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狼君
張啓騎在矮小的草原馬上，隨着馬匹的一深一淺的在雪原上行走搖晃的走在馬隊的最前頭。
九匹馬，六匹被張啓一行人騎着，另外三匹則扛着所有的東西。
那些狼崽子們只能走路。
不過他們到是沒什麼怨言，從昨晚到今早，他們已經吃了兩次東西了，這是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一共十三個狼崽子，男孩的數量只有四個，剩下的九個都是女孩。
這就是封建草原的殘忍，相比起能夠上馬劫掠的男人，女孩是他們優先考慮拋棄的對象。
前幾天剛下過雪的草原沒有那麼好走，特別是對這些小孩來說，蓬鬆的積雪幾乎可以淹沒他們，要不是張啓從騎砍世界又帶出來十幾雙用堅韌枝條綁紮的雪地靴，這些狼崽子們早就被雪原吞沒了。
看着後面那些走不快的狼崽子，鷹的臉上一臉的不耐煩，他加快了速度，縱馬來到了張啓的身側。
“啓，他們太慢了，這麼走我們一天也走不出二十里，要不我去.”
鷹沒有說完，但是臉上的兇戾毫不遮掩。
聽慧說，這好像叫做白毛風。
“不錯，苦難沒有將你們折服，你們想要活下去的那份意志我很滿意。”
胡一就是個普通的小孩，胡二癡傻，雖然個子是所有人裡最高大的，但是智力卻十分低下，吃的也是最多的。
太陽升起，又落下。
“狼君！”
張啓誇獎了那個女孩一句，順便給她起了個名字，今天白天的路程裡，這個胡玲和其他幾個人的表現他都有印象，其求生的意志最爲堅決。
草原人討厭狼，討厭狐狸，討厭一切會咬死他們牲畜的生物，這些生物在草原人心目中的地位就如同農耕民族心目中的碩鼠一樣，都是破壞生產的害蟲。
氈房裡沉默了一會，半晌後，纔有一個瘦弱的女孩怯生生的說道：“主人，聽阿媽說，她最討厭的就是狼，狐狸，還有鬣狗，那些傢伙會把牛羊咬死，讓大家捱餓。”
趁熱打鐵。
但是張啓沒有同意，他要先磨磨這些人的性子。
他看着他們。
跟鷹說的一樣，整整一天的功夫，張啓他們才走了不到二十里的路，那些狼崽子們已經倒下了好幾個，剩下的也都是到達了極限。
夜。
茫茫的雪原看不見出路。
從今往後，你們要爲我而活，我要你們變得像狼一樣，去咬死草原人的牲口，讓他們品嚐在寒冷中飢餓的滋味，將這些天在你們身上所經歷過的，百倍奉還給他們！”
狼崽子們起身了，他們的眼神之中堅定了下來，前途不再是迷茫，一種名爲狂熱的心緒燃起，他們找到了主人。
“是，狼君。”
所以張啓叫匈奴人爲狼，叫這些崽子們爲狼崽子其實並不是在誇獎他們的野性，而是在辱罵他們。
這一次，所有的狼崽子都給予了張啓答覆，他們趴在地上，高呼道：“是，主人！”
“從今往後，喚我
‘狼君’！”
張啓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揮了揮手：“今天起，不要再叫我主人，你們是狼，那就”
氈房已經紮好了，遠離了山腳，選了一個平坦的平地。
張啓點出了三個今天同樣表現的不錯的小孩子讓他們跟胡玲一起站到了他的身邊。
當苦難中降下一抹微弱的光，這些人都會將他奉做神明。
張啓沒有忘記初來時的那天，那一天，他被捆在樹樁上，被寒冷擁抱，被皮鞭抽打，那份刻在了靈魂之中的疼痛讓他謹記。
他們被拋棄了，寒冷，飢餓，苦痛將他們擁抱，那些天的日子他們忘不掉的。
慧騎着馬吊在狼崽子們的身側，要是發現被雪淹沒的小孩，他就會去把人撈出來，早上的時候他跟張啓說過，其實每匹馬上可以帶上一兩個小孩，以草原馬的耐力來說並不是問題。
稚嫩的聲線絲毫不影響狂熱的氛圍，這些狼崽子們宛如看待天神一般看着張啓。
張啓瞥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他們對我有用，先這樣走着，我想辦法。”
張啓沒有在乎他們的眼神，繼續說道。
“我問你們，草原人最討厭的東西是什麼？有誰知道嗎？”
“哦”鷹有些失望的嘟囔了一聲，選擇聽從。
“嘿嘿嘿，俺叫胡二，俺叫胡二，胡二記住了。”
狼崽子們不敢說話，他們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慧他們同樣如此，除了弩士，氈房裡的所有人都看着張啓。
他呵呵的笑了笑，笑聲之中的冷意讓氈房裡的人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隨着張啓的一字一句，所有的狼崽子眼睛都眯了起來，一顆名爲仇恨的種子在他們的內心之中紮根。
燒火，煮湯，熱乎乎的食物，讓狼崽子們忘卻了白天的艱苦，貪婪的舔舐着汁水。
張啓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笑了笑：“你不錯，今後你就叫做胡玲。”
擡眼望着那羣狼崽子，張啓一字一句的說道：“忘掉你們曾經的家人，他們拋棄了你，他們不需要你，讓你們活下來的人是我，我需要你們。
胡三沒有說話，只是昂着頭，滿眼都是狂熱的看着張啓，對於他們的表現，張啓早有預料。
“今天你們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
“你以後叫胡一，你叫胡二，你是胡三。”
“我是被上天所庇佑的人，而你們則被我庇佑。”
享受完寶貴的食物，張啓讓那些狼崽子們集中在了一處。
不僅是他們，即便是張啓等人，也被這些滾燙的食物喚起了名爲幸福的東西。
“感謝主人。”胡玲怯生生的趴在了地上，向張啓行禮感謝。
今晚的夜又開始颳起了風，風捲着浮雪將整個草原籠罩在了一片白茫之中。
胡三性格陰柔，張啓不止一次發現他爲了節省力氣故作無力的讓身邊的人帶着他走。
張啓將他們環在胸前，眼神望着剩下的那些狼崽子：“我是被上天所庇佑的人，而你們則被我庇佑！”
忽的一下，張啓與四個狼崽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氈房之中，之前已經冷卻的狂熱再一次被點燃，氈房裡響起了一聲聲壓低的驚呼。
慧幾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開始整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