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嘉總算是明白,爲什麼之前只有廉丞上來了,剛纔廉丞上船後,拖延了很多時間,應該足夠不少黑袍人爬上樓船,可對方卻沒有這樣做,下面也只有一艘小船而已,起初沈玉嘉還認爲,這是對方找不到船了,但轉念一想,便知道,就算沒有船,水性好的人也能靠近樓船並爬上去。
可是現在他是徹底推翻了之前的想法,這廉丞明顯是要逼停他們,撐着樓船無法動彈時,秘密派人在上游劈樹。
“媽的,被智商壓制了!”
沈玉嘉暗罵一聲,正要想辦法讓樓船快些調頭時,突然他看到趙穆抓住一根繩子,一頭系在腰上,一頭系在護欄上,便一躍從樓船前端跳了下去。
“臥槽!”
沈玉嘉正要跑過去看看情況,可這一動,才發現身體十分沉重,這低頭一看,頓時沒好氣道:“姐,能鬆開麼。”
莘瑤琴一直閉着的雙眼,頓時睜開,看到沈玉嘉直愣愣的盯着她後,不由小臉一紅,剛鬆開手,突然船身又是巨震幾下,驚得莘瑤琴再次抱緊了他。
“得!”
沈玉嘉掃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突然一把抓住莘瑤琴的胳膊,將她往身上一拉,就將她整個人如抱嬰兒的抱了起來,連衝幾步就來到艙門前,也不管裡面啥情況了,直接把懷中的美人兒往裡一丟,驚得莘瑤琴尖叫一聲,旋即便是連聲“哎吆吆”顯然在裡面被裝得不輕啊。
不顧上莘瑤琴,沈玉嘉轉身就衝到了甲板前,低頭一看,發現趙穆正懸吊在船身前,手持鐵槍抵住了一根圓木,同時一腳還踏在另一根圓木前,牽引着圓木向船身兩邊擦去。
若不是趙穆出手,這兩根圓木撞下來,船身定要受損了。
“好!”
沈玉嘉不由大讚一聲,卻聽到趙穆焦急道:“大人不好了,廉丞殺來了!”
“什麼!”
沈玉嘉聞言,擡頭一看,立即發現廉丞踩在一根圓木上,順水而下。
“你能別死纏爛打嗎!”
對於廉丞的堅持,沈玉嘉真是頭大如鬥啊,此人武藝高強,而且執着無比,認定的事情似乎一萬頭牛也拉不回來。
但沈玉嘉卻不知道,本來廉丞的目標是他的小老婆,卻因爲他的出現,被他硬生生的拉了回來,這還是廉丞頭一次遇到的情況。
這次不同於上次在洛陽要殺顏芷綺,上次他雖然也放棄了,但那情況已經由不得他了,對方高手太多,包括顏芷綺自己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而龐飛燕不同,她很好殺,但是廉丞一路從宮外追殺到這裡,始終就拿不下對方,最後還被這小子給破壞了,廉丞能不氣嗎,能不想殺了沈玉嘉嗎,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沈玉嘉的身份絲毫不亞於龐飛燕!
廉丞踩着水面上樹木,如履平地的衝了過來,而趙穆要抵擋撞向樓船的樹木,無暇分身迎敵,那麼能出戰的,也唯有沈玉嘉了!
“你這可是在逼我啊!”
沈玉嘉說着,竟然脫掉了外套,露出一件漆黑如墨的軟甲,他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把軟甲解下,鬆了鬆筋骨了,突然拔出腰間遊鯊劍,便一躍跳到了船下。
剛跳到一顆浮木上,沈玉嘉差點就坐不穩要摔落水中,好在趙穆一槍緊隨而至,槍柄直接卡在沈玉嘉腋下,將他身體穩了下來。
顧不上道謝,沈玉嘉看着已經衝到近前的廉丞,遊鯊劍化爲一朵銀花就迎了上去。
“哎吆吆!”
“哎呀!”
“好險好險!”
沈玉嘉和廉丞一接觸,腳跟立即就站不穩了,左搖右擺始終站不穩,若非趙穆在身後時不時用槍柄穩住他的身形,恐怕他早就落水了。
被沈玉嘉這毫無章法的腳踩動樹木,讓剛剛跳上來的廉丞驚得立即又跳回去,他雖然能穩住自己腳下的樹木,但穩不住沈玉嘉腳下的樹木啊,要是強上,能否殺了對方廉丞是毫無把握,而對於落水,他是絕對敢保證,自己堅持不到片刻。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廉丞冷冷的注視沈玉嘉一眼,突然一躍而起,跳到身後另一根樹木上,飛腳一踢,就把之前站在上的樹木踢向了樓船。
趙穆無奈之下,立即收槍一掃,命中直衝而來的樹木,堪堪將它打偏少許,險險從樓船旁擦過,震得樓船連連搖晃,卻沒有傷到船木。
沒有了趙穆槍柄的支撐,沈玉嘉再次左搖右擺起來。
“唉吆,我不是稱累贅了吧!”
沈玉嘉十分不好意思的回頭看了趙穆一眼。
趙穆搖搖頭,慎重道:“有大人在,廉丞才傷不到我,大人一定要小心,只要堅持久點,他們的樹木必將耗空。”
趙穆說的沒錯,雖然廉丞人多勢衆,但是如此粗大的木頭,要砍斷也需要很多時間的,況且黑袍人沒有斧頭,就算有力氣,有單刀,也不好砍啊,除非廉丞在,此人之前斬斷粗木的實力,沈玉嘉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但誰讓他過來了呢。
“你們認爲,這一次還是隻有我一人嗎!”廉丞冷冷一笑道。
就在他說完這話不久,突然間,上方漂浮在水面上的樹木旁,一連躥出十幾名黑袍人,與此同時,沈玉嘉也感覺腳下剛剛穩住的樹木,竟然自動搖晃起來,顯然下面有鬼!
“這幫人真是沒完沒了了。”
沈玉嘉心中惱怒的想着,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朝着船上吼道:“誰幫我把外套上的小包袱扔下來。”
“哥……接好了!”
突然,一個妝容畫的神似猴屁股,不男不女的家裡在甲板邊露出腦袋,朝着沈玉嘉扔下一個小包袱。
“多謝!”沈玉嘉在聽到對方的話後,壓根就沒看對方的臉一眼,之用餘光捕捉到了包袱時,立即伸手抓住。
“和我客氣啥啊,茹嫣永遠是哥背後的女人!”
沈玉嘉聞聽此言,頓時渾身一顫,差點就掉入水中。
“你要在廢話半句,老子一輩子也不理你了!”
此話說出來,沈玉嘉突然差距不對勁,他立即仰頭看了一眼娘裝少年,果然發現這傢伙兩眼瞪得滾圓,眼裡小星星撲閃撲閃,沈玉嘉是後悔得腸子都發黑了,這不是明白和對方表態說,只要你別廢話,老子還是理你的!
“管他孃的,先度過這一關在說!”
沈玉嘉暗罵一聲,低頭快速解開包袱,裡面正是一雙手套和一張黑網。
沈玉嘉雖然焦急,卻不忘小心翼翼,畢竟這東西,只要劃破一個口子,便會要人命的,而寒鐵軟手有一隻被他用火槍打出一個口子,這段時間也來不及找人修補,只是他自己粗略的用布縫補了一下,但要真用這隻手把五毒網抓緊了,很可能讓網上的細鉤穿破薄布,鉤傷他的掌心。
“我看你們誰敢上!”沈玉嘉抓住五毒網,冷視黑袍人道。
“你他孃的,能不要這麼卑鄙嗎,就不能正大光明的打一場!”一名黑袍人實在是受不了沈玉嘉的做派了,忍不住大怒道。
“正大光明,你們這也叫正大光明!”沈玉嘉譏諷道。
“總比你強多了!”黑袍人反駁道。
“和他廢話作甚。”廉丞突然朝着黑袍人冷哼一聲,嚇得黑袍人立即不在開口了。
“你們幾個,立即上船將船上人都殺了,然後控制船到岸邊!”廉丞吩咐道。
黑袍人聞言,紛紛看着沈玉嘉冷笑一聲,似乎已經看到了他慘死的結局。
“卑鄙!”沈玉嘉極爲不齒的啐了一口。
“兵不厭詐。”
廉丞根本不在乎沈玉嘉的話,兩個勢力交手就和打仗一樣,棋高一籌何來卑鄙之說,真正的卑鄙,是把自己人那去做踏腳石,這纔是卑鄙,而廉丞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利用身邊的黑袍人破解沈玉嘉的五毒網,而且他也不用動手,只需一個命令,黑袍人們就只能上去送死了。
可廉丞不用,因爲在他看來,這是卑鄙,他也不齒卑鄙,況且他的實力,也用不着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上上上,快上!”十幾名黑袍人已經藉着樹木,游到了樓船旁,並且用剛剛做好不久的藤繩,拋上船上,藉此來快速上船。
“唉吆,你給我下去吧!”
突然,一個臉如猴屁股,半男半女的噁心傢伙出現在黑袍人頭上,把他們簡易的木藤鉤鎖直接割斷了。
“啊……”一名黑袍人發出慘叫,就“噗通”一聲掉入了水中。
“唉唉,你竟敢偷偷爬上來,看我捅死你。”這噁心傢伙拿起一根竹竿,就把另一邊,手持兩把匕首攀爬而上的黑袍人捅了下去。
“哼哼,有我美豔絕倫,風華正茂的茹嫣姑娘在,你們想上來,簡直是癡人說夢!”茹嫣姑娘得意洋洋的冷笑道。
“孃的,這傢伙真噁心!”
“他是男人吧?”
“不,我看是太監。”
“那他就交給你了。”
“爲什麼,殺這種人,豈不是要髒了我的刀子。”
“可讓他這根攪屎棍繼續攪下去,我們非法上去啊。”
“……”
這下方黑袍人的聲音說的極大,上方,人家茹嫣姑娘豈能聽不到啊,頓時,他鳳目圓瞪,柳眉倒豎,高聳的假胸部劇烈起伏,緊接着,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氣得渾身直顫幾下,突然尖聲一叫:“老孃和你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