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兩個院子已經住滿,楚含玉和白玉蘭是最後到達京城的,驛館的人給她們安排在一個院子。
楚含玉和白玉蘭一路上都住在一個院子裡,倒也不嫌棄對方,況且和楚含玉一起經歷了何伊人的事情,白玉蘭覺得兩人更加有話題,又是來自一個地方,自然親近一些。
楚含玉豈是不知道白玉蘭的心思,她倒也沒點破,如果白玉蘭安分守己的想要跟着她,又能幫她一下,楚含玉不介意帶着白玉蘭。
若是白玉蘭有半點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很抱歉,即使同是來自青陽城,楚含玉也不會手下留情。
她們到達驛館,侍候的婢女已經準備好熱水,房間也打掃得乾乾淨淨,楚含玉沐浴更衣,清洗了一頭長髮,在院子裡晾乾。
汀蘭收拾行李,汀月給她泡茶。
楚含玉眼尖的看着汀月手上的異樣,皺眉抓着她的手“手怎麼回事?”
“不小心弄的。”汀月有些緊張的想要抽回手不給她細看。
她的舉動讓楚含玉上心,抓着她的小手不鬆,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道“說實話。”
汀月知道瞞不住,低下頭,一臉認錯的小媳婦模樣“小姐別生氣,奴婢只是氣不過那個紈絝子弟放肆的盯着小姐看,冒犯小姐,又言語辱罵,就在藤球上動了手腳。”
“你把癢癢粉灑在藤球上面?”楚含玉挑了挑眉。
汀月怯怯的咬了咬脣“小姐,奴婢知道錯了!”
“你做的不錯。”楚含玉鬆開她的手,問“抹藥了嗎?”
“抹了!”聽她這樣說,汀月暗暗鬆了口氣,還以爲她家小姐會臭罵她一頓,即使臭罵一頓,汀月也覺得沒什麼。
“也是,若是不抹藥,你這雙手也算是廢了。”楚含玉斜睨了她一眼,說“你維護主子,我很高興,說明你忠心,不過,有些時候,害人還是不要害己的好。”
“你這樣殺人一百,自損八十的做法實在愚蠢。”楚含玉淡淡的提醒“就算是要教訓那些紈絝,也用不着自己親自上手。”
“小姐說的是,是奴婢愚蠢了,奴婢當時只想着讓他們吃些苦頭,讓他們還敢不敢調戲良家婦女。”汀月生氣道。
“進了後宮,你不可再用癢癢粉,做壞事,切忌留下把柄,知道嗎?”楚含玉可不希望,汀月給自己幫倒忙,若是留下把柄,豈不是把自己害了?
“是!”汀月愧疚的低下頭,知道是自己莽撞了,只知道一時解恨,忘記藏好小尾巴了。
“這雙手,沒好之前,別露面。”楚含玉叮囑。
汀月點頭,雙手藏在袖子裡,不敢擅自伸出來,免得被人看見上面的紅疹子。
楚含玉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對面的房門也被打開了,白玉蘭的婢女一臉難受的走了出來,雙手搓來搓去,嘴裡嘀咕着“怎麼這麼癢,嗚嗚,要癢死了。”
丹霞走了兩步,看見坐在院子裡的楚含玉,臉上痛苦的神情收斂了一些,雙手攏在腰側,露出一雙滿是紅疹的雙手,有的地方被她抓爛了,鮮血淋淋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奴婢見過楚秀女!”丹霞忍着雙手痛癢,行禮,道。
楚含玉的目光在她手上掃了一眼,和汀月對視一眼,汀月羞愧的低下頭。
楚含玉道“去忙吧!”
“是!”丹霞如蒙大赦般離開,去找人弄點藥來抹一下。
楚含玉看了汀月一下,嘆氣“去善後吧!”
“是!”汀月後悔不已,她沒想到,丹霞也碰了藤球,想來是她們進了門,那些紈絝子弟又故技重施的調戲了白玉蘭,被丹霞撿了藤球。
這天傍晚,京城的幾戶官宦之家的紈絝子弟都得了一種奇怪的皮膚病,不知道吃了什麼,還是摸了什麼髒東西,幾個人連同小廝都雙手奇癢無比,有的人甚至是全身長起了紅疹。
症狀和天花有些相似,有的大夫誤診是天花,嚇得幾個紈絝子弟要死不活,家裡亂成一團,照顧他們的下人,接觸過的人都被隔離起來。
府上一時間雞飛狗跳的,驚動了不少人家,人心惶惶的,一晚上沒睡好。
當天夜裡,是一個大臣拉下老臉,請了不當值的御醫去府上給人看了病,才知曉,只是虛驚一場,不是天花,是不知道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引起身體不適,皮膚髮病而已。
楚含玉當然不知曉,那些調戲她的人這晚算是吃盡了苦頭,即使有御醫開的藥,藥效卻不快,一晚上癢的恨不得把雙手給剁了。
倒是丹霞很是幸運,用了汀月的藥膏,抹了一次,又不癢又不痛,一晚上的功夫,紅疹便消散了,晚上睡得香甜極了。
經過這次的事情,丹霞倒是很感激汀月,兩人來往的還算密切。
晚上,楚含玉睡得不太安穩,好些時候沒做噩夢,她沒想到到了京城的第一晚,她做了前世的噩夢,夢見她被元薇那個賤人灌毒,夢見趙德那個毒夫棄她而去,不管她如何哀求挽留,他們絲毫不在乎她的處境,帶着嘲笑的面容,眼睜睜的看着她淒涼死去。
楚含玉被驚醒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看着陌生的牀幔,手抓着胸前的衣襟,心驚怨恨,渾身的冷汗,讓她渾身不適。
在牀上坐了一會兒,楚含玉再也睡不着,讓汀蘭打了一點水,她洗了一把臉,拭去臉上的冷汗,披了一件披風,站在院子裡。
夜涼如水,她在夜色中,形單影隻,周身悽然,看着星光點點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夢,提醒着她來京城的目的,還有幾天便宮選了,楚含玉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她唯一知曉的便是,皇后那個位置,必須是她的。
至於那個不喜女色的夏帝,她會讓他知曉,她楚含玉的美。
若不能得到夏帝的心,她想要報仇,便是一場玩笑而已。
這輩子,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趙德和元薇那對賤人,匍匐跪在她腳下求饒,求放過,聽着她說“好久不見,我沈傲雪是不會讓你們死的太容易的”
第二天,慕容瑾準備找個藉口懲罰那幾位紈絝子弟時,聽說他們昨晚都得了一種怪病,害的人以爲是得了天花,弄得人心惶惶的。
慕容瑾便順水推舟,把幾位大臣叫到跟前,道“朕聽說,這幾日不少外地的秀女進城住進驛館時,被幾位紈絝子弟給驚擾了,你們去查一下,是哪幾位紈絝子弟,如此不知道教導兒子,也不用來上朝了。”
幾位大臣心知肚明,昨晚他們生病時,就已經問的清清楚楚,去了哪兒,吃了什麼,大臣們當然知曉慕容瑾嘴裡說的那幾位紈絝是誰。
個個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求饒的求饒,賣老的賣老,贖罪的贖罪,只求皇上看在他們爲朝廷效力的份上,留條活路。
“活路?”慕容瑾冷笑“連朕還未見過的秀女他們都敢調戲,朕覺得,他們很有當皇帝的潛質。”
“.......”大臣們聽着慕容瑾的說法,嚇得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覬覦皇位,這可是大逆不道,砍頭的大罪呀!
他說“秀女雖然還未入選爲妃,便已經是屬於後宮的女人,朕都還未調戲,他們便已經搶先,幾位愛卿覺得是不是很想嚐嚐當皇帝的滋味呀?”
“皇上責罰!”其中一位大臣,不敢再求饒,跪在地上認罪。
其他大臣見狀,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起來“皇上責罰!”
他們已經做好,拋棄逆子逆孫了。
慕容瑾也沒讓大臣們失望,那些紈絝子弟,全都被慕容瑾懲罰去西邊戰場,那兒正好有一場打仗,讓他們打頭陣,掙軍功贖罪。
其實他們都清楚,那些紈絝除了吃喝玩樂,連菜刀都拿不動,更不要說是去打仗了。
這明明是去送死呀送死!
可偏偏,他們這些大臣只能雙手把他們送上戰場,誰讓他們膽大包天,調戲秀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