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四老五老六放學回來,老遠就聞到了梨湯的味道,趙曉曉擔心之前那一鍋不夠一家幾個孩子喝的,所以纔會在第二鍋加上點水和白糖,只要喝的人不知道,其實沒什麼差別,還是甜滋滋的味道,也有梨的香味兒。
“三姐,咱晚上吃啥?”
劉慧蘭病了,家裡所有的事情輪到了三姐妹頭上,奈何趙曉蘭犯懶的性子,只能交給趙曉芸和趙曉曉,三個小的整天張嘴就二姐三姐。
“着啥急,我出去一趟,回來給你們弄好吃的。”
就見趙曉曉背上了軍綠色的斜挎包,整理了一下兩個辮子,拍了拍趙曉峰的臉蛋,說話間騎着老式自行車出門兒去。
幾個小的趴在窗前張望着,賊眉鼠眼的盯着趙曉曉離開的方向。
兜兜轉轉的進了個巷子,趙曉曉才找到了王大媽說的那個衛生所,衛生所不大,坐在裡面的衛生員一共就三四個,綜合年紀趙曉曉很快鎖定到了一個男人身上。
老遠看着皮膚黝黑,剃了個圓寸,穿着一身白大褂正在紙上劃拉着什麼,人看着倒也憨厚老實,只是這個時代的人多都不注意自己的外貌,說是二十五六,放到現代說他三十都有了,不過也好在相貌端正。
趙曉曉摸了摸兜裡的幾張紙製品,說話間就朝那衛生所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進門去。
“大哥,你好,我想問你一下,你是叫張田喜嗎?”
剛進門,趙曉曉本着那大高個就走了過去,活潑的笑了笑對這人問到。
張田喜就是王大媽要介紹給趙曉蘭的那位。 wωw ▪t t k a n ▪co
“我是,妹子你有啥事兒?”
張田喜點點頭,愣了愣盯着趙曉曉許久後確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這纔不解的問了一句道。
“我叫趙曉曉,趙曉蘭她妹,你聽說過我沒?”
趙曉曉笑了笑,一下就坐在張田喜對面的位置上,想着王大媽既然要介紹應該也說過兩家情況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找我有啥事兒?”?
張田喜點點頭,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驟然間臉都紅了,不好意思的看着趙曉曉問道,說話間拿起純白的瓷杯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
趙曉曉眼神打量着張田喜,雖說人長得黑,可指甲縫裡乾乾淨淨,可見平日是個不怎麼幹活的,又或者是愛乾淨。
“也沒啥,這事兒我媽還沒和我姐說,我就想着先來看看,剛好我有個事兒想找張大哥幫忙。”
趙曉曉抿嘴笑了笑,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說話時一臉稚嫩的模樣,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趙曉曉每每照鏡子,都要感嘆一句,年輕真好。
“啥事兒,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肯定幫忙。”
張田喜一聽說趙曉曉有事兒找自己幫忙,忙拍着胸脯對趙曉曉保證說道。
“我家我媽這兩天病了,家裡錢不多,我這裡有五斤糧票,我想找個地兒給賣了去,你幫我找找人,我自己去談,肯定不讓你露面,你看行不?”
趙曉曉這才說起了自己來這裡的本意,首先是想來看看張田喜,其次也是想找人幫忙,趙曉曉在這裡認識的人不多,趙家自從趙德剛搬到豔紅那之後早就沒見過糧票是什麼東西了,所以更不會接觸這方面的人,但是張田喜就不一樣了,他是衛生員,每個月這些東西多了。
“這事兒倒是不難,但是你要是缺錢我也可以先給墊上,這糧票你留着?”
張田喜撓了撓頭,聽到這事兒頓時覺得自己能幫上忙,想討好一下這個未來小姑子,可又怕自己說的太直接傷到趙曉曉的自尊心,整個人都顯得笨拙了許多。
“不用不用,這我媽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我,張大哥你要是有門路幫我找找人就行。”
她急忙擺擺手,說話間人已經起身了,望着趙田喜道:“張大哥你要是不方便也沒事,我就是來問問看,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我就先回去了。”
“誒,你等等,我知道有個地兒,專門就是處理這東西的黑市,有的人家有票但是沒錢,就會送到那去賣,不過這價格,還得你自己商量。”
張田喜低着頭皺眉想了許久最後好似想到了什麼,拍了拍趙曉曉,說話間已經脫掉白大褂。
“真有?”趙曉曉一臉驚喜的神色。
“這樣吧,我把地方告訴你,一會兒得去趟衛生局,恐怕不能帶你過去了。”
張田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行,沒事兒,你告訴我我自己去就成!”
隨後,趙曉曉騎着家裡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就朝着兩裡地外的一個小村子去,周家村距離城裡倒不遠,平日不常來這裡,趙曉曉是不知道這的。
進了一處農戶家裡,趙曉曉就聞到撲鼻而來的旱菸味兒,整個屋子煙霧繚繞的,幾個穿着大衣的大爺滿口黃牙的侃大山,炕上坐着幾個大媽大姐先聊天,過道站着幾個年紀稍大一些男男女女,看起來和趙曉曉目的差不多。
“大哥收票?”
就見趙曉曉上前去試探的問了一句,規規矩矩的問了一句。
“賣啥,俺收肉票。”
就見那大哥趕緊扔了菸屁股,狠狠地踩了一腳看着趙曉曉問道。
“我這有五斤糧票,大哥你要不要。”
趙曉曉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陳大姐,你不收糧票嗎,快,這有個小姑娘賣。”
就見那大哥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一大姐,大喊了一聲,說完這話就看到有個胖大姐跑過來了,趙曉曉眨巴眨巴眼,這得是多好的家庭條件,在這個年代養了這麼個體型……總覺得這一個過道都不夠她走的。
“有多少?”
陳大姐盯着趙曉曉,看起來有些着急,說話也利索。
“不多,就五斤。”趙曉曉對這人笑了笑,揚了揚手裡的糧票,說話時才注意到糧票上的幾個字兒,頓時死死的捏着。
“這邊現在啥價格啊?”
就聽陳大姐回頭喊了一句,似乎經常來這,但是典型的人傻錢多,所以對市場價不瞭解。
“昨天有個出了二十斤的,給的是四毛八。”
裡屋好像有人在搓麻將,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說完後那陳大姐看向趙曉曉道:“四毛八,賣不賣?”
“大姐,這東西一天一個價,昨天四毛八今天可不一定,我打量你在這站了好半天了,今天可能是沒有賣糧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