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讓林冉冉徹底放下心防的,是沈一珩送給小不似的一件特殊的禮物。
是一隻白色的十分可愛的小奶狗,似乎只有一個月大,胖嘟嘟的憨態可掬,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抱進懷中蹂躪一番。
“讓孩子和寵物一起成長,有利於他們的身心健1;148471591054062康。”
沈一珩只給了這麼一個解釋,並沒有多說別的,可林冉冉卻是被感動了。
兒子還小,自然照顧不了狗,這狗肯定還是傭人來養。
可是,沈一珩的心思卻是很好的,至少他是認真地從細微處考慮到了孩子,真心爲他好,尤其是寵物這個觀點,和林冉冉不謀而合。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是同一個爹生的,可林冉冉就是覺得沈一珩比他那個弟弟要有良心,從這個細節就可以看出來。
林冉冉並沒有見過顧則霖和孩子相處的情景,故而不知道他對孩子的態度,可她非常明白他對寵物的態度——視而不見,漠不關心。
比如小福,養在別墅那麼久了,他不但從來沒有提起過,每次更是從不接近,眼神裡的嫌棄之情明晃晃。
她感覺他說不定到現在爲止,還根本不知道小福到底是一隻貓還是一隻狗。
林冉冉嘆了一口氣。
她認命了,沈一珩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吧,誰讓她所在乎的東西全被他握住了……
自從林冉冉“意外”之後,顧則霖似乎感染上了一種極其難以發覺的慢性疾病,這種病症發效太慢,慢到他自己察覺過來的時候,爲時已晚。
起初,他和正常人一樣工作娛樂休息,並沒有任何不妥,彷彿林冉冉這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就連他自己也暗暗詫異這份淡漠和疏離。
畢竟是個陪伴他這麼久的活生生的人,無論他再怎麼涼薄,多少會有些黯然纔是,可他卻完全沒有過於強烈的感情,頂多是偶爾想起她,心口處像是被針輕輕地紮了一下。
現在回想起來,這大概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都說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顧則霖以爲自己會慢慢徹底忘記,可他漸漸發現,自己錯了。
頹廢和陰沉像是隱藏在雨天中的溼冷寒氣,不知不覺間浸透了人的骨髓,待秋冬時分忽然發作起來,痛得幾乎要人命。
偶爾看到一件合意的東西,他都會下意識以爲她還在,想要買下來讓凱琳給她送去,在下命令前的一刻才意識到,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
手上的鑽戒他也是後知後覺才發現的,想扔掉,卻嵌在了指頭裡,拔不出來。
顧則霖是一個堅持健身的人,他的身材一直維持在一個很標準的界限上,手指並沒有走樣,所以他也不理解拔不出來的原因。
顧則霖選擇放着不管,可逃避是無用之功,他開始漸漸沉迷於各種夜場,尋找各種能給他新的刺激的女人。他不願意使用酒和藥品,那麼勢必要以毒攻毒,找一個新鮮的能給轉移注意力的女人,幫他度過眼前的危險期。
可惜,無論是怎樣的紅脣細腰,環肥燕瘦,清純或是嫵媚,都無法再激起他心中曾經的感受。
別說是魚水之歡,即便是簡單的接觸都會讓他很不舒服,無論那肌膚是不是白皙香膩,嫩滑軟嬌,他一觸碰就覺得像是變了味的肉,沒的反胃,最終只能掃興離去。
直到一天,他似乎遇到了一個良藥。
夜色深沉,夜店裡照舊是妖魔亂舞,紙醉金迷。
音樂和開酒瓶的聲音混合着,再加上令人血脈噴張的酒氣和脂粉氣,是無數夜生活愛好者心中最舒暢的享受。
顧則霖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卡座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酒,身邊空無一人,沙發後面站着幾個保鏢,滿臉戒備神色,目光似雷達掃來掃去。
以他的個性,原本不會坐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可他心中的空洞和焦躁感太過於強烈,他下意識尋找藥物或者獵物,便破例坐在了外面。
由於黑暗和座位的隱蔽,並沒有人來打擾顧則霖的自飲自斟,他也沒有看到任何令他提神的東西,有些厭倦和不耐煩起來。
就在顧則霖打算離開的時候,一個端酒過來的服務員不小心重心失衡,一聲嬌呼,把酒全部灑在了顧則霖的褲子上。
保鏢們大驚失色,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個弱女子,當時就和拎雞一樣把她給按住了。
這個服務員當場就嚇得不輕,含淚連連道歉,彷彿一朵帶雨的嬌弱梨花,純白無辜,怯怯可憐。
顧則霖本來也是有些怒氣的,可就在對方擡起頭來看着他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這個女孩的模樣,竟然很像林冉冉。
其實卸了妝後也不過是六七分像,可她今天的妝容偏偏撞上了,便有七八分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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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她很年輕稚氣,又正在哭,昏暗的燈光下,看上去竟然有些重疊上顧則霖心中那個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