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曉正給處理傷口的縫合,周天祥已經帶着範家的老二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趙曉曉一看那小子,十八歲的樣子,文質彬彬,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還帶着點眯眼,看來是個近視眼。
“我……害怕。”二小子低着頭,不敢看炕上的他哥,也不敢看趙曉曉和周天祥。
“現在知道害怕了?扎你哥的時候咋不知道害怕?”趙曉曉冷聲說,“還愣着幹什麼,下廚房,去找點紅糖水,再做點吃的,他失血過多,需要營養。”
“哦。”二小子趕緊低着頭出去了。
周天祥過來,看到趙曉曉臉上細密的汗珠,十分心疼,從口袋裡拿出一方手絹,給趙曉曉擦汗。
趙曉曉縫完了最後一針,而躺在炕上的範生已經疼的暈了過去,一點聲也發不出來了。
“他這是怎麼了?”周天祥探了探範生的鼻息,緊張的問趙曉曉:“還有救嘛?炕上流了那麼多血。這褥子怎麼也溼了?”
“沒辦法,剛剛給他做清理了。”趙曉曉讓趙曉燕去找一條溼毛巾,擦擦這裡的血跡。
“他現在還沒事,只是疼的昏過去了。不過能不能挺過這一關,我就不知道了。三天之內,如果發燒那就不是好事,如果能挺過這三天,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那這條腿……”周天祥有些支支吾吾。
趙曉曉嘆了口氣,:“如果能挺過來,這條腿多多少少也是得落下點殘疾的,以後走路估計就沒那麼痛快了。”
“唉……”周天祥也嘆了口氣。“曉曉,累壞了吧,我去給你找點水喝,曉燕在那屋陪着老太太呢,要不我把她也叫過來?”
趙曉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心裡有些難過。“天祥哥,你說親弟弟怎麼就下的去手,做出這種事來呢。”
周天祥體貼的給趙曉曉端上一杯水,說:“唉,這個範大哥在外面惹事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在外面受了傷,就得回家來養,老太太都這麼大歲數了,家裡也整不來什麼錢,還得時不時的照顧他,老太太憋屈,二小子也憋屈,可能今天是真的急了,一刀子就紮上大腿了。”
趙曉曉還是覺得驚魂未定,閉上眼想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得虧是扎腿上了,要是扎胸口,脖子,肚子,老太太還這麼攔着,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啊。”
“曉曉,我知道你心善。不會放任不管的,老太太攔着不讓進醫院,我也就只能找你了。”周天祥解釋道:“老太太家本來就困難,她只是嘴巴厲害,如果範大哥真的死了,老太太肯定急火攻心,就跟着去了。”
“天祥哥。我知道你的意思。”趙曉曉點點頭,說道:“這種情況下,送醫院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們該做的已經都做了。”
兩個人正說這話,範家二小子端着一個破搪瓷碗進來了。他家哪有什麼紅糖,這是他借遍了四合院裡的人家,才找來的。
“大哥,你好點了沒?”二小子毛手毛腳的,把紅糖水放在炕上,還差點撒了。
“你哥現在昏迷着,你就把紅糖水順着他嘴脣慢慢喂進去吧,不過要少,可別嗆着他。”趙曉曉吩咐着。
周天祥看了看這情況,知道老太太家也沒什麼可做的東西,跟趙曉曉說:“我家裡啊好像還有半隻老母雞,是過年那天剩下沒燉的,要不我拿過來,給範大哥熬點雞湯喝。”
“也好。”趙曉曉想了想,說:“我開個方子,回醫館去熬藥,小夥子年輕是好恢復,但是這傷口保不準得發炎,那就真的是人命關天了。”
“嗯,那咱們分頭行動。”周天祥很願意和趙曉曉一起共事。她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總是讓人熱血沸騰的。
“曉燕。”趙曉曉把曉燕叫過來。摸了摸她的頭,說:“把你留在範家跟着幫忙,可以嘛?”
“可以。”趙曉燕點點頭,小聲跟趙曉曉說:“三姐,那老太太好像很喜歡我,我勸了她一會兒,現在老太太已經不鬧了。”
趙曉曉滿意的點點頭,真沒想到,剛剛十幾歲的趙曉燕能在這些事情上,處理的這麼好。
“真是我的好妹妹。”趙曉曉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說:“我現在回醫館熬藥,你就乖乖在這兒守着,如果範大哥有發燒的跡象,你就趕緊去告訴我,知道嘛?”
“嗯,我知道。”趙曉燕點頭答應。
“我們曉燕可真勇敢。”周天祥也喜愛的摸了摸趙曉燕的頭,誇讚道。他隨即蹲下身子,壓低聲音對趙曉燕說:“你今天任務艱鉅啊,範二哥情緒還沒恢復,你既要照顧他們的情緒,又要照看好範大哥。等忙完了這段時間,天祥哥獎勵給你一套彩筆怎麼樣?”
“真的?”趙曉燕高興的兩眼放光,“我們班上就小胖一個人有彩筆,每次美術課上,就他的畫有顏色,不過我覺得他畫的不好看,但是老師每次都給他100分。等我有彩筆了,我也肯定能得100分了。”
“看把你高興的,現在先好好看病人。”趙曉曉不忘給她說清楚現在的要緊事。
周天祥和趙曉曉一起出了門,趙曉燕看着他倆離開的身影,嘴角笑了起來。
她很少看見三姐和周天祥這麼和諧的站在一起,看到自己未來的姐夫這麼好,她心裡由衷的高興。
“你就慣着曉燕吧,我跟你說,這丫頭,你給她點好處,她以後就一直粘着你要東西。”趙曉曉打趣的說。
“嘿嘿。”周天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這不是,想早點討好她嘛。”
此話一出,趙曉曉鬧了個大紅臉。
這個年代討好小姨子果然簡單,一盒彩筆就搞定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能買到彩筆,肯定是不容易了。畢竟這種東西都是限量的,不是你有錢就能拿到的。
周天祥和趙曉曉一起並肩走着,故意挺了挺胸膛。作爲趙曉曉身邊的男人,他一定要做的更好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