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庭來了……
大半夜的,帶着傷,偷偷的從醫院裡跑出來,拄着柺杖站在她的面前。
米香兒能不感動嗎?
扶着雲老虎的手緊了緊,輕輕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當着外人,什麼話也沒說。
可夫妻倆的心意卻是相通的。
雲景庭什麼都明白,寵溺的低頭一笑,“香兒,你就得瑟吧!就你那點兒道行,家裡出事兒了,還能瞞過我?”
米香兒兩隻眼睛笑成了月牙,小鼻子一皺,舌頭一吐,俏皮的罪了個鬼臉。
雲老虎的心都醉了,不由的伸出了一隻手,爲她理了理鬢邊的亂髮。
倪大海在門裡看到了這一切,驚訝的張大了嘴,“你們……”
米香兒扭過頭瞧着他,也沒覺得有什麼需要掖着藏着的,“大倪,我還沒給你正式做過介紹吧?這是我丈夫……雲景庭!”
雲老虎本來一見倪大海,臉色就沉了沉,可一聽到媳婦的介紹,立刻心裡又美了,聲音沉穩,“我是雲景庭!”
又特意加重了語氣,“米香兒的丈夫!”
孩子氣的覺得……以前和你倪大海鬧過的彆扭,現在都解氣了。
還彆扭啥呀?
他早就看出了面前這個姓倪的對自己的媳婦有“想法”,所以,過去纔不待見他,可是現在呢,情況不一樣了,自己是贏得徹底了,自然要拿出一副勝利者的大度。
餘光向着院子裡一瞄,“香兒,大倪同志是過來幫忙的吧?”
嘿!
他這觀察力……也是沒誰了!
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故意繃着臉,“香兒,我得批評你!人家倪同志對咱好,咱就要傾情回報!你怎麼只給人家做了碗麪條呢?去!再炒兩個雞蛋,後院不是還有臘肉嗎?炒個青椒土豆片!雖然時間晚了,咱們也不能虧待客人嘛!”
天嚕嚕拉!
這話說的……
很有遠近之分。
也頗有點兒得瑟之嫌。
他發話了……
米香兒當着外人也不好反駁,只能乖巧的點了點頭,“噯!知道了!我這就去!”
她還挺知道給男人留面子!
倪大海心裡這個不是滋味啊!
還吃臘肉呢?
現在就是吃龍蝦,也彌補不了心靈上的“創傷”!
訕訕的一攔米香兒,“算了,大晚上的,折騰啥呀?反正我們也差不多吃飽了……”
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也知道在敗中取勝,在劣勢中讓對方鬧心……立刻又補充一句,“小米兒,反正咱們都是自己人,瞎客氣啥呀?”
說完了話,轉身就回屋了,也沒跟雲老虎寒暄聊天。
雲景庭一聽“自己人”……
心裡這個鬧騰!
本來想立刻就回他幾句話的,可是人家已經走了,也就沒這機會了。
柺杖使勁一拄地,邁步進了院子。
米香兒扭過頭瞧着雲景琪,“二姐,你怎麼也跟來了?”
“啊!老虎下午給我打了個電話,非讓我借個車!我一聽他挺急的,也有點擔心了,再說他腿上有傷,自己從醫院裡出來……我怎麼能不跟來?”
雲二姐順勢拍了拍米香兒的肩……語氣裡帶着調侃,“我家老虎爲了你,可真是費盡心機了!結個婚,組織上處分不說,現在恐怕回醫院也要挨批評呢!”
她也是個精明的人,一看雲老虎和倪大海的情形,就知道兩個人以前不對付,索性現在就開起了玩笑。
一指倪大海的背影,故意把聲音提高了些,可以讓弟弟聽得清,“那人誰呀?長得還挺帥!”
雲景庭酸酸的接過了話茬兒,“哼!誰?革命同志唄,還能是誰?”
雲景琪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伸着巴掌在弟弟的後背上拍了兩下,“哈!老虎啊,老虎,沒想到啊,你也有小心眼兒的一天!”
邊說着話,邊邁步進了院子。
一眼望見了田心兒,立刻就頓了頓腳步,“這……這還有位客人呢?”
田心兒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大大方方的打招呼,“你們好,我姓田!”
我姓田?
這話一出口,雲老虎就知道對方是誰了,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兩眼。
只見這女孩確實和米香說的一樣……年輕漂亮,淳樸天然,尤其是那雪白的皮膚和黑葡萄似的眼睛,黑白鮮明的一搭,更讓人印象深刻。
他心裡有個顧忌,不願意當着姐姐的面提童澈,所以故意迴避了這個話題,只是客客氣氣的向着田心兒一點頭,“我聽香兒提起過你,你們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可真是緣分呢!我姓雲,米香兒的丈夫!”
米香兒的丈夫?
這個雲老虎……走哪兒都不忘了這麼自我介紹,也是沒誰了!
田心兒微微的歪着頭,臉上掛着少女特有的暖萌,“你……你就是香兒的男人?”
她也是直爽的人,從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怪不得呢!這麼一瞧你……也是虎虎生威的,跟米香兒真般配!”
雲景琪聽她誇自己的弟弟,心裡當然高興,再一看對方長得也可愛,心裡就不由自主的喜歡,說話的語氣隨便了幾分,“你眼光倒是挺好哎!我弟小名叫老虎,可不是虎虎生威嘛!”
幾個人都笑了。
雲老虎拉着妻子,向着正房一擡下巴,悄聲的問米香兒,“媽怎麼樣了?”
“你都知道啦?”
“知道個大概吧!你再給我細講講!”
“嗯!”
米香兒搬了個竹椅,“你腿不好,坐下說!”
田心兒也趕忙把倪大海剛纔坐的椅子,推到了雲景琪的面前,“雲家姐姐……你也坐!”
四人坐在了院子中,米香兒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不過其中的緣由呢,卻避而不談。
話說完了,院子裡靜悄悄的。
個人的想法都不同。
雲景琪先開口了,好奇的望着田心兒,“我看你這個裝扮,你是苗族人!”
“嗯!我是貴州來的!”
“自己還養蛇呀?”
“嗯!”
田心兒邊答應着,邊在衣襟裡把小蛇掏了出來……也不知道她貼身是不是有個袋子,反正就這麼藏着蛇。
往雲景琪面前一遞,“瞧瞧,這就是我的寶寶!”
雲景琪看了兩眼,也是嘖嘖稱奇,“這蛇長得真好看,你還帶到內地來了?”
“嗯!它從小跟我長大的,我們誰也離不開誰!”
田心兒的嗓音甜甜的,帶着一股天然的媚氣,更爲她增添了幾分難言的蠱惑。
雲景琪沒忍住,“那你們熱帶的蛇,到了東北能適應環境嗎?還有啊,你從貴州到這來幹嘛啊?”
田心兒低着頭一笑,“我哥在這邊……”
話還沒說完,雲景庭就出來打岔兒,“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去看看媽!姐,你跟着來嗎?”
雲景琪趕忙站起了身,過去扶住了弟弟,米香兒也在那邊攙住了他的胳膊。
雲老虎低着頭笑,“你倆……我還沒殘廢呢!這是幹什麼?搞的這麼隆重,我都不會走路了!”
田心兒站在一邊捂着嘴笑,聲音輕輕脆脆的,“這就是關心則亂!”
關心也亂?
話音剛落……
就聽得大門外有人輕笑了一聲,“這麼熱鬧啊?”
那嗓音格外的低沉性感,彷彿像是一把質量最優的大提琴。
雲景琪一聽這聲音,整個人就彷彿被定了形,身子僵硬,愣愣的一動也不能動,忽然間就覺得……身邊所有的人都隱形了,天籟萬物都寂靜了。
雲景庭側頭瞧着她,安慰的輕拍着她的手。
雲二姐這才如夢初醒,緩緩的回過身子一瞧……
只見院外緩步走進來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背脊挺直,步伐紳士,在月色裡揹着單手一站,像是一棵玉樹凌風。
牆角的長明燈悠悠的照在他的臉上,將那俊美非凡的五官攏得一半光亮,一半幽靜……
田心兒甜甜的輕喚,“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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