雨皺着眉頭說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去年不光草原上出現了百年未見的旱情,就連陝甘一帶的旱情也是十分的嚴重。所以,人往往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的。”
清雅點點頭,剛纔她在路上的時候就發現。路上有好多衣衫襤樓,骨瘦如柴的災民在沿路乞討。
“朝廷去年不是已經賑災了嗎?”凌雲汐一臉較真的看着凌雨說道。雖然她不懂朝政,可去年賑災的動靜實在是太大。由不得她不知道。
“噗嗤!”看着凌雲汐那一臉的單純,清雅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嫂你笑什麼?去年你不是也捐了好多銀子嗎?”凌雲汐大惑不解的看着清雅問道。
清雅擺擺手,解釋道:“去年我們募捐的銀子是爲了鬱江決堤,大多數的銀子都去了南方了。雖然陝甘一帶也遭了旱災,朝廷也有撥款捐助的,可那畢竟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清雅不無唏噓的說道。
其實自古以來,那一次遇到旱澇災害的時候,朝廷都有相應的撥款和捐助的。可在經過了官員層層的盤剝以後,能夠真正到老百姓手裡的又能有幾個呢?不過像凌雲汐這種長在富貴人家,雙手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小姐,又怎能懂得民間的疾苦啊!
凌雨一臉驚詫的看着說的頭頭是道的清雅。以前他總覺得主子喜歡夫人,喜歡的也只不過是夫人的外貌和性情罷了。可這一路上和夫人接觸長了以後,凌雨才發現夫人實際上一個十分有頭腦、有見解的奇女子。
凌雲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她依舊不明白朝廷明明賑災了,可爲什麼還是有那麼多數不清的災民。但她卻選擇了沉默。她相信,以後的她會慢慢的知道的。
“你放心!我們不會輕易下車的。”清雅衝着滿是擔心的凌雨說道。清雅知道,凌雨擔心的不僅僅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悍匪。他更擔心的是那些無家可歸、手無寸鐵的流民。
隊伍依舊有條不紊的前行着。
“夫人,小姐行行好吧!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孩子吧!”清雅的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清雅和凌雲汐都愕然的挑開車簾,看着外面的情景。馬車的不遠處正跪着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婦,她的懷中還緊緊的抱着一個嬰兒。只是那個嬰兒的啼哭聲很小很小,彷彿隨時都能斷氣的樣子。
清雅和凌雲汐頓時起了憐憫之心,她們不約而同的看着那個少婦問道:“孩子這是怎麼了?”
那個少婦驚喜的擡起頭看着清雅和凌雲汐一疊聲的說道:“夫人、小姐,我的孩子這是餓得。她已經有兩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你們行行好,救救我這可憐的孩子吧!”少婦說着就咚咚的朝着清雅和凌雲汐連磕好幾個響頭。
凌雲汐轉頭看了一眼擺在馬車茶几上她們剛剛吃剩下的饅頭還有大餅。她不由的看了看清雅,徵詢着清雅的意見。
清雅把頭探出車窗,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流民。現在已經有不少的流民和災民擁擠過來了。清雅不怕別的,就怕萬一她們如果救了那個孩子的話,那將會引起更多流民的注意的。
“大嫂,那個孩子真的好可憐啊!”凌雲汐一臉期待的看着清雅說道。那個孩子在她看來是真的好可憐。如果今天她和大嫂就這麼見死不救的話,那她以後肯定是無法原諒今天的自己的。
“雲汐,彆着急!即便是我們要救,那也要找一個比較穩妥的方法的。”清雅一臉鄭重的看着凌雲汐說道。那個孩子她也想救,但卻不能就這麼冒冒失失的救。
清雅在斟酌了片刻後,就對着雨點說道:“雨點,你去告訴凌雨一聲,就說我們的隊伍缺一個打雜的婦人。讓他問問那位婦人願不願意留在我的隊伍裡。”
“可是,夫人,如果凌雨不同意的話,那怎麼辦?”雨點冷靜的說道。這一路上她們可碰到不少想加入到隊伍中的人的。但都被凌雨給拒絕了。
“你就說這是三小姐已經應允了的。他會想辦法留下那個婦人和孩子的。”清雅眨了眨眼對着雨點說道。
“大嫂,你……。”凌雲汐不由的漲紅了臉一臉不贊同的看着清雅嬌嗔道。
清雅失笑的看着凌雲汐說道:“你不是很想救下那個孩子嗎?你既是相救,當然要依你的名義來救了。”
“可你也不能……!”凌雲汐依舊不滿的嘟囔道。
“如果不這樣說的話,凌雨他是不會留下那個孩子和婦人的。”清雅一臉認真的看着凌雲汐說道。因爲對於這樣的事情,凌雨見得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還有他們的隊伍不同於其他的隊伍,他們是押運糧草的隊伍。所以,他們對每一個進隊伍的人都是要嚴加盤查的。
凌雨很快就趕了過來,他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清雅和凌雲汐一眼後。便走到了那個抱着孩子跪在地上的婦人跟前。他蹲下身,細心的看了那個幾乎聽不到哭聲的嬰兒跟前打量了一番。
那個孩子瘦的幾乎只剩下皮包骨頭了,她的低泣聲已經越來越低了。看着她那虛弱的樣子,彷彿一口氣上不來就會斷氣似得。
“你的孩子多大了?”凌雨看着那個婦人沉沉的問道。
“回大人的話,我的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以前她還可以喝我的*,可我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已經擠不出一丁點的*了。”那個婦人一臉悽苦的看着凌雨哭訴道。
凌雨在聽完那個婦人的敘述後,便又認真的打量了一眼那個婦人。從那個婦人的臉色上來看,確實面有菜色,臉色也呈現出嚴重的營養不良。可凌雨還是有些懷疑,按說一般的婦人在看到他這樣威嚴的官兵時,人早就嚇癱了,那還能把事情說的這麼的完整啊!
“怎麼了?你沒有看到這個孩子快要死了嗎?”就在凌雨不斷的在審視着那個婦人的時候。凌雲汐終於沉不住氣走下馬車來。
凌雨趕緊站起身,衝着凌雲汐拱拱手說道:“三小姐,我們隊伍裡最近……。”
“我希望你能救救那個孩子,好嗎?”凌雲汐一臉哀求的看着凌雨說道。
凌雨在看到凌雲汐那哀求的目光後,只好硬生生的嚥下了他剛剛想要說的話語。他轉過頭,一臉威嚴的看着那個婦人說道:“正好我們的隊伍裡缺一個洗衣服的雜役,你如果能幹活的話,就留下吧!”
“我能!我能……!”少婦一臉感激的說道。
“跟我來吧!”凌雨帶着婦人很快就消失在隊伍裡了。
回到馬車上的凌雲汐一臉心事重重的看着清雅說道:“大嫂,爲什麼那個孩子明明那麼的可憐,可凌雨卻爲什麼不想救呢?”
“不是孩子的問題,是那個婦人或許有問題。”清雅在沉思了半晌後說道。剛剛凌雨和那個婦人的對話她也聽到了。她也總覺得那個婦人好像哪裡怪怪的。因爲做爲一個婦人來說,她的條理太清晰,敘述太合理了。可她這樣一來,卻顯得不合理起來。
“難道那個婦人有問題?“凌雲汐一臉驚疑的看着清雅問道。
清雅搖搖頭說道:“這個倒也不見得,好多亂世中的女人有時候要比男人強百倍。再者說,爲母則強,一個母親如果爲了自己孩子的話,有時候也是無所畏懼的。”不管怎麼說,剛剛的那個孩子也是一個生命。她們至少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隨着剛剛那個婦人被帶走後,清雅發現她的周圍圍堵了更多的婦女和孩子了。大多都是一些面黃肌瘦、精神萎靡的災民。
清雅和凌雲汐在適當的時候也讓蛛兒和毓慧她們把一些食物悄悄的散發給那些可憐的災民。可因爲這樣,清雅的馬車更是舉步維艱了。
“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終於讓那些圍繞在清雅馬車旁的災民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誠郡王寒着臉一臉嚴肅的看着清雅和凌雲汐說道:“如果夫人和三小姐還想着繼續施恩下去的話,那我們就是一個月也走不出這片地方。”
清雅不好意思的衝着誠郡王福了福身說道:“郡王爺說的是,是清雅唐突了。”清雅也知道如果她們再這樣下去的話,是很難甩脫這些災民的。
凌雲汐則是嘟着嘴,很是不滿的看着誠郡王一眼。她總覺得這些災民實在是太可憐了。誠郡王做爲朝廷裡的大臣,不想着怎麼安撫災民,卻想着怎麼才能擺脫這些災民。實在是讓人寒心。
誠郡王也感受到了從凌雲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烈不滿。可他卻不能解釋什麼,只能把所有的苦笑都咽在肚子了。不過好歹國公夫人還是個明白人。這樣也不至於他太難做。
清雅也看到了凌雲汐對誠郡王的不滿,她不由的悄悄的拉了拉冷着臉的凌雲汐,語重心長的說道:“雲汐,這件事不能怪郡王爺的。郡王爺他也有自己的使命的。而且這些災民的安置和救助,也應該有陝甘一帶的官員來做的。我們能做的畢竟只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什麼根本問題的。”
凌雲汐不由的點點頭說道:“大嫂,你說的這些其實我都知道的。我就是對郡王爺的不作爲感到有些寒心罷了!”
“不作爲!你怎麼知道郡王爺他沒有作爲呢?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從我們進了城以後,郡王爺他就不見了人影了嗎?”清雅用手指了指凌雲汐一臉淡笑的說道。
“是啊!那他去幹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