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嵐剛回去沒多久,就收到了顧澤霖的消息,說是約她等會兒見面把禮物給她,順便一起在帝月酒店飲下午茶。
顧澤霖很少給南嵐主動發消息,再加上是給她準備了那麼大的驚喜,南嵐看着消息界面,樂得心裡都直在冒泡,還沒喝酒就已經醉醺醺,樂淘淘。
不過,南嵐心裡還是有點意外的,沒想到顧澤霖會這麼心急,連晚飯時間都不願意等,居然挑下午茶的點給她。
無論怎麼看,都是晚上的氣氛比較好吧?下午的話,沒有了纏綿曖昧的夜色,又是帝月酒店那種亮堂堂的地方,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好啊,等等我,我這邊有事,大概兩個小時後才能到。】
南嵐飛快地算了算,從找造型師打理到赴約,兩個小時差不多應該夠用了。
顧澤霖那邊回覆的也很快,但是異常簡潔。
【嗯】
儘管只有一個字,南嵐還是捧着看了半天,不斷地幻想籌劃着等會兒自己收到珠寶時的表現。
是應該矜持地表示微微驚訝,還是激動地捂住嘴表示開心呢?
對了,到時候一定要故作無知地問一問這件珠寶的來歷和意義,她要親口聽他說出告白的話。
那樣的話,她就不用主動自己開口了,以後孩子們問起來的時候,她也可以驕傲地說:當年是你們老爸先追我的。
想到這,南嵐忍不住呵呵笑出了聲,面上滿是甜蜜。
南嵐趕到自己常用的造型師那裡,精心挑選了一身適合那件珠寶的行頭。
是一身黑色的雞心抹胸微褶連衣裙,上面是緊貼身材的曲線,下面則帶着擺,層次遞進,像一圈圈的波浪,遠遠看去像一條人魚。
頭髮自然是做成了海藻微卷,只別起了右半邊固定,看起來頗有異域風情。
妝容也是極盡妖豔,不然壓不住那件珠寶。
穿這一身去喝下午茶顯然有些不太符合環境,可南嵐也是拼了,只爲了配得上那件禮物。
因爲在她的幻想裡,最後顧澤霖親自爲她帶上項鍊的那一刻,是這場喜劇最亮眼的高潮,也是最該銘記的一幕。
她不想那一刻因爲她衣飾的不搭而毀掉,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有他們兩人才是一切的中心。
南嵐趕到帝月酒店的時候,顧澤霖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看到她時紳士地爲她拉開了椅子。
南嵐甜蜜一笑,端莊地落座了。
顧澤霖看到她這一身裝扮也是很奇怪:“你剛剛從舞會趕回來嗎?怎麼穿成這樣。”
南嵐一愣,有點尷尬:“嗯,是啊……”
顧澤霖倒是沒有幾句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從懷中的口袋裡拿出了給南嵐的禮物,放在了她的面前。
南嵐看到後,愣了。
居然是一個薄薄的銀色信封,上面畫着很精緻的花紋,一看就是手工定製的那種。
可是不對……爲什麼是信封?
看着南嵐發愣,顧澤霖提醒她道:“打開看看。”
南嵐回過神來,忐忑地抽出了信封裡的東西,當她看清上面的內容後,臉色頓時徹底僵硬了。
是一張提車券。
可以去某知名車店裡隨意開走一輛車,所有費用由顧澤霖買單。
顧澤霖看到南嵐的表情,還以爲她是太高興不知道該怎麼辦,道:“我一直很忙,不像他們幾個那樣有時間多關心你,上次看到你的車有些舊了,隨便挑輛喜歡的吧,不用在乎價錢。”
在一般人看來,這的確是一個非常重的禮,也算是體貼有心。
可在南嵐看來,這個結果卻像是一個晴天霹靂,又像是兜頭一盆冷雪水,讓她完全反應不過來,心也徹底涼了。
她的手微微顫抖,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向顧澤霖。
“你……你居然送我……車?”
顧澤霖點點頭,表情很鎮定。
他看到南嵐這個樣子,還以爲她感動壞了,怎麼都想不到她是震驚和失望。
顧澤霖看了看手上的表,發覺之前等南嵐浪費的時間太多了,便和南嵐告辭。
“抱歉,今天我還有點事,下次再約你吧。”
南嵐還沒有1;148471591054062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識點了點頭。
顧澤霖見狀便毫無留戀地走了,沒多久就不見了。
南嵐呆滯地看着面前的車票,想哭,最終卻是大笑了起來。
於是,當時在場的帝月酒店服務員便目睹了這樣一幅場景,一個打扮得奇怪妖豔的女子,莫名其妙地大笑,像個神經病一樣。
還好是白天,要是晚上的話,那這畫面就太滲人了。
南嵐從來沒有這樣覺得自己如此可笑過,簡直像一個自作多情的小丑。
虧她還精心爲這件辜青斯基的珠寶準備了這麼多功夫,結果卻不是送給她的,太可笑可悲了。
還好她沒有事先說出口,不然她的臉該往哪裡擱?
南嵐笑着笑着,眼淚忽然流了出來。
原來,顧澤霖那個“永恆的陪伴,唯一的摯愛”並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個打敗了她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奪走了顧澤霖的心?
想到這裡,南嵐的面部表情忽然猙獰起來。
不,哪怕是輸,她也要輸個心服口服,明明白白!
南嵐猛地把桌上的車票抓起放在包裡,飛快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