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嘉突然有些失落,特別是畢宸臨死前的那一笑,很是灑脫,亦或者稱之爲解脫!
傳聞,天威府曾經乃是李家的暗衛營,而李家暗衛營的人數,其實和沈家差不多,只是李家得了三州之地,立地爲王后,感覺區區暗衛營已經顯不出威風了,於是便效仿大齊神衛營,改名爲天威府,而這天威府大統領,便是畢宸。
沈玉嘉對於畢宸知道的不多,傳聞裡此人並不聰明,卻很講義,故此,纔得到李曄和李毅德的信任,一直坐在大統領的位子上,但是在大殿裡接觸的大統領,沈玉嘉發現並不是傳聞中的那樣,此人不講義氣,因爲他在看着幾名天威衛被張寶用礙事的藉口拍死時,沒有動怒,便可以看出他不講義氣了。
但是轉念一想,沈玉嘉有感覺不對勁,正所謂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畢宸想要保持自己,也只能忍氣吞聲,因爲只有自己活着,才能保護跟多的弟兄。
但無論怎麼想,畢宸終究是死了,死的十分突然,很是蹊蹺,這張寶究竟怎麼害了他,讓他倆不死不休?
苦思不解下,沈玉嘉也懶得理會了,他正要離開時,突然想到了什麼,便立即回到了張寶屍體旁。
雖然張寶腦袋已經被沈玉嘉刺破,連脖頸也斬斷了,可即便如此,看着張寶的屍體,他還是感覺心底一陣發寒,若是可以,他真想扭頭就走,但是想到張寶那刀槍不入的手套,還有能抵擋他遊鯊劍的手臂,他怎會放過。
先將張寶的手套取下,沈玉嘉感覺這東西十分沉重,一對鐵手套加起來,至少三五斤重了。
等沈玉嘉將張寶身上的衣服拔下來時,發現此人身上,竟然穿了一整件漆黑如墨的軟甲。
“這傢伙居然一直穿着這東西在和顏芷綺打完,有和無數士卒交戰,最後還能和畢宸打到現在!”沈玉嘉不可置信的喃喃一句,立即將張寶身上的寒鐵軟甲取下。
這軟甲入手,比之手套更沉,至少十斤了,不過沒有手套厚實,但即便如此,尋常刀劍也難以損傷了。
“好東西!”
沈玉嘉興奮一笑,這纔有了做漁翁的感覺,他快速脫下身上的錦袍,至於天威衛的衣服,早在沈玉嘉到了楚苓君住處後,便換下扔掉了,現在穿在身上的是一見深藍錦袍。
沈玉嘉和張寶的身材差不多,很輕鬆便穿上了寒鐵軟甲,不過手套他沒有戴,這玩意太沉,以他現在的本事,帶起來後,恐怕手中都擡不動了,又如何殺敵呢。
看着身上宛如一個個細密小鐵環構成的軟甲,沈玉嘉滿意一笑,這玩意可比他的大雜院打造的軟甲強出許多倍,也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他用遊鯊劍試着劈了一下,竟然毫髮無損。
“真是好東西!”
沈玉嘉再次嘀咕一句,這才穿好錦袍,隨意的走了一下,感覺身體十分沉重,但是正常的動作還是能做出來的,只是因爲這件軟甲連同了手臂,日後要施展遊鯊劍起來,怕是威力大不如前,不過左手劍用起來無礙,只是右手劍有些困難,但目前沈玉嘉也只能這樣了,等什麼時候回去,在讓人改改吧。
想罷,沈玉嘉便再次要走時,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轉頭看了不遠處的草地上,那裡,正有一片銀銀閃光,正是天威府的五毒網!
“架!”半柱香後,沈玉嘉騎上自己失而復得的戰馬,一路朝着洛陽奔去。
“大人!”
當沈玉嘉衝出樹林時,突然身側傳來一聲驚叫,沈玉嘉扭頭一看,不由差點被嚇了一跳,只見林間外的官道上,突然衝出密密麻麻的黑影,這些人都是一襲黑甲裝扮,每人胯下都是身披鱗甲的高頭大馬。
“來了!”沈玉嘉瞬間便恢復正定。
“嗯,大人不是急着回洛陽嗎,怎麼纔到這?”算先走出一匹戰馬,馬背上正是賈祿。
沈玉嘉苦笑一聲,道:“命幾個人留下,到我身後林中找出兩具屍體,一具中年人的,將他厚葬了吧,另一個老傢伙隨便處置……哦對了,中年人名叫畢宸!”
……
……
當沈玉嘉率領一千黑騎來到洛陽東門外時,可把上面的守將嚇傻了,差點就要下令弓弩手狂射了。
“大駙馬,你這是何意?”東門守將站在城樓上朝下大聲問道。
“開門吧,都自己人。”沈玉嘉仰頭回道。
“大駙馬,你莫不是開玩笑吧,這自己人可都在城裡呢,東門外的,怕只有趙家堡的人馬吧!”守將可不會因爲沈玉嘉一句話便開門。
沈玉嘉知道這傢伙是個麻煩人,自己出城時,就被問東問西,而那時候纔是兩人,而現在,一千黑騎蜂擁而來,這傢伙恐怕說上一天,也不會開門了。
正當沈玉嘉有些不知所措時,突然,身邊的武飛虎仰頭問道:“可是徐雷將軍?”
“嗯?”東門守將聞言,呆了呆,感覺這個聲音十分熟悉,便低頭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在大駙馬身邊,有一名手持長矛的黑甲將領。
東門守將看不起對方的容貌,眨眨眼睛問道:“說話之人莫非是徐某故友?”
“正是!”
武飛虎朝着沈玉嘉微微一笑,而後仰頭繼續道:“莫非徐將軍忘記武某人了嗎?”
聽到武飛虎的話,東門守將徐雷雙眉一挑,不由呆愣道:“真是你?”
“除了武某,還有誰會有這嗓門啊。”武飛虎的聲音傳到最後,竟然越來越大,別說附近的沈玉嘉他們了,連城樓上的那些將士也感覺兩耳嗡鳴。
“果真是你!你這傢伙居然還沒死!”徐雷興奮道。
“徐兄都沒死,武某有怎敢先走一步啊!”武飛虎笑道。
“好,快快開門,都是自己人!”徐雷說着,便親自也帶着將士們來到城門後,待打開車門時,他立即拱手出去迎接沈玉嘉和武飛虎。
或許當年大齊分裂時,很多將領都投靠了敵軍,但是徐雷知道,這武飛虎絕無可能,雖然武家沒有顏家那般長久,但也是四代從軍,到了武飛虎便是第五代了,武家人性子想來剛烈耿直,一家子都是莽夫,以前徐雷經常到武家拜會武老將軍和老太爺,所以才深知武家的情況,對於武飛虎他也是瞭解很深,當年聽說襄陽告破,徐雷還傷心了好些日子,後聽到傳聞武飛虎在豫州當了匪寇,是又氣又恨,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知道他落草爲寇,全是要往樑國身上扎釘子呢。
如今,兩個中年將領相見,頓時被紅了眼睛,看着他們激情相擁的樣子,沈玉嘉心裡不由再次冒出了兩個字“基情!”
沈玉嘉算是被現代網絡給禍害的小傢伙,無論是在熱血,在強的兄弟情義,在他眼裡,那就是“基情!”
“你這傢伙,怎麼這時候纔出現!”徐雷和武飛虎同時鬆開,各退一步,徐雷忍不住錘了武飛虎胸口一下問着。
“還,說來話長,當日襄陽告破,我和這幫兄弟便各奔東西了,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卻因爲人數太少,有缺少支助,只能落草爲寇了,實乃有一番大作爲啊。”武飛虎搖頭嘆道。
徐雷十分理解的點點頭,他何嘗不是如此呢,只是他運氣比較好,當年被派去駐守潼關,距離雍州不遠,所以當潼關告破後,他立即退兵到雍州,才得以保全,不過在撤退時,許多兄弟也分散了,直到現在還有半數人生死不知呢。
沈玉嘉看着這兩個傢伙想死有說不完的話,不由眉梢一挑,道:“我還有要是先走一步了。”
衆人聞言,這纔想起要事來,徐雷慚愧一笑,武飛虎則是直接問道:“大駙馬,如今已經進城,接下來要如何做?”
沈玉嘉想了片刻,道:“不急,你們先留在東門,我回去問問情況,到時候讓賈祿通知你們。”
武飛虎和徐雷聞言,都沒有意見,兩人多年不見,還有許多事請要說,而沈玉嘉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才故意讓武飛虎留下,反正他要調查的事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定的。
沈玉嘉帶着賈祿一路趕回雅靜小院,一入門,便看到除了幾名侍衛,根本見不着楚苓君的身影。
“林先生呢?”沈玉嘉看着侍衛問道。
“回稟大駙馬,林先生他們在……”
未等侍衛說完,突然,一處屋裡傳出一聲慘叫,沈玉嘉和賈祿齊齊臉色大變。
“什麼情況?”沈玉嘉驚道。
“呃……這個……”
侍衛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憋住一臉笑意道:“大駙馬無須擔心,這是林先生他們在玩呢。”
“玩?玩什麼?”就在沈玉嘉疑惑間,慘叫再次傳來,這頭一次聽,的確極像是慘叫,可這第二聲入耳後,沈玉嘉咋感覺有些膩歪人的味道呢?
“呃……啊!不要,好痛……救命啊……哥……”
沈玉嘉聽到最後一聲,不由渾身一顫,險些雙膝一軟就跪倒了地上。
“唉吆,大人小心啊。”賈祿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沈玉嘉。
“大駙馬,要小的去找林先生過來嗎?”侍衛知道這個聲音的殺傷力,清楚他們在這裡站崗時,誰不是渾身軟綿綿的,真擔心敵人要是殺來了,他們只有送死得分了,不過在一想,就算是敵軍殺來了,在聽到這個聲音以後,恐怕也只有仍他們宰割了,畢竟,他們已經漸漸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