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現行
楊嵐不知道這些骯髒事,也沒人敢告訴她,得知仇人不好過她就高興了,如今她已經快到生產的日子了。
一眨眼就九個月了,眼看着就要到生產的時候了,她基本不出院子了,連婆婆那裡也不去了,還是讓臘梅等人送吃食傳話過去,自己卻不過去了,挺着個大肚子已經很費力,萬一再被誰衝撞一下她哭都來不及了。
產房早早的讓幾個生過孩子子嗣健壯且多子多福的婦人進去住了一個月了,據說是爲了粘帶些福氣來,雖然是下人,但人家生了兩三個兒子了,一個比一個皮實健壯,特特找過來的。
這日婆婆容夫人親自過來了一趟,先去產房裡看了一眼,色色周全,纔來看楊嵐。
楊嵐趕緊起身相迎,容夫人立即壓了壓手,“別起來,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麼樣?東西都準備齊了麼?”
楊嵐笑着點頭,“都準備齊全了,他們都檢查好幾遍了,娘就放心吧。”
容夫人這才點點頭,“有什麼事隨時過來找我,無論什麼時辰都可以。”
楊嵐笑着點頭,“娘別擔心,這些日子我好多了,身上也有勁多了,吃的也多呢。”
容夫人知道楊嵐是個堅強的性子,不是那軟弱的孩子,心裡還是很讚賞的,當家奶奶就該這樣堅強勇敢,事事都哭鼻子怎麼成呢?
看望了楊嵐後容夫人又回去了,一家子都在靜悄悄的等待着楊嵐生產日到來。
不知不覺又是半個月過去了,這日午後楊嵐在給孩子縫一牀褥子,想放在小牀裡面墊着,忽然感覺到肚子墜着疼,皺皺眉忍了忍又拿起針繼續縫了起來。
連着一個時辰一直在疼,直到楊嵐疼的狠了,這纔開口道:“玉扇,你去找你嶽嬤嬤和林嬤嬤來。說我有事說。”她深深的吸口氣,皺着眉頭忍着疼。
玉扇高興地答應了一聲,跑了出去把人找了回來。
嶽嬤嬤和林嬤嬤一起進來了,“嵐兒。你找我們,有事麼?”
楊嵐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嬤嬤,我可能要生了,我肚子疼的厲害了。”
嶽嬤嬤眉頭一跳,卻極爲鎮定的走過來,在肚子上摸了摸,然後朝林嬤嬤點點頭,林嬤嬤立即說道:“臘梅碧雲小玉,趕緊扶着主子去產房躺着。玉扇去讓劉婆子給煮點雞湯麪條,要軟一點的,另外在燒上熱水,就說主子要生了,把烈酒也準備好。”
玉扇一聽當時就跳了起來。張嘴就喊,“我這就去,青蕊趕緊去使人通知太太和老爺,通知二爺趕緊回來。”撒丫子就往外跑。
小玉和碧雲一人一邊攙着楊嵐的胳膊半拎半抱把人送進了產房,整個院子的人瞬間動了起來。
嶽嬤嬤洗了手換了褙子進來,握着楊嵐的手說道:“時候還早呢,你別心急。也別慌啊,我給打點熱水擦擦身上。”
產房裡不斷火,每日到晚間都是熱乎乎的,預備的就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嶽嬤嬤給打來了熱水,給楊嵐從頭到腳都擦了一遍。把頭髮也散開了。
臘梅端了熱熱的雞湯麪,“主子,你先吃一點吧,這是烏雞熬得湯下了面,還窩了個荷包蛋呢。”
楊嵐開始疼得厲害了。仍然咬着牙將一大碗麪都吃進了肚子裡,一點都沒剩下,又喝了一勺子人蔘粉進肚,爲了積攢力氣。
產婆也過來了,但林嬤嬤守在門口,挨個說道:“把身上的外罩衣脫掉,荷包必須解掉,換上我們給準備好的褙子,只要我們家主子平安生下小少爺,你們大大有賞。”
說着一揮手,讓人擡了一托盤的金子過來,金光閃閃的能閃瞎人的眼。
四個產婆你看我我看你,都傻了眼,也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驚喜和意外,但唯獨有一個人顯得很不安,臉上有些掙扎之色,一閃而過。
“所有人都必須要接受檢查,有功的咱們郡主厚賞,至於想害人的就別怪咱們要她全家的命。”林嬤嬤冷冷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了然。
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麼?老婆子可等的都不耐煩了,這日子實在是無聊的很,有人能和我玩玩過過手也是件樂事呢。
身邊站着小玉和臘梅,一個挨着一個推到邊上脫了衣服從裡到外檢查,果然從其中一個產婆身上搜出了荷包,裡面有些一些很細小的粉末,臘梅和小玉都不認識,趕緊拿給林嬤嬤看。
林嬤嬤臉色變了一下,這是收縮子宮的藥材,用在生產上就能要了產婦的命,她陰測測的笑了笑,“小玉,帶着她去見太太去,堵上嘴不許他死。”
小玉一把扭住她的胳膊,嘴裡塞了一團抹布,“走吧您嘞。”
產婆嚇得當時就腿軟了,連求饒都忘了,被小玉帶了下去。
容夫人看到這個產婆被扭着送了出來,眼瞬間眯了起來,手上的佛珠轉動了幾下後鎮定的對身邊的王媽媽說道:“你去把人帶下去關起來。”
王媽媽聽後立即躬身點頭,神色有些兇狠的盯了那個產婆一眼,手一揮,幾個粗壯的婆子就過來了,直接扭着胳膊就把人連拖帶拽的給弄走了,一場風波在楊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恰巧此時趕上了容逸飛奔回來,正好看到這個產婆被帶走,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忽然阻止了他們繼續前進,攔下王媽媽問道:“這人可是產婆?”
王媽媽頓時臉色難堪極了,戰戰兢兢的點點頭。
“染東,把人看管起來,找人即可問詢。”容逸立馬明白了什麼,這是有人想趁機做點什麼,最好能斷了自己的子嗣緣分,想奪爵也是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事還能是誰幹的?不言而喻他頭一個想到了一個女人,心裡冷哼了一聲,咱們走着瞧,我會讓你好看的。
染東得了命令,直接指揮着粗實婆子換了地方看管,而且務必要立刻從這個婆子嘴裡挖出點東西來才行。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林嬤嬤的一番費心呢。
此時楊嵐在屋裡已經疼得幾欲打滾,一撥又一波的陣痛讓她煩躁難受,滿腦門的汗水像是不要錢似得,拼命地流着。
林嬤嬤和嶽嬤嬤親自坐鎮。死盯着三個產婆,剛纔的一幕幾人看的清清楚楚的,心裡都打了個哆嗦,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壞心,不然不知道會怎麼死呢,越發用心的給楊嵐生產,務必讓她平安生產,不然今日就別想活着走出這個宅院了。
“嬤嬤,我好疼啊。我口渴的很,想吃東西。”楊嵐已經摺騰了快兩個多時辰了。剛纔吃的那點東西感覺又不剩什麼了,渾身上下覺得脫力的厲害。
嶽嬤嬤自然明白產婦是很耗費體力的,給林嬤嬤使了個眼色,她立即出去安排在煮點吃食過來。
迎面碰上焦急等待的一家子,容夫人和侯爺還有容逸都在。還有匆匆趕來的和慧長公主和楊旭,以及崔如蘭和許婉清,還有楊霈和楊昊兩個兄弟都過來了,呼啦啦全都圍了過來。
和慧拉着林嬤嬤焦急的問道:“怎麼樣了,嵐兒現在好不好啊?”
林嬤嬤不慌不忙,表情鎮定,“主子別擔心。郡主現在情況還好呢,就是覺得餓了,想在吃點東西,你稍安勿躁,這會宮口還沒打開,且得等一陣子呢。”
和慧慌亂的點點頭。坐回椅子上,顯得有些煩躁不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嵐又吃了第二晚飯後,到了晚間天黑透的時候,產婆終於開口。“宮口打開了,主子要跟着我口令用力。”
楊嵐嘴裡被嶽嬤嬤塞了軟布,跟着產婆的口令深呼吸,用盡全力配合產婆的指示。
院子裡靜悄悄的,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屋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讓容逸很着急,問道:“怎麼裡頭也沒聲音啊,不是說生孩子很疼的麼?怎麼沒聽見嵐兒喊一聲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要不再派個人進去看看去?”他心裡慌慌的,頭一回覺得時間真難熬。
容夫人沒好氣的斥道:“胡說什麼,大吉大利!生孩子是需要力氣的,大喊大叫力氣都用光了,還怎麼生孩子啊?嵐兒這纔是堅強的樣,攢足了力氣用來生孩子纔是對的,你不要亂說話。”本來就心焦,兒子還要上來添亂,被她一通噴回去了。
容夫人看到和慧長公主也很着急,就讓王媽媽上了些吃食,就擺了個桌子在院子裡吃得了。
“公主,吃點東西吧,看樣子還要再等等看,您別先熬垮了身子,親家也吃點吧。”
崔如蘭也跟着勸道:“是啊,母親,您吃點吧,要是妹妹出來知道你沒吃飯肯定會心疼的,妹妹可是最孝順的,一準要訓您了。”
和慧猶豫了半天,纔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和侯爺一起吃了起來,崔如蘭等人也趕緊隨便扒拉了幾口飯菜,填飽肚子就算了。
這是染東過來了,在容逸耳邊嘀咕了幾句什麼。
楊旭和楊霈等人都是習武的,而立非常好,他們隱約聽見了什麼,楊旭皺着眉頭問道:“遠之什麼事?我怎麼聽見嵐兒的名字了?可是有什麼事瞞着我?”聲音不自覺揚高,渾身的氣勢瞬間鬥轉,變得凌厲威嚴起來。
容逸這下有些躊躇了,到底是家醜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怕是岳父要發脾氣的,別看平時笑眯眯的,其實岳父很疼愛嵐兒的,看的跟命根子一樣。
“那個,我……!”
楊旭怒了,一張拍在椅子上,椅子扶手瞬間變成了木渣渣了,“說!”渾身上下充滿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