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雲不能拒絕。因爲雄霸生性多疑,且在天下會的耳目衆多。步驚雲遲疑乃至拒絕,就會死,死了就不能幫霍家七十二口人報仇。而在他親手殺死那個人後,霍家絕後了。
可笑可悲,他是爲了給霍家報仇,到頭來卻要親手終結霍家。
···
(還好,這只是原來的命運,而非現在。)無名在心裡這麼說,但是他從這個悲劇中往下想,卻不由反思自己放任雄霸,到底是否正確。
江湖爭鬥,殺來殺去,很多仇殺最初的根源早就很難辨認到誰對誰錯。但步驚雲和雄霸的仇怨,一開始卻很清楚,就是雄霸的錯。
因爲霍步天只是拒絕雄霸的招攬,就被雄霸滅族。霍步天若說有錯,就是錯在太弱!
“我還真的做了一件錯事,造了重重的血孽。”無名沉重的說道。而無名所說的錯事,當然是指他放任雄霸肆意妄爲。
“我知道前輩只是因絕無神,才容忍雄霸的。但雄霸造孽太多了。”王輝道。
隨後他話鋒一轉:“劍晨這個孩子不錯,但是一個人長大,沒有伴不好。而且,他成長的太過順利,也不好。和驚雲作伴,倒是對劍晨好處多多。日後,若是你和驚雲有了爭執,聽驚雲的,因爲驚雲的處世想法,還是很適合這個吃人的世界。”
無名眯起了眼睛,顯然,王輝的話裡頗具深意:“小兄弟說的具體是什麼意思?”
王輝苦笑了一下:“劍晨,太過光明瞭,但沒有見過真正黑暗的光明,終究是虛假的光明。”
無名眉頭一皺:“你是說,劍晨以後會走向邪道?爲何?”但問過王輝後,無名又反應了過來:“因爲沒有見過真正的黑暗嗎···”
有光必有暗,並非自黑暗中成長的光明,會是真正的光明嗎?
那一夜,王輝和無名徹夜未眠的聊了很多,聊了關於聶風和步驚雲,也聊了未來的走向,更聊了無名妻子的死——是他的師弟破軍所殺!更聊了讓他徒弟劍晨墮落的,主因也是破軍!
無名終於明白,除惡當務盡,不該存在的仁念時,就必須抹去!
無名也終於明白,爲什麼王輝說,他和步驚雲有分歧的時候,聽步驚雲的,因爲該殺的時候,驚雲能果斷的下手,那看起來殘忍,但卻是正確的。
雖然一夜未眠,但無名和王輝都精神抖擻,王輝是本來就不用睡,無名則是聽到太多讓他意想不到的事,心情澎湃,再加上他修爲精深,所以一夜不睡倒也無礙。
在王輝和劍晨的見證下下——
步驚雲?
霍驚覺?
···
霍驚覺正式拜師無名門下。
劍晨很高興,因爲他多了一師弟,可以以大師兄自居,更多了一個玩伴。
無名也很高興,因爲他似乎改變了驚覺的很多痛苦,也讓驚覺不必成爲“驚雲”,讓他少了很多殺戮。
雖然還不能完全放鬆,還要想辦法聯繫霍步天在朝廷的兄弟禁衛統領霍烈,以免其送命,讓驚雲在世上多一位長輩親人。
但目前,很美好。
王輝當然也高興,雖然他不知道在這個殘酷的風雲江湖裡,原本孤獨終老妻死子死岳父岳母也死的步驚雲,未來是否還會如此,但他不是保姆,無名他們也不需要保姆?
(我這份心情,似乎和當初無名目送步驚雲不告而別一樣?這對嗎?)王輝自己這樣問自己,但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風雲的主角,步驚雲和聶風,在最後都是孤獨終老的命運,明明···他們爲天下蒼生做了那麼多,卻沒有獲得應有的回報。
但他們之所以會如此,卻正是因爲他們的根底是善良的。因爲善良,因爲目睹破軍因爲他們的善念而真的改邪歸正,所以他們對惡事做盡的斷浪也存了一份善念。
這份善念,有時候帶來好的改變,比如破軍就回報了他們。有時候也帶來惡果,比如斷浪,殺死了毫無反抗之力的他們的所有家人,包括他們幾歲的孩子···
(如果斷浪一開始就滿足了自己出人頭地的願望,又會如何呢?)王輝看向了無名,知道了很多事情的無名,似乎也知道王輝的困惑,但他也搖了搖頭。
因爲這個問題,他暫時也沒有答案。
帶着這些疑惑,王輝發動百萬影分身喬裝打扮成一個個不同的人,在整個天下尋找霍烈的消息。
在兩天後,王輝找到了霍烈,用實力證明給霍烈看,他有實力幫助霍烈報仇,讓霍烈沒必要送死,確定霍烈真的放棄後,王輝就留了一個影分身住在霍烈家。
而一天後,無名、王輝、劍晨還有霍驚覺一起遠行。
此去的地點是——東瀛!
WWW ttκa n ¢ ○ 此去的目的是——摧毀東瀛!
去的前一天晚上,王輝和無名說了很多的事情,包括風雲裡中原未來的所有敵人是東瀛,另一個世界的東瀛帶給華國的傷痛。
最後他也說了他的結論:“東瀛的地理環境,決定了他們會爲了一個安定的生存環境而瘋狂。所以,我要直接摧毀掉東瀛。我有一個術,可以直接把整個東瀛島給摧毀掉,就是召喚天外隕石降落到東瀛。”
而無名思考了一夜,決定要跟着王輝一起去。無名的意思是,雖然這是一件對他們民族的未來是有利的事情,但是這造成的殺戮太大,他要和王輝一起去承擔。而王輝,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應允了。
至於帶着劍晨和驚覺,主要還是因爲不放心他們。當然,無名和王輝都有些小心思,那就是帶他們見識一下,光明下面的黑暗。
驚雲倒還好,本來就因爲性格的原因,或多或少的經歷過人性的暗面,再經歷滅門之禍,就更知道了。但劍晨,則非常有必要了。
無名和王輝的腳程倒是不會慢,不過,帶着兩個小孩,就要慢一些了。
大概五天後,他們終於抵達了這個時代,中原距離東瀛最近的城市,杭州。
說起杭州,必然會想到西湖,說起西湖,又會想起各種鳴人的詩詞歌賦,而王輝則想到了那個著名的傳說——雷峰塔鎮蛇妖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