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
衛青站在了已成斷壁殘垣的後軍軍寨之處,臉色十分的不善。
後軍大將並未有損,昨夜在親兵的拱衛下,他們殺出了軍寨。
“將軍,末將失職,請將軍軍法處置、”
後軍大將滿臉的頹然,跪在了衛青的面前。
看着他,衛青沒有說話,而是望向了漢地那邊的方向。
他猜測,此時的胡水已然在攻擊沿途運送糧草的輜重隊伍了。
如他所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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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弈軍一夜奔襲,只短暫的修整過一個時辰,而後便放出了大量的哨探搜尋輜重隊的痕跡。
一有發現便是殺人燒糧。
當然,至於遊弈軍的軍需需求胡水並不擔心,漢軍的輜重隊就是他們的輜重隊,一路向東,都是補給線。
只不過這條補給線的終點,止步與遊弈軍所到的位置而已。
這也是佔了時機的便宜。
現在的漢軍有且只有一條補給線,便是從北地郡,安定郡,金城郡這三地匯聚而來的補給。
胡水的目的便是將這條補給線斬斷,然後從銀川掉頭,從草原再度趕回居延澤。
至於後面漢軍還會不會再度組建補給線,胡水便不在意了,他的目的僅僅只是先行拖住衛青他們的步伐,用時間消耗漢朝方面的物資。
其根本目的,依舊是圍繞着居延澤戰役服務的。
“將軍。”
“後面的兄弟來報,漢軍並沒有派兵追擊我們。”
又燒燬了漢軍沿途所建造的一處聚糧地。
一名遊弈軍校尉在胡水耳邊低語。
“這”
胡水一時間也有些詫異了起來。
這與他推演的結果完全不同,在他看來,此時的漢軍會陷入繼續挺近還是派兵追擊他們恢復糧道運作的兩難之中。
沒想到漢軍會決定的這麼快,直接放棄了後方糧道,轉而繼續進軍了。
這個衛青,果然跟君上所說的一樣,是個頂尖的帥才。
胡水得知了消息後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衛青做下的決定。
“白羊部”
“十幾萬的牛羊夠他們吃半個月至一個月了,看樣子那個姓衛的是要直撲居延澤,以戰養戰。”
“這樣的話.”
“傳令!”
“原地修整兩個時辰!”
“諾!”
一夜的奔襲,遊弈軍也是疲乏的厲害,馬匹雖然依舊精神盎然,但人卻有些撐不住了,更不用提遊弈軍剛剛還在獵殺輜重隊,早就是滿負荷運作了。
現在修整兩個時辰,四個小時,足夠這些從屍山血海中淌出來的士卒們恢復戰鬥力。
就地修整。
漢軍修繕的聚糧地成了遊弈軍的臨時據點,雖然火還在燃燒,但也算是有道屏障。
奔襲了一夜的遊弈軍將士們疲憊的翻下了馬匹,從馬鞍袋裡拿出了行軍的口糧。
一包牛皮紙包裹的方包,每人的馬鞍袋裡都有十包。
一包就足夠一人一天的所需了。
麪粉,糖漿,燕麥,乾果摻和到一起蒸熟揉捏成長條狀的乾燥餅乾。
一條足足半斤重,即使胃口再大的人一次也吃不完這甜膩的有些倒味的一整條。
除此之外,還有蓬鬆的加了鹽糖的肉鬆,也有半斤重。
這便是遊弈軍乾糧包的乾糧。
算不上多麼好吃,但絕對能量充足,一包能管一天。
遊弈軍結成一伍一陣的小方隊休息着,馬在外,人在內。
張啓對自己手底下的士卒們都很看重,在他心裡人是第一位的,戰馬,軍械這些東西,沒了還能再造,手握一個世界資源的張啓,從來都不會認爲物資會比人重要。
四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休息,胡水的親騎只休息了三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負責打水。
雖然漢軍不來追擊,但胡水依舊要繼續斷掉他們的糧道。
衛青給他的陽謀他不接。
既定的路線在銀川,胡水可不會現在就轉身繼續走河西走廊,那無異是讓漢軍輕鬆的圍殺他們。
“計劃不變,繼續挺近漢地。”
“出發!”
——
大幕。
陰山以北偏西。
張啓的遼東軍以及邊軍部隊依舊再跟匈奴人玩鬧着。
雙方你挑逗我,我挑逗你,好不快哉。
簡直就是此間樂,樂不思龍城。
對此。
伊稚斜沒有意見。
張啓沒有意見。
李澤沒有意見。
張伯沒有意見。
底下的士兵們更加的沒有意見。
能不死人再好不過了。
對於張啓來說。
匈奴人已經算不上他的戰略目標,現在在這裡只不過是演給劉徹看的戲。
而對李澤張伯來說就更是好事了。
他們陛下給他們的任務就是拖住匈奴人的主力,雖然他們也奇怪爲什麼匈奴人這次會如此的膽小。
但在張啓的戰績下,他們也能當是匈奴人畏懼張啓了。
畢竟這位遼侯可是從出道便將匈奴人按在地上摩擦的絕世兇人,漢朝獨一份的存在。
只不過李澤不知道的是。
雖然張啓人在草原,但是他的目光可在居延澤以及河西走廊,每天織網送來的密信在胡水與衛青交鋒後就沒有斷絕過。
“呵呵,白羊部給河西走廊的漢軍續了一條命,衛青的陽謀也確實厲害。”
“可惜,六代馬的能力他沒有預料到,從銀川調頭後,草原上游弈軍纔是完全體。”
“讓織網組織一批人給胡水他們補充一次軍糧包,隨後便讓他們返回居延澤吧。”
中軍大帳,張啓淡然的揮了揮手。
“諾。”
虛線密探拱手離開,騎上一匹五代馬便走了。
“霍去病那邊如何了?”
“具體消息沒有傳回,但密探們沿着霍將軍的路線發現,他們所經之地,沒有一個部落存活。”
“呵呵,夠狠,也夠聰明,也難怪匈奴人那邊沒有絲毫的慌亂,看樣子是還沒有人發現。”
“就這樣吧,通知虎賁,鷹擊,羆玄三軍入駐山海城,將山海關防線建立,我等也要準備撤離路線了。”
“諾!”
張啓揹着手從座椅上站起,走出了大帳。
望着廣袤無垠的草原,又回首看向了漢地的方向。
一時間滿心感慨。
幾年前艱難從匈奴人手中逃脫的小奴隸,如今就要徹底的登上舞臺了。
漢朝,匈奴,四夷。
“爾等準備好接受鐵蹄的踐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