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沈如還是放不下面子,瞪了他一眼:“說了叫你別幫我!”
祁武看也不看她,拿起牀頭的被子要給他蓋上。卻被沈如又掙扎開來。她瞪着美麗的一雙眼睛看着他。
祁武盯了她良久,終是無奈的吸了一口氣,道:“算了,好,大小姐我服了你了。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她欲言又止的低頭看了看衣角。吞吞吐吐的道:“去叫你們掌櫃的過來……”
“嗯?”祁武聽不清她說的話,又問出聲。
季子路淡淡一笑,推搡了祁武一笑,道:“去,叫你們家掌櫃的過來。”
“做什麼?”
“嘖,叫你去你就去唄,問這麼多……”
“哦。”祁武遲疑着應了一聲,看了看笑的翩翩如玉的季子路,下樓去了。
季子路瞧着牀上的美人,自以爲瀟灑的揮開扇子,露出一個笑容,道:“姑娘可真是個倔脾氣啊。不過……”他搖搖扇子,“我喜歡……”
聽得他正大光明的調戲,沈如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兀自將頭轉向窗外。看着盛開在窗邊的一盆紫色風信子,感受着迎面而來的悲涼,竟是又沉默了。也不知道……少爺如何了。想着想着,口裡又溢出一聲嘆息來。
季子路淡淡道:“姑娘怎麼這樣惆悵,雖然有西施之風,然,美則美矣,這幅仙畫中仍有美中不足處,不知,小生可有榮幸爲你排憂解難?”
沈如略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移開眼去,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見沈如終於有些反應,季子路那把扇子搖的更起勁了,端的是翩翩瀟灑自如。
他說:“姑娘,別不開心,小生給你抹平眉頭可好?美人不該難過的,你笑一個給我瞧瞧可好?”
沈如猛的轉過頭來,盯着季子路,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個字“文景……”,楞了半晌,她又移開眼睛,自說自話的搖搖頭“不是……”沈如抱膝,把腦袋埋在膝蓋間,他隱隱聽到她念叨“文景……文景……“聲音聽起來,竟是嗚咽了。到底如何一個人,會讓她這樣倔強的人……
季子路正想說話,門“碰”的一聲打了開來,祁白從門外進來,看了看二人,終是把眼光轉向沈如。
“怎麼了?”祁白問她。
沈如依舊沉默。
“你先出去罷。”祁白理所當然的覺得是因爲季子路在場,所以沈如沒有說話。
季子路沉吟不語,看了看沈如,“譁”的一聲收起扇子,掩住了扇子上的“人間自逍遙”幾個飄逸的大字,轉身要走。
打開門的那一刻,他的手一頓,頭也不回,屋裡的人聽見他最後留的那句話,餘下久久沉默。
他說:“小生季逞渙,表字子路。”
世界上不只是一個叫做文景的人,還有他這樣一個叫做季逞渙的人。一個有點文采,有點自詡風流的人。
季子路邁了幾步,低頭看見底下寥寥幾個客人,洋洋一笑,回手合上了門。
這大抵……又是一個寂寞如斯的日子。
祁白看着他背影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