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曹治離開,叫了一個廚娘來侍奉她,她腿腳不便。
表面上表現得不在乎慕容瑾的生死,等曹治離開,楚含玉便掩飾不了內心的想法,他要是死了,誰來救她?
想到這,楚含玉不由慌亂了一下,看着茫茫夜空出神。
晚上,楚含玉不讓廚娘陪着,她一個人在房間輾轉難眠,腿上的傷似乎更嚴重了,晚上隱隱作痛,她卻睡不安穩。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悄悄的下牀,一步一步,艱難的行走,打開門溜了出去,順着走廊準備下樓。
剛下去,聽見大堂那邊傳來吵鬧的聲音,她好奇的想過去偷聽一下,發現門口站了不少人,她不敢亂動,縮了回去,摸索着找了一個便於偷聽他們說話的地方,靠着牆壁聽裡面議論紛紛的說話聲。
“老六被抓了,我們不能不管,那個姓金的竟然想讓那個女人交換,大哥,他欺人太甚,竟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挑釁,若是讓他換走了人,沙口幫豈不是很沒面子?”
“......”聽見姓金的,楚含玉頓時挑了挑眉,耳朵差點伸進去,難道那個人沒事?
老六被抓了,應該是被他抓了,想來他命硬不會有事,沒想到他真的沒讓人失望。
楚含玉還想繼續偷聽一些有利的消息,餘光看着不遠處的身影,她嚇了一跳。
趙遠卻走了過來,精光閃閃的眼睛盯着她,低語“傲雪姑娘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大哥的,回去休息吧!”
“多謝!”楚含玉識趣的轉身離開,一瘸一拐,形象狼狽,卻讓人不忍多看。
“等等!”趙遠追上來,小聲的說“傲雪姑娘腿腳不便,不如趙某送姑娘回去?”
楚含玉直覺是要拒絕的,電光石火間,她笑着點點頭“有勞了!”想到了什麼,道“不過,趙爺的心意,傲雪心領了,上次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便害得趙爺遭罪,若是大老爺知曉你抱了我,恐怕會更生氣,爲了趙爺好,傲雪還是自己回去比較好。”
她的身體,可不是誰都能抱的。
就算她要用美人計,也犯不着如此作踐自己。
聞言,狂喜不已的趙遠心涼了半截,她說的不錯,有曹治在,他趙遠永遠別想觸碰她一下,除非不想活了。
只是,美人那欲言又止,隱忍又懼怕的神情,讓趙遠暗暗捏了捏拳頭,他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會喜歡粗狂魯莽的曹治的,果然還是他趙遠能入美人的眼。
“姑娘放心,有趙某在,不會讓姑娘受委屈的。”趙遠看了看左右,無人察覺,他在楚含玉面前,道“你放心,遲早,這個水寨,是趙某說了算。”
“如此,便等着趙爺的好消息,你該知曉,比起莽夫,傲雪更欣賞趙爺這般聰明之人。”看着趙遠放光的眼睛,楚含玉傾城一笑。
笑得趙遠心花怒放,熱血沸騰,目光癡迷的目送她一步一步上樓,消失在眼前,暗暗發誓,儘快成爲能配得上這樣傾城絕色的女子。
楚含玉回房後,冷哼了一聲,倒在牀上閉上眼,只要慕容瑾沒死,他就不會丟下自己的。
至於沙口幫,她不能只是逃離這個地方,沙口幫一天不除去,他們覬覦她的美色,以後她想通過這個地方去歷國,又是艱難重重。
與其擔驚受怕,不如讓他們兄弟內鬥,鬥得你死我活再好不過。
這晚,曹治他們在大堂討論了很久才散去,他沒想到,居然遇上一個硬茬子,給他們擺了一道。
他曹治在這兒稱霸多年,其實一個外鄉人能欺負的?
站在楚含玉門口,曹治遲疑了下,最終沒敲響楚含玉的房門,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房內,楚含玉看着高大的身影,嚇得冷汗直流,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她這樣一個美人,沒人不覬覦的。
曹治離開後,楚含玉纔算真正的放下心來休息,否則一直提心吊膽,擔心有人對她意圖不軌。
此時,楚含玉真正體會到懷璧其罪,美色害人的意思。
她的臉,就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一夜難眠,楚含玉醒來已經是上午,廚娘已經在外面等着,她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喝了一碗魚片粥,問“大老爺在嗎?”
“姑娘有事?”廚娘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已經聽說了得罪她的竹娘被她一句話,讓大老爺殺了,廚娘擔心自己惹怒了這位難侍候的姑娘丟了小命。
“嗯!”楚含玉點點頭。
廚娘道“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問問。”
一會,曹治過來,臉上帶笑,臉上依然看得出疲憊之態,看來昨晚他並未休息好,難道是因爲慕容瑾?
想到這,楚含玉在心裡竊喜一下,道“大老爺不是問我缺什麼嗎?我昨晚想了想,要是在這兒住下來,缺的東西可不少。”
“傲雪需要哪些東西,說一聲便是,等會就派人去雲陽城幫你全都買回來。”曹治大方笑道。
楚含玉寫了一個單子交給他“那就讓大老爺費心了。”
曹治接過去,掃了一眼,笑道“小事一件,姑娘住的舒服纔是。”
楚含玉瞧着他拿反卻不自覺,微微皺眉,猜想他可能不識字。
“舒不舒服,也由不得我做主,大老爺說是不是?”楚含玉笑着諷刺。
曹治呵呵的笑了笑,不接話,知道她的心思,想離開,沒門。
曹治離開時,想起了什麼,道“傲雪姑娘等會跟曹某出去一趟,見個人。”
“是誰?”她的心提起來。
“見了就知道了。”曹治神秘的笑笑,笑得有些詭異“這個人,曹某可是很期待見面呢!”
楚含玉沒說話,看着他胸有成竹離去的身影,皺眉。
快中午時,曹治來了,抱着她出門,她拒絕他也不放棄,強勢的抱着她,楚含玉討厭極了,卻又無能爲力。
下樓後,把她安放在一個椅子上,被人擡着去了碼頭的一艘船上,除了她還有其他人,連趙遠也在。
曹治很有領頭人的自覺,站在最前面,一臉嚴肅,神情冷峻。
收到她的目光,趙遠偏頭看了過來,對她討好一笑。
楚含玉故作嬌羞的微微點頭,別開臉不再看他。
船啓程之前,楚含玉的眼睛被人用黑布蒙上,似乎擔心她看出附近的地形,他們是有多擔心這個水寨被人發現呀!
在黑暗中好一會兒,眼睛上的黑布才被人拿開,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在刺目的陽光下,看着遼闊的水域,皺眉“這是哪兒?”
“沙河!”曹治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讓人擡着她放在甲板上“想知道來這兒做什麼嗎?”
“做什麼?”她當然想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居然把她給搬出來。
“有個不拍死的臭小子抓了我們的老六,說是要換你回去,聽藥廬的人說是你的表哥?”曹治挑着楚含玉的下巴,危險地問“是表哥,還是情郎?”
“有區別嗎?”情郎?
他可不夠格!
“當然有!”曹治殘忍的笑道“如果是表哥,便邀請他上來喝杯茶,讓他給你我主婚,對他相敬如賓。”
“如果是情郎的話,那麼他今天會死的很慘,到時不敢看,可以躲在曹某懷中。”曹治哈哈笑道。
他的威脅,讓楚含玉暗暗捏了捏拳頭,傾城絕色的臉上笑容未變“如果都不是呢?”
“那就在沙河餵魚好了!”曹治淡淡道。
楚含玉看向迎面來的小船,咬脣,慕容瑾,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