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零五 不想殖民的東印度公司

“如果他們要遊說,何必遊說我一個人,在申京有他們的使館,各大東印度公司也有商館,大可去申京遊說吧。”李君威對約瑟淡淡說道。

約瑟則是說:“他們還是希望向您表達一下尊重,畢竟您是真正可以影響決斷的人。”

李君威皺眉,想了想,說道:“那好吧,讓他們派一個會說國語的代表來吧,我可以在塞得港稍修整等待。”

這位被荷蘭與英國的殖民公司選中的代表是托馬斯爵士,這位爵士是英國東印度公司在緬甸地區的最高長官,同時與帝國方面淵源很深,他的父親大衛曾經是帝國太上皇的第一個英國合作方,也是老朋友,而托馬斯爵士也曾駐檳城和申京各有數年,反而是在倫敦呆的時間很少,四十歲的托馬斯年富力強,很有魄力,所以他當之無愧的被選爲了代表,並且緊隨李君威抵達了塞得港。

因爲海上絲綢之路的復興,塞得港短短几年時間就變的很繁榮,已經超過了西津城,這裡也是奧斯曼最爲開放的地方,一座座建築在這裡拔地而起。

“其實你們不用過於擔心,且不說英、荷合併還沒有成爲現實,就算成爲現實,帝國也未必會站在兩國的對立面。”李君威端着一杯南非產的紅酒,品嚐了一口,放在了一邊,抱怨說道:“帝國的紅酒商人希望我能喜歡他們的酒,可惜,我對紅酒不太感興趣,所以今晚的宴會,我準備用葡萄果汁代替,那樣我才能裝作非常喜歡。”

“您真是用心良苦。”托馬斯爵士微笑說道,但是他對李君威事關公司命運的話提出了異議,說道:“雖然在普通的商人眼裡,我們都是巨無霸級別的公司,擁有特權的商人,但是在帝國這邊,我們只是一棵藤蔓,長久以來,我們都是靠着帝國這棵大樹才能維持運營和盈利,我們實在是承擔不起與帝國爲敵的代價,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

李君威笑了:“同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在你的眼裡,我是帝國皇帝的兄弟,尊貴的親王,可並不是什麼事都能決斷的,帝國與誰結盟與誰爲敵,看的是國家的利益,那是國家的意志,並非某個人的意願。”

“您說的這些我理解,只不過我們也不希望帝國方面誤會了我們的態度。”托馬斯爲難說道:“其實我們沒有與帝國爲敵的意思。”

李君威反問:“是嗎,可是我聽猶太人說,支持奧蘭治親王的人中不乏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股東呀,還有不少英國商人熱切的期待他前往倫敦,不是嗎?”

“是,可那是因爲他們的身份不僅僅是東印度公司股東,還是有其他的身份。”托馬斯口舌倒是伶俐,解釋的頭頭是道。李君威卻是不置可否,身份不身份的他不在乎,重要的還是行爲。

李君威想了想:“太複雜了,你說的這些太複雜,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覆。托馬斯閣下,我想要提醒你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利益驅使,假設你們的母國與帝國爲敵,那麼你們的存在就是對帝國利益的損害,所以只有兩條出路讓你選擇。

脫離母國,和荷蘭、英國解除關係........。”

“絕無這種可能,我還是求教第二條出路。”托馬斯回答的倒是當機立斷。

李君威說:“第二就簡單了,儘可能讓你們的行爲符合帝國的利益,假設貴國與我們開戰,而你們的行爲又對帝國有利,那我想我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托馬斯點點頭:“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但是還沒有想到具體的辦法,所以,我想隨您的坐船一起返回,請殿下恩准。”

“我的坐船?托馬斯閣下,如果你沒有合適的辦法,去了申京也沒用的。爲了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你認爲值得嗎?”李君威反問。

托馬斯連忙說道:“並非僅僅因爲這一點,我此番前往申京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務。”

“是嗎,你還能有什麼事需要去申京解決呢?”李君威倒是不理解了。

實際上,幾家殖民公司與帝國的矛盾並不僅僅在於其母國的政治行爲,還在於貿易壟斷,這些東印度公司之所以叫做東印度公司,就是壟斷了該國的東西方貿易,帝國商人的商船根本無法進入這兩個國家的港口,就是爲了保持對東方商品的壟斷,這與一直奉行自由貿易原則的帝國來說可是不能接受的。

而相反的是,兩國的殖民公司可以進入帝國的港口貿易,在貿易方面,雙方處於不對等的局面,很長時間以來,帝國都認爲可以通過外交手段打開兩國國門,但取得效果卻乏善可陳,相反,帝國已經與丹麥、瑞典和法國形成了類似的協議,畢竟這些都不是海洋貿易強國,他們的東印度公司實力有限,運力無法滿足國內對東方商品的需求,帝國商人主動送去的商品總比經過荷蘭、英國兩個二道販子手的要便宜的多。

在兩國國內,最大的反對者自然就是壟斷東西方貿易的東印度公司了,因此在徹底明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後,帝國也開始收緊了對兩國東印度公司的貿易權限,不允許他們再進入帝國南洋以外的港口進行貿易,在南洋的港口也進行了限制。

對英國東印度公司來說,這還能接受,畢竟沒有影響採購東方商品,只不過港腳貿易受到了影響,本地的利潤減少了,但荷蘭東印度公司受到的影響更大,當年雙方分出勝負之後,帝國允許荷蘭東印度公司殖民爪哇地區三十年,擁有安汶據點,並且答應可以續約,但是帝國現在已經明確拒絕了繼續續約,兩年之內,荷蘭東印度公司會失去在南洋最大的貿易地點。

也因爲這些收緊的政策,申京已經不在殖民公司的許可範圍之內,各大殖民公司在那裡設立分部,更多的是解決政治和外交問題,而非進行貿易。

“主要是更名的問題,我們都希望帝國對我們重新對我們進行定性,我們是貿易公司,而不是殖民公司。”托馬斯迴應說道。

李君威搖搖頭,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托馬斯則是笑着幫李君威品鑑這些紅酒質量,認真的解釋了這件事。

殖民這個詞原本是挺中性的詞語,但隨着對西方殖民公司的稱謂,越來越貶義,但歐洲人不懂這些,在帝國各大城市掛牌的時候,仍然會掛殖民公司字樣,倒是帝國的那些殖民公司,從一開始就規避了,不是叫開發公司就是叫開拓公司。

原本歐洲人也並不在乎,畢竟他們在東方的行爲原本就是殖民行爲,可是隨着時間的退役,他們發現,公司的業務已經不是殖民,而是貿易。

在殖民行爲盛行的時代,東方海洋的秩序在歐洲人手中,尤其是荷蘭人,但是帝國崛起後,從開普敦到太平洋的廣袤海域已經有了新的霸主,而這個本地強權制定了新的規則,強調貿易和秩序,能容納所有歐洲國家來進行貿易,但卻不許任何勢力殖民,簡單說,貿易賺錢可以,搶地盤不行。

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各大殖民公司都沒有修築堡壘控制土地,奴役土著的行爲了,因爲他們發現,自從帝國控制南洋地區並且光復海內漢地之後,他們需要的一切商品都可以由帝國來提供,一片片的種植園在各地開發,而公司本身去奴役土著、開墾土地然後種植、收割、加工的成本反而更高。

從香料角度來說,帝國第一批搶走的是量大利小的胡椒,南洋地區到處都是胡椒種植園,而隨着帝國在統治南洋時間的推移,連需要十幾年生長期的丁香都被種植出來,那麼土著的那點貨源就真的沒有多大意義了,所以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荷蘭人在肉豆蔻的豐產區安汶採購的肉豆蔻價格,是檳城地區直接採購的一倍以上,而且在檳城,一個貿易商拿着錢就能買到,根本不用像安汶那樣,要穿着盔甲,提着短矛火槍,忍受土著襲擊和惡劣環境。

如果殖民無法獲得高利潤商品,那麼只有一條賺錢的法門,那就是直接統治剝削當地的土著,收取人頭稅,但最終這種模式也是失敗的,任何一個接觸到帝國商人的土著部落都可以輕易獲取火器,導致征服的成本大大升高,

所有的公司來到東方是爲了賺錢的,與其買槍買炮僱傭歐洲士兵去征服那些兇惡的土著部落,爲什麼不把這些錢造船,然後從檳城、華城等城市直接採購商品運回歐洲呢?甚至說,連船都不造,僱傭中國人的船不也可以嗎?

這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現如今的各國東印度公司越來越像貿易公司,而非殖民公司,尤其是法國、瑞典、丹麥這類國家的東印度公司,每年來東方三五條船,甚至一兩條船,根本沒有殖民征服的心思,完全就是貿易。

而荷蘭、英國兩家東印度公司則是另外一種局面,他們利用舊有的關係,與一些土著部落或者小蘇丹國的統治者搞好關係,壟斷這些地區的進出口貿易,這些可以獲得低廉的商品,也可以在帝國採購商品賣入,但是隨着帝國的觸角伸的越來越廣,導致這種生意也越來越難做,成本也就越來越高。

現如今還堅持在好望角以東搞殖民的歐洲國家,也就是帝國的傳統盟友葡萄牙了,但也只是東非地區,保護先輩留下的遺產,根本沒有再擴張的需求。用托馬斯的話來說,既然我們已經不幹殖民的事,爲什麼還要叫殖民公司呢?

促成英荷兩國要改名的自然不只是聽起來是不是名副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實際的利益,在帝國的外交之中,法、丹、瑞等國的東印度公司就是貿易公司,而英荷兩國的東印度公司因爲擁有發行貨幣、制定法律和組織軍隊的權限,所以被定義爲政治實體,也因此,在帝國境內和勢力範圍內受到非常多的限制,也讓兩家公司多了許多不必要的開支。

所以,托馬斯不僅想讓公司獲得貿易公司的地位,還想探尋另外一種可能,假設公司出讓一些現有的殖民地,是否可以換取更爲自由的貿易地位,畢竟對於公司來說,最大的目的是賺錢,無論從東方運什麼回去,都不如運金銀回去,被限制參與帝國內部和勢力範圍內的貿易,對商人來說是最大的損失。

李君威知道這些是商人的本性使然,從殖民公司到貿易公司的轉變是兩家東印度公司不想承擔責任的表現,譬如當年的果阿戰爭,爲了防止莫臥兒王朝對各國在次大陸的殖民地威脅,各國聯軍與之對抗,作爲殖民公司的荷蘭、英國東印度公司都要出錢出兵,反倒是法國等國的東印度公司沒有這些要求,只因爲他們是貿易公司罷了。

“我當然支持你們申請合理的訴求,但也要名副其實,貿易公司和殖民公司在帝國法律之中的界定完全不同,能否做到還是取決於你們的行爲。我不得不提醒你們,腦袋裡不要總想着自己的利益,帝國可不是慈善家,還是那句話,多做一些對帝國有利的事,而不只是套近乎,攀關係。”李君威對其托馬斯說道。

李君威對托馬斯不太感冒,但是在蘇伊士城,他遇到了海外事務部的美洲專員趙文廷,這位稅務衙門出身的專員要前往美洲履職,但卻沒有直接坐船去金山,而是選擇向西前進,因爲他還擔任着帝國皇帝的使者,要視察所有的殖民地工作,特別是要去南美洲新殖民地南港宣示帝國的主權。

但是與趙文廷聊了兩句,李君威還是感覺有些不對,這位美洲專員似乎不是偶然經過此處,而是在這裡等着自己的,爲什麼呢要等待自己呢?李君威想到一種可能,但寧願它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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