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寧帶着人去了朱雀大街那邊。
追兵把慕衛們堵在絕路上,慕衛守衛馬車,依然負隅頑抗,絲毫不敢鬆懈,也不想投降。
蒼寧瞧着剩下的唯一一個慕衛,冷冷一笑,搭弓射箭,對準慕衛的要害,箭羽破空而去,慕衛被射中心臟,陡然的變故,讓他再也抵抗不了。
膝蓋一軟,跪在地上,目光遺憾又像是完成最後使命一般,倒了下去。
車簾動了動,裡面的人似乎受驚了,蒼寧從風吹開的馬車中,驚鴻一瞥,只看見如雲的黑髮,想着是楚含玉,便迫不及待的上前。
馬車周圍是慕衛的屍體,還有蒼寧的手下,都是和慕衛血拼時倒下的追兵,他目不斜視,根本不在乎地上的屍體,只想儘快把楚含玉帶回自己的身邊。
蒼寧幾步上前,迫不及待的掀開車簾,桃花眼中那抹溫柔,掩藏不住,他道“含玉,我來接你了,別怕!”
車簾還未徹底掀開,馬車裡背對着他的人突然轉了過來,手中的利劍朝着蒼寧刺了過去,千鈞一髮間,蒼寧反應過來。
身體敏捷的避開,利劍從他手臂上刺了過去,並未刺中蒼寧的要害,而他也看清了了馬車上的人,並不是他心心念唸的楚含玉,而是一個滿臉殺氣,眼神狠厲的姑娘。
青蓮見沒傷蒼寧,失望不已,卻還是毫不退縮,乘勝追擊,想要繼續刺殺蒼寧,利劍還未靠近,箭羽咻咻的射了過來。
青蓮刺痛,白皙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動作一頓,她偏頭看去,另一隻箭羽正中她的胸口,青蓮滿口鮮血溢了出來。
蒼寧見狀,氣得瞪了手下一眼,認爲他們做錯了,他原本是留着青蓮一條小命逼問楚含玉下落的。
如今人被當做箭靶,射了五六支箭,看她的樣子也知道活不了,蒼寧氣憤不已,上前揪着她的衣襟,逼問“說,你們把她藏哪兒了,是不是那個狗皇帝來了,是不是他把人帶走了?”
青蓮嚥氣之前,嘲諷一句“你永遠不可能得到玉妃娘娘,你永遠找不到她!”
“賤人!”蒼寧氣急,一巴掌打了過去,青蓮已經察覺不到痛苦,她閉上眼睛,倒在地上,毫無生氣,人已經斷氣。
蒼寧暗暗握拳,掀開馬車一看,車上除了幾牀被褥,還有包袱,蒼寧打開一看,整整齊齊的放着嬰兒的衣物,有男有女,看得出來是出自楚含玉的手。
和在相思苑的衣物是一樣的,蒼寧認出楚含玉的針腳,知道是她親自縫製的衣服。
只可惜,他又跟丟了他們,那個男人,難道還想把她帶出皇都,簡直癡心妄想!
蒼寧一拳頭打在馬車上,滿臉憤怒,桃花眼中驚濤駭浪,殺氣騰騰。
不多久,另外一隊追兵找到蒼寧,道“主子,在蘭雀大街,發現馬車的蹤跡,已經被堵在一處破廟附近,插翅難飛!”
“駕!”蒼寧二話沒說,打馬離去。
他知道,這肯定是那個男人的手段,放出煙霧彈迷惑他,想要趁機脫身,只可惜,整個皇都的街口都是他的人,只要他們的馬車露面,很容易被發現。
蒼寧去了蘭雀大街的破廟,門口確實停着一輛馬車,上面無人,馬車內的行李沒來得及拿走,上面都是楚含玉的衣裙。
蒼寧檢查了一遍,讓人收起來準備帶回去,只要是楚含玉的東西,就不能丟在外面。
十幾個人跟隨着蒼寧進入破廟,破廟已經被重重包圍,確實是插翅難飛出去,藏身在破廟中的兩個人,一個已經服毒而亡,另一個嚇得躲在神像桌下,戰戰兢兢,抱着腦袋不敢看人。
她身上穿着楚含玉的衣裙,花裙美麗,穿瑟瑟發抖的人身上,就像風雨中顫抖的小花,讓人心生憐惜。
侍衛檢查了一番破廟,除了躲在桌子下的人之外,並無其他活口。
蒼寧蹲在神像前,看着抱頭顫抖的人,言語溫柔,道“含玉,是我,我來接你回家了,別怕,快出來,跟我走吧!”
顫抖的人聞言,僵了一下,隨即緩緩擡頭,露出一張淚眼婆娑,滿臉鼻涕眼淚的圓臉,和預期的傾城絕色的面容相差很大。
蒼寧差點瞪出眼睛來,大力把人從桌下拽了出來,捏着奶孃的脖頸,幾乎把人掐死“你是誰,她呢?”
“小的不知道,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小的在李宅好端端的,醒來就發現在這個破廟中,那個人受傷嚴重,又服毒身亡,不是我殺的,不是我......”奶孃嚇尿了,盯着蒼寧要吃人的神情,小心臟差點跳出來。
“你可知曉,她在哪?”蒼寧看了眼膽小如鼠的奶孃,問。
奶孃搖頭“公子說的她是誰,小的只是一個奶孃,被那些人抓去關押起來不能回家,小的什麼都不知道,求你放過小的好不好,小的還有一個剛出生一個月的女兒,求求公子饒命!”
蒼寧看着奶孃這個架勢,便知曉問她是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嫌棄的把人摔在地上,他皺了皺眉。
沒想到再次被騙,他到底安排了幾輛馬車,把他騙得團團轉,恐怕現在他們已經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蒼寧知曉,他被戲弄了!
真正帶着楚含玉的馬車,恐怕早就隱遁了,這些在街上胡跑亂轉的馬車是混淆視聽的,目的就是掩護真正的馬車離開。
“我問你,她的孩子,就是你要照顧的那個孕婦,她生了沒?”蒼寧算算日子,若是按照藥老算的預產日期,恐怕已經生了十多天了。
奶孃被嚇傻了,被蒼寧冷冷的看了兩眼,才反應過來,連連搖頭“沒有沒有,聽聞就在這幾天,不過今天小的並未聽見分娩的事情,想來還沒生。”
蒼寧皺眉,擔心這麼一折騰,就算她還不分娩,也要被嚇得分娩了,不管如何,他都要把人找回來。
蒼寧認定了,楚含玉就是他的玉夫人,定然不會讓人在他的地盤上搶走。
蒼寧離開時,在奶孃那兒確定了,慕容瑾確實來了皇都,他手上的小像說明了一切,那是慕容瑾的畫像。
是蒼寧親自畫的,極爲相似,奶孃看了眼激動的說“這不是那位大爺麼,就是他派人把小的帶走的,說是給那位未出世的小嬰兒做奶孃。”
蒼寧騎馬離開時,暗暗把慕容瑾的畫像捏得稀巴爛,咬了咬牙“慕容瑾,你都送上門來了,這筆賬,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