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乞巧節,王光明的小鋪子裡也是人山人海的,很是熱鬧,但是楚一清跟許枝一起,王光明立即將手頭的活兒交給桃丫,端了兩份做好的臭豆腐過來,親自迎到後廚招待。
“楚姑娘,我早就盼着你來了,這銀子也給你準備好了!”王光明一上來,就趕緊將一個錢袋放在小方桌上,“託楚姑娘的福,這個生意不錯,這利錢就比之前多了一些!”
楚一清示意許枝收起來,笑道:“生意好就行,不過我看大部分都是來吃臭豆腐的,那豆腐皮、豆腐乾什麼的,似乎很少人買?”
王光明立即說道:“楚姑娘您可真是火眼真睛,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豆腐皮跟豆腐乾什麼的,一開始出來的時候,大家圖個稀罕,賣的也可以,但是時日一長,也不知道爲什麼,大家就不買了,也就是上官老闆那兒要一些,不過豆腦豆汁什麼的,早晨的銷路卻非常好,我除了給上官老闆那兒送,這鎮子的煎餅鋪子,油條鋪子,包子鋪子什麼的,我也送,這價錢自然是比上官老闆那兒高些,我記着楚姑娘的話呢,上官老闆那兒就當做批發,這些小攤子就當零售了!”
楚一清滿意的點頭:“這生意經你倒是學得快,這樣吧,你去借個小鍋,反正這竈臺是現成的,我現場做幾個以豆腐皮、豆腐乾爲主料的菜,這些新鮮玩意賣不出去,就是因爲大家不知道怎麼吃,買回去只會單一的炒,吃厭了,自然就不想再買了!以後你買的時候,就連做法一起教給買主!”
王光明趕緊應了一聲,又問了楚一清需要什麼作料,立即出去準備。
楚一清也正好趁着這時間,迅速的想了幾個以豆腐皮跟豆腐乾爲主料,又簡單好吃的菜。
不到兩刻鐘,王光明便將所有的東西都置辦齊了,油鹽醬醋是從家裡拿來的,其他的作料蔬菜什麼的則是現賣的。
那些來吃臭豆腐的都是豆腐王鋪子的老客戶,也是嘗過這豆腐皮、豆腐乾的,如今一聽說有人現場教這兩種吃食的做飯,立即熱烈的鼓起掌來。
楚一清站在竈前淡淡的行了一個禮,袖子一挽,露出一雙白皙的手臂來,只見手臂一揮,刀光一閃,幾張豆腐皮在她的刀下刷刷幾下,就變成了一根根五釐米寬,十五釐米長的條。
“好刀工!”人羣裡有人喝起彩來。
楚一清淡淡一笑,又將洗乾淨的紅皮辣椒刷刷幾下,剃淨了蒂,咄咄咄,也迅速的切成條狀。黃瓜跟胡蘿蔔也一起切成條狀。一旁,許枝已經按照吩咐洗好了綠豆芽。
放上鍋,熱了油,用蒜爆了鍋,將豆腐皮、綠豆芽、胡蘿蔔絲一起下鍋爆炒,加上一點醬油、麻油然後迅速的出鍋,一個炒三絲便做好了!
“這麼簡單?”大家都忍不住咋舌,有吃過的,也是這般吃的,一開始味道還可以,吃時間長了也就膩了,覺着這做法也就一般,所以也就沒有很多的期待。沒有吃過的,看着那有綠有白有紅的一盤菜卻很期待,見許枝拿了筷子來,大家趕緊一人夾了一口去品嚐。
“味道還真的不錯呢,那次我聞了聞,一股豆腥味,我還覺着不好吃呢!”有人小聲的說道。
“我家還不是這樣做的,還以爲有什麼新鮮呢!”有人不以爲然道。
楚一清則淡淡的勾脣一笑,又將豆腐絲下鍋一焯,撒上辣椒絲跟黃瓜絲,拌上調製好的蒜泥,做了拌三絲。
許枝又端了過去讓大家嘗,雖然外表看起來差不多的一個菜,拌豆腐絲跟炒豆腐絲,卻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趁着大家比較生拌與熱炒的區別的時候,楚一清又迅速的將香菇、木耳、蓮子泡水洗淨,切絲。青紅椒切絲。香菇、雲耳、木耳、蓮子放在碗中,加花生油、糖、味精、鹽、醬油、攪拌,然後用豆腐皮將這些菜抱起來,用蔥葉綁緊紮好,然後放在鍋上蒸。
“這是做什麼?”大家一瞧這架勢,都被吸引了過來。
楚一清淡淡一笑,隨手拿起一顆油菜來,剝片洗乾淨了,衣袖一揚,白綠相間的油菜在空中被勺子一撈,半點不漏,在衆人的眼前掠過,在沸水中翻滾着,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帶着熱水被她極快的浸入冷水中。
真個動作宛如行雲流水,再配上楚一清那曼妙的身材,手腕的力量,堅持是美到了極致。
“啊!這手藝我似乎在哪兒見過,醉仙樓,就是醉仙樓!”有人在小聲的嘀咕了。
楚一清卻全當沒有聽見,“呲啦……”一聲油爆聲拉回衆人的心思,雪白的手指握着的勺柄巧巧一扣,再拿開時,油菜就被整齊的碼在了白色磁盤的底部,只見白色的葉梗透明的能看到裡面的筋脈,層層的豎立重疊,下面的綠葉片片張開,白色的瓷盤的中間則空出一塊地方來。
瞬間,一屋子全是叫好聲。
楚一清似乎絲毫不受叫好聲的影響,打開鍋,將蒸好的豆皮素菜卷擺在白色的磁盤中心,又用花生油、鹽,調成汁,燒開淋在豆皮上,淋上麻油。
“姑娘,這菜叫什麼名字?”有人忍不住開始大聲問道。
“豆皮素菜卷!”楚一清輕輕一笑。
“原來這豆腐皮這麼多的吃法啊,姑娘,還有麼?”又有人問道。
楚一清點點頭,接下來又做了酸辣甜醬豆皮卷、雞汁豆卷等四個菜,每一個菜都引來大家的一片叫好聲。
“這位姑娘,我瞧着你有些眼熟,你可是醉仙樓原先的主廚楚姑娘?”突地,剛纔嘀咕那人忍不住大聲問道。
楚一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一笑,瞬間,人羣便沸騰起來。
“原來是楚姑娘啊,俺可是聽說許多達官貴人都想吃到她煮的菜呢,她不是隻給醉仙樓做菜麼,怎麼會到這兒來?”
“是啊是啊,今天算是大飽了眼福了!”
聽着那些議論,楚一清則不作任何解釋,趁着人越來越多,又趕緊做了幾個以豆腐乾爲主料的菜這纔回到了後廚。
楚一清一回到後廚,那些做出來的菜也被搶了個精光,漸漸的,就有人開始搶購豆腐皮跟豆腐乾。
“給我來六張,今天學了本事了,回家跟媳婦說,讓媳婦做去!”有人大聲的說着,惹着衆人一片鬨笑。
許枝給楚一清遞上一塊帕子,讓她擦擦汗。
“楚姨,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咱們是跟醉仙樓簽了契約的,咱們今天這麼做算不算違背契約?”許枝忍不住擔心道。
楚一清搖搖頭:“這不過是些家常菜,醉仙樓靠這些菜也賺不到什麼大錢,沒事!”
許枝趕緊點點頭,她卻不知道楚一清這麼做,是另有主意。
楚一清一邊擦汗,一邊透過門縫看着外面哄搶的場面,微微的一皺眉。今日上官宇對她的態度已經很明朗,她再也不能裝作不知道,所以,不管如何,她從現在開始要兩手準備,上官宇雖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但是上官宇的背後是上官家族,上官家族壟斷厲國經濟這麼些年,厲皇如果是個明君,就不會任由他們再發展下去,恐怕厲煌一直以來做的就是這些事情,如果一味的依仗上官宇,到時候上官家族一倒,那麼她的生意也就會受影響。
楚一清正思慮着,就見王光明興高采烈的進來說道:“楚姑娘,您可真是厲害,這豆腐皮跟豆腐乾都賣光了,還有幾個鋪子要預定呢,看來今晚上我要僱幾個人連夜做了!”
楚一清點點頭,聽聞這兩樣吃食都打開了銷路,也不枉費自己這一通忙活,看看時辰,實在是不早了,也就不再多做打擾,從後門跟許枝出了鋪子,出了鎮子。
這邊楚一清跟許枝剛剛出了鎮子,跟在兩人身後的人就立即進了上官府。
上官府後面的湖面上,擺着好些“水上浮”,模子多爲鴛鴦,有交頸纏綿的,玩鬧戲水的,各種形態的,栩栩如生,很是漂亮,全都澆上黃蠟漂浮在水面上,一打眼看去,很是浪漫。此時夕陽西下,湖畔楊柳低垂,銀白光芒點點灑落於湖面,細細葉尖彷佛會發光一般,閃着碧綠的亮芒。柔和淡黃的夕陽透過枝椰葉瓣,篩落一地光影,美得讓人不忍挪開視線。
上官宇低眸望着手心中那一對磨喝樂,忍不住緊皺了眉頭。
“爺,楚姑娘跟許枝姑娘已經出了鎮子!”管家上前低聲的稟報道。
上官宇點點頭,強行打起精神來問道:“在鎮裡還順暢吧?沒有人找她們麻煩吧?”
“沒有!”管家趕緊回答道,想了一會,似乎在猶豫是不是應該說。
“怎麼?還有什麼事情嗎?”上官宇慢慢的回身。
管家這才弓了身子道:“少爺,老奴派去的人回來稟告說,楚姑娘跟少爺分開之後就去了豆腐王的鋪子,據說還在裡面做了炒菜表演,替那個王光明買豆腐皮跟豆腐乾呢!”
“哦?”上官宇一皺眉,問道:“消息確切?”
管家點點頭:“不會錯,老奴已經去豆腐王的鋪子打聽過了,今日豆腐王的豆皮跟豆乾都已經賣完了,許多人都預定了明日的!”
上官宇沉默了。
管家見上官宇不語,忍不住道:“少爺,咱們醉仙樓是跟楚姑娘簽了契約的,楚姑娘這樣做恐怕是……”
上官宇淡淡的打斷他的話:“那豆腐王的鋪子是楚一清跟王光明的,王光明跟醉仙樓一樣,都是她的合作伙伴,她想要多賺錢,自然應該這麼做!”
管家一愣,有些奇怪上官宇的態度,“那少爺的意思是……”
“當做不知道!”上官宇眸色一暗,擡手扶住了岸邊的綠樹,面上的神情卻有些糾結,許久,他才恢復了一些,說道:“這幾日楚姑娘會帶着許枝姑娘在鋪子裡指導,你叫人多多的配合她們,對待她們一定要像對待我一般尊敬,還有,醉仙樓跟冰水鋪子的賬目,你整理一下,讓楚姑娘過過目,這冰水鋪子不是快到一個月了,趕緊將楚姑娘的利錢結了!”
管家趕緊應了一聲,又看看湖面上的“水上浮”忍不住道:“少爺,那這水上浮……”
“留着吧!”上官宇淡淡的揮手:“沒事就先下去吧!”
管家卻是不動。
“還有什麼事情嗎?”上官宇不耐的回身。
管家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少爺,蘇府的小姐請您過府飲宴呢,您看……”
“蘇雅?”上官宇一皺眉,“她爲何要請我?她喜歡的不是藍府的大公子嗎?”
管家搖搖頭:“少爺,不管如何,這蘇員外也是這鎮裡的大戶,咱家有很多生意還要跟蘇家往來,您看這……”
上官宇冷冷的皺眉轉身:“你去回了吧,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今天哪兒也不想去!”
管家嘆了一口氣道:“少爺,老奴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話本不應該說,可是夫人跟老爺走得早,老奴是看着少爺長大的,老奴只是想說一句,少爺,這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上官宇皺皺眉,明顯的有些不悅,但是見管家忠心的模樣,最後還是將不悅壓了下去:“我知道怎麼做,你還是下去吧!”
管家這才嘆着氣轉身離開。
晚風簌簌,上官宇一身銀白衣衫,落寞的站在湖畔,昂起頭,望着天邊剛剛升起的牽牛織女星。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一進村子,就看見村裡的小孩子,一人手裡端着一個碗,正在挨家挨戶的叫巧巧飯。
“米啊面啊巧巧飯啊,誰不給是狗蛋啊!”小孩子在街上胡亂的吆喝着,進了門卻都規規矩矩的叫嬸子或者是大娘。
在這一日,不管家裡是多窮的,大人都會拿出一些米麪來,給上門的孩子們。
“許枝,今晚上就在我家過乞巧節吧,你回去也將你爺爺請來,正好今日的事情,我也跟他交交底,免得他擔心!”楚一清將許枝送到許家屋前說道。
許枝趕緊應了一聲,說好了一會就去宅院,然後進了屋。
“姨,你回來了?”麥香從後面過來,親切的摟緊了楚一清的胳膊。
楚一清看了看她,沒有跟其他孩子一樣,拿着碗要巧巧飯,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沒去要巧巧飯?”
麥香立即漲紅了臉,不悅道:“姨,俺是大姑娘了,你看那邊那個荷花,人家都定親了,這麼大的孩子還挨門挨戶的去要巧巧飯,多丟人啊!”
楚一清順着她的眼光看去,就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個削瘦黝黑的小女孩,正是麥香嘴裡的荷花。
“姨,今晚能讓我的夥伴去家裡吃巧巧飯嗎?”麥香搖着楚一清的手臂撒嬌道。
“當然可以啊!”楚一清一口答應,“正好我從鎮子裡買了磨喝樂還有水上浮,咱們一會兒吃完巧巧飯可以在家裡一起放水上浮,然後乞巧!”
麥香一聽,忍不住歡喜的蹦起來,抱着楚一清的胳膊又是叫又是笑的,“姨,你真好,俺跟娘說,娘還不準啊,俺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
楚一清摸摸麥香的髮辮,笑道:“好了,要黑天了,趕緊帶着你的朋友去我們家吧,這巧巧飯可是有規矩的,要你們自己做的,可不能麻煩你娘,知道嗎?”
麥香立即點點頭:“俺知道,只要姨答應了,別說做個巧巧飯,今晚上的晚飯俺一起包了也成!”
楚一清呵呵笑道:“平日裡也沒有見你這麼勤快!”
麥香立即不依道:“姨,你笑話俺,俺啥時候不勤快了,是你不讓俺幹麼,直說讓俺好好的讀書!”
楚一清見她嘴巴不饒人,也就不跟她叨叨了,立即喊她上車,麥香卻說她要去召集夥伴,楚一清只得囑咐了幾句,讓她注意安全,然後自己回了宅院。
宅院的門口,金玉一遍一遍的跳腳望着,見着楚一清這才放了心,趕緊上前道:“妹子,今日咋回來的這麼晚?今個兒是乞巧節呢,早晨你走的匆忙,俺忘記跟你說了,你走了,俺這才記起來,這乞巧節可是女人的節,這女人一年忙到頭,也就今晚上能名正言順的歇一歇,你走了之後俺就後悔,你看……”
楚一清趕緊打斷嘮叨的她:“金玉姐,我知道了,咱們可以晚上過節啊,你看我買了很多好吃的,還請了許枝跟許廷,對了,你快去看看李老二家,如果他們沒吃飯,就一起請過來,本想着早點回來的,這事情一多就耽誤了!”
金玉看看天色,趕緊說道“都這會了,人家肯定吃飯了,俺看吃飯就免了吧,一會李家嫂子找俺來散香,咱們散完香再一起好好的過這個節!”
楚一清想想也是,於是也就不勉強了,進了院子,就見院子早已經擺上了桌子,桌子上是兩盤巧果子。
“這是誰做的巧果子?我這還從鎮裡買了呢!”楚一清驚喜道。
“是夏荷,那姑娘手就是巧,今個兒忙活了一上午,做出了這巧果子來,或許是城裡的做法,咱這鄉下可沒有這麼做的!”金玉一邊說着,一邊幫楚一清卸車。
“金玉姐,你還是歇着吧,你這現在有了身孕不比過去,去去去,快去坐着!”楚一清攔住她。
趙小麥跟二嘎子下地回來,一見這場景趕緊跑過來。
“金玉,俺跟你說了,有什麼活就你叫俺,俺不在你就等着,你可別亂動!”趙小麥急道。
金玉立即漲紅了臉:“俺就是想卸個車,又不是什麼重活,這村裡的女人懷了孩子還下地幹活的有的是,咋就那麼嬌貴了?”
趙小麥這才舒口氣,“看妹子攔着你,還以爲你幹什麼大事了呢,不過這卸車搬東西,萬一有個好歹也不成,反正俺已經回來了,你歇着吧,俺幫着妹子卸車!”
趙小麥說着,就跟二嘎子幹起來。
楚一清低聲對金玉笑道:“金玉姐,這趙大哥看着粗人一個,想不到還這麼體貼呢!”
金玉那臉色更紅了,正要反駁楚一清幾句,楚一清卻笑着進了屋。
屋裡,阿寶還在睡着,現在阿寶習慣一天睡三覺,上午一覺,中午一覺,傍晚一覺,只見一雙大眼睛緊緊的閉着,小胸脯一動一動的,很是可愛。
楚一清跟皇甫老太低聲打了招呼,然後悄悄的上了炕,給他扯了扯蓋在身上的小薄被,看着他那可愛的睡相,實在是忍不住,便低下頭來輕輕的親了一口。
皇甫老太輕聲說道:“今天阿寶很乖呢,喝了三大碗水,嘩啦嘩啦的尿!”
楚一清點點頭:“現在天氣還是很熱,多喝水有好處,那蘋果什麼的吃了嗎?”
皇甫老太立即點頭道:“吃了,都是用鐵匙子一點一點的挖着吃的,這阿寶就是好福氣,麥香小時候哪兒吃過這個啊!不過麥香也懂事,你給她留出來的那一份,我也給她了,可是她不吃,非要留給阿寶吃呢!”
楚一清趕緊說道:“娘,那是給麥香的,阿寶還有呢,如今咱們家裡條件好了,不差這幾個蘋果梨子的,等以後在家後面的果樹園子結了果子,那真是吃都吃夠了,你就跟麥香說,就說我說的,讓她吃!”
皇甫老太這才點點頭。
一會兒,麥香回來,帶了三個小夥伴,都是差不多八九歲的樣子,其中包括麥香常常提起的荷花。幾個半大姑娘,擠在廚房裡,非要自己做巧巧飯。
楚一清說了句不管她們,也就讓大家坐下吃飯,正好許枝跟許廷也趕了過來,一家人吃了一頓熱熱鬧鬧的乞巧飯。
最後麥香幾個人實在等不及那巧巧飯熟了,最後上桌也吃起來。
吃完飯之後,第一次金玉當甩手掌櫃的,對趙小麥跟二嘎子說:“今天可是乞巧節,今天俺們女人都不刷碗了,你們刷吧!”
趙小麥跟二嘎子一愣,立即對望着耷拉下腦袋,惹得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要不我也幫忙吧,總不能白吃不是?”許廷也捋捋鬍子說道。
“許大夫,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收拾呢,就讓趙大哥跟二嘎子收拾就成!您跟我來,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跟您說呢!”楚一清趕緊拉着許枝起身向許廷說道。
許廷立即點點頭。
“姨,那俺們做什麼?”麥香嘟嘟嘴:“娘一會兒要跟李嬸子去散香,俺們幾個……”
楚一清趕緊將那巧果子向麥香面前一推:“先吃着巧果子,我忙完就過來,一起跟你們乞巧!”
麥香跟那些女娃子立即歡呼了一聲,上前拿了巧果子吃,這巧果子算是她們難得一見的點心,一個個的都吃得很香。
一旁,許廷低着頭恭敬的說道;“楚姑娘,許枝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我要多謝楚姑娘不嫌棄許枝愚笨,竟然將那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去做!”
楚一清喜道:“那許大夫是贊成的?”
許廷立即點點頭:“其實許枝做什麼,我都同意,只要這孩子高興就成,我以戴罪之身到這裡來,虧欠最多的就是這孩子,一開始是楚姑娘您給她找了活兒幹,如今又肯如此信任她,我對楚姑娘的感激真的是……”
楚一清趕緊擺擺手:“許大夫,咱們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人,既然你同意,那就皆大歡喜,今日就不多留你了,許枝就留下吧,一會兒玩晚了,我送她回去!”
許廷望着站在一旁的許枝點點頭:“楚姑娘,今晚你們就盡情的玩吧,晚一點回家沒有關係!”
楚一清將許廷送走之後,立即拉着許枝去找麥香,麥香這會兒正跟幾個小姐妹吃果子呢,一見楚一清來了,趕緊站起來道:“姨,俺聽說城裡人過乞巧節有很多節目呢,有穿針乞巧,喜蛛應巧,投針驗巧,種生求子,供奉”磨喝樂“,拜織女,拜魁星,曬書&8226;曬衣,還有爲牛慶生,是不是?”
楚一清看看許枝,有意讓她跟村裡的女孩子多親近,就笑道:“這個要問你們的枝兒姐姐了,她知道!”
麥香跟其餘的幾個小姐妹立即期待的望向許枝。
“枝兒姐姐,你先說穿針乞巧是怎麼一回事?”麥香拉着她的說問道。
許枝不好意思的笑道:“這穿針乞巧,就是用一根線,快速的穿針,在一定的時間內,誰穿的最多,誰就是最巧的!”
麥香跟幾個小姐妹一聽,立即來了興致,立即去屋裡去了笸籮來,一個勁兒的喊着要比賽。
屋裡阿寶哭,楚一清趕緊進去將阿寶抱出來,這會兒夏荷也端出爲阿寶留着的鹹湯和蒸蛋來,楚一清一邊慢慢的喂着阿寶,一邊看着許枝帶着麥香她們比賽。
許枝的針線活兒是村裡出名的好的,幾個小姐妹一開始說肯定是許枝贏,連楚一清也覺着是,卻沒有想到贏了的竟然是麥香。
“好啊,想不到麥香你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或許是與同齡的姐妹在一起,許枝也逐漸的變得活潑起來。
麥香立即不好意思道:“枝兒姐姐,你可別說這話羞臊俺,你那針線活兒是送城裡的繡活鋪子的,俺那卻是隻配送地攤兒的,哪裡能一樣?俺娘總是說,俺如今連學繡活的針線錢都沒賺出來呢!”
金玉這會兒跟李林氏散香回來,遠遠的聽了這話立即就插進來說道;“原來你也知道啊?還在這兒說出來,可真不知羞!”
麥香這會兒卻又不幹了,立即說道:“娘,俺可是穿針得了第一呢,你咋不誇誇俺?俺就謙虛幾句,你還當真嫌棄起俺來了!”
金玉點着麥香的小鼻子道:“瞧你瞧你,剛纔還想說你有自知之明,如今這會兒倒說自己只是謙虛幾句了!”
金玉跟麥香拌嘴,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楚一清又讓夏荷木盆裡曬好的水端過來,將在鎮裡買的水上浮放在上面。
“這就是水上浮啊,城裡人真會想!”麥香那幾個小姐妹忍不住讚歎起來。阿寶則抱着那磨喝樂玩的不亦說乎。
許枝笑道:“剛纔穿針乞巧,是麥香最巧,那這投針乞巧可就說不定了?”
荷花立即說道:“這次咱們要贏過麥香去,別一晚上麥香最巧,咱們都是大笨蛋!”
大家哈哈的笑起來,紛紛拿了針向那水裡投,不管是什麼形狀,都讓楚一清瞧瞧,做裁判,楚一清則都說了吉利的話兒,哄得許枝她們很是高興。
楚一清一擡頭,看見夏荷站在一邊跳着腳望,立即就說道:“夏荷,你躲在那兒幹什麼啊?不是讓你一起過來投針乞巧麼?”
夏荷一愣,遲疑的上前:“楚姑娘,你說俺?”
楚一清點點頭,看看廚房裡兩個笨拙忙碌的身影笑道:“如今趙大哥跟二嘎子兄弟洗碗呢,就是想着讓你跟她們一起玩,你倒好,躲在後面幹什麼?”
夏荷臉上就是一喜,趕緊上前,許枝則悄悄的跟她讓出一個位置來。
一旁,金玉跟李林氏一邊吃着巧果子,一邊看着玩着不亦說乎的兩個人,忍不住道:“這日子真是不禁過,總覺着麥香就跟阿寶這麼大的時候就像是昨天,一眨眼的功夫,麥香都長成大姑娘了!”
李林氏點點頭:“俺也這樣覺着,這麥香是俺看着長大的,總覺着還是那個一直喜歡跟着鐵柱後面的小丫頭,如今卻成了大姑娘了!”
金玉一聽李林氏提到鐵柱,那心裡就隱隱的有些不舒服,正想着轉換話題,就聽李林氏說道:“金玉妹子,俺想跟你商量個事,你也別嫌棄俺高攀你家,俺想問問,你能讓麥香給俺家做媳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