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學府裡,好幾個院的師傅都受到了沈玉嘉的傳令,立即放下手上的活,聚集一到一個小院裡。
“大人召集我們前來,所爲何事?”
沈玉嘉還沒到,不過這些師傅都已經來了,衆人十分好奇大人叫他們來幹什麼,而且都是以前大雜院的師傅。
“難道是那事!”範鐵匠突然看向了王鐵匠。
王鐵匠聞言一呆,旋即瑤瑤頭道:“應該不會,畢竟這事前些天不是跟大人彙報了嗎,目前還在嘗試製作中,要派上用場恐怕還要些時日,況且試威力的場地也沒選好。”
“你們嘀嘀咕咕的再說什麼啊?”織藝師傅宋大姐好奇道。
“沒,沒什麼。”王、範兩位師傅齊齊搖頭道。
“沒事!沒事纔有鬼呢。”
宋大姐豈會相信這兩個老傢伙啊,他們能異口同聲就是最好的證明,畢竟這兩人一直都是對着幹的。
但宋大姐似乎也明白什麼,看着兩個尷尬的老傢伙,淡笑一聲道:“大人許多事請都是您二老出手的,你們會藏着掖着,大概也與大人又關了,我這婦道人家豈敢追問啊,放心吧。”
兩個老傢伙被鬧得老臉一紅,但卻不敢爭執什麼,因爲這宋小妞不僅小手絕妙!連嘴巴也很絕妙!得罪了她,等着祖宗墳頭冒黑煙吧。
“肯定不是那事,否則叫宋妹子過來幹什麼,我想大人應該另有要事。”火藥師傅雷師傅沉聲道。
王、範兩位師傅想想也是,叫木匠師傅姚岱來也沒什麼,畢竟這事情他也參合一半,可宋大姐也來,顯然不是那勞什子的炮問題了。
“不用想了,待大人一到,不是什麼都明瞭了嗎。”姚岱插嘴一句。
幾個師傅在院子裡猜疑許久,沈玉嘉才姍姍來遲。
“讓幾位師傅久等了,我課堂裡的那些小子太皮,好不容易纔抽身出來。”
“拜見大人。”
雖然交情不錯,但幾位師傅還是恭敬的施禮。
沈玉嘉揮揮手,讓他們各自坐下,這纔拿出一個小玩意,放到桌面上道:“這一次我召集大家,就是想把這東西做出來!”
幾位師傅早已經被眼前的事物所吸引了,這東西樣子十分奇怪,乃是一個拇指大的小籃子,綁在紙袋上。
“這是……孔明燈?”雷師傅先是一驚,而是指着小東西好奇問道。
“還是雷師傅有見識,差不多吧。”沈玉嘉點頭道。
王、範兩位師傅頓時鄙夷的掃了一眼雷師傅,顯然對於大人的讚許,他們本來是不看重的,都當是場面話,但是跟隨大人久了,對於大人敬佩之意也越來越重,自然希望得到大人的認可。
這也怪不得他們好大喜功,大人從以前對打鐵房便十分苛刻,特別是造火槍一事,兩人是絞盡腦汁,好不容易做出來槍管,造出火槍,但最後也沒得到大人的讚賞,反而是火藥師傅姓雷的,只是弄了一個銅皮子彈,就得到大人的讚賞,當時兩個老傢伙就開始各種羨慕嫉妒恨了,甚至聯合一起擠兌雷師傅。
但人家雷師傅賴得理會,根本不把這兩老小孩當回事。
“不過大人的孔明燈與燈會放的不一樣啊。”雷師傅皺眉道。
“原理是一樣的。”沈玉嘉點頭道。
“是要飛!”雷師傅眉梢一挑道。
“當然要飛,而且要帶着人飛!”
“帶人飛!”
此言一出,是滿堂皆驚啊,幾位師傅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玉嘉,再看看他面前的小玩意,暗想,這東西要能帶人飛,猴子都會念經了。
沈玉嘉掃了一眼幾位師傅震驚的臉,悠然一嘆道:“豫州戰事吃緊,而你們都知道,我夫人顏芷綺乃是兵馬大元帥,就身在豫州,對付趙家,奈何趙家精騎來無影去無蹤,軍中許多探子都被他們識破,並就地斬殺,拋屍荒野,令我軍苦無對策,故此,我便想做一個高臺,將哨崗放上去監視趙家一舉一動,但是高臺不好建,特別是不能在遠離城池的地方,所以我就想要把他們送上天!”
幾位師傅聽後是震驚許久,最後雷師傅皺眉道:“大人想法雖好,然而這孔明燈送些蟲子還行,連小貓小狗都送不了,更別提人了。”
“嘿,你這老傢伙可真夠笨的,大人既然有了主意,何不聽他細細道來。”範鐵匠抓到話茬,立即開始數落雷師傅,而一旁的王鐵匠也開始幫腔,兩個老傢伙每次在打壓雷師傅時,難得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雷師傅看都不看他倆一眼,而是拿起孔明燈,打量了許久道:“大人想要把這東西做大吧。”
“沒錯。”沈玉嘉點頭道。
“可是尋常紙糊不可能做起來,布料又有孔,唯有靠不透風的皮革,但是皮革太重,就算你火燒得再旺,也不一定能飛起來。”
雷師傅在這些人裡,屬於最聰明的,連造火槍時,他都能提出建議,往往能讓沈玉嘉茅塞頓開。
“這便是我找宋大姐來的原因。”沈玉嘉說着,便看向了宋大姐。
宋大姐沒有自得,反而是沉眉苦思道:“皮革可以刮薄了,接縫處也能用火蠟或燒漆油封死,但正如雷師傅說的,即便如此,這皮革做出來的肯定很沉了。”
“沉一點沒關係,只要密不透風就行。”沈玉嘉提醒道。 ωwш• тt kǎn• c ○
“既然大人這樣說了,妾身立即就去辦,還請大人把圖紙拿來吧。”
跟沈玉嘉做事久了,這幫人都習慣了,如今是沒圖紙不做事,樣樣都要看着圖紙纔好抉擇。
沈玉嘉當然準備好了,當即就拿出幾份分別交給了宋大姐和一旁的木匠姚岱。
他們兩的事請很簡單,一個做皮革,一個做籃筐,只是要考慮減輕重量和堅固問題。
兩人動作也快,當即便告辭離去,先着手此事,等有什麼不明白的,也要等半成品出來,在請沈玉嘉過去討論。
剩下的雷師傅了兩位鐵匠都將目光看向了沈玉嘉。
沈玉嘉手裡已經沒有圖紙了,顯然這事情用不着他們三人蔘合,但是沈玉嘉卻看向三人道:“三位師傅,你們可成見過一個黑漆漆,油膩膩的黑油?”
“黑漆漆,油膩膩的黑油?這是什麼?”雷師傅搖頭道。
“那東西名叫石油,我在一本古書上看過,此物可以輕易燃燒。”
“可以燃燒的!”
雷師傅聞言愣了半響,便在這時,一旁的範師傅突然一拍腦袋道:“我見過!”
“真有!”沈玉嘉驚愕道。
“嗯,以前一個西域商販拿了幾瓶這種黑油到秦嶺販賣,想要推薦給我,不過我試用了一瓶,發現這東西雖然一點即着,可是煙大,薰得人難受,便丟在家裡沒有理會了。”範師傅沉思道。
“可否現在拿來過我看看?”沈玉嘉驚喜道。
“沒問題,我這便回去取來。”範師傅說完便風馳電掣的離開了。
“大人想要用這黑油代替木材?”
雷師傅說的自然是大型孔明燈的問題,沈玉嘉聞言點頭道:“若是此物開發出來,用處絕對大到難以想象,只可惜那書中記載太少,還有殘缺部分,故此我也只能抱以一試了。”
沈玉嘉口中的古書,自然就是上輩子的記憶了,作爲一個現代人,豈有不知石油的珍貴,沈玉嘉本來是不想開發這些東西,怕一個弄不好,他死後這個時空,這個地球非得被挖空不可。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只要教育得當,一點點讓他們認知這個世界,知道輕重,學會節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就算是上輩子,沈玉嘉也沒見哪個國家節制了,石油照樣挖,汽車照樣開,不過若是沈玉嘉弄得好,早一步將人類帶領到利用再生能源,也介紹了許多未來危機。
凡事都是兩面性,當然沈玉嘉不會抱有天真的想法,反而他這個人處處不天真。
沈玉嘉又拿了一份圖紙,遞給了王鐵匠道:“王師傅,這就拜託你了。”
王鐵匠好奇接過,看了兩眼便點頭道:“沒問題,不過這應該是裝在孔明燈上的吧,這鐵可沉着呢,萬一飛不起來,大人可不要管我哦。”
沈玉嘉點頭一笑,道:“自然要越輕越好,全用鐵管吧,接口也不用處理太好,倒點鐵水結好就行。”
“好嘞。”王鐵匠點頭一些,拿着圖紙也走了。
最後,沈玉嘉看着雷師傅道:“炮彈的問題怎麼樣了?”
“還在加工中,雖然火雷的威力已經可以了,但我覺得還有上升的可能。”
“這東西就是要不斷進取,儘管研製吧,錢不是問題。”
沈玉嘉雖然很缺錢,別看學府辦的有聲有色,收入也穩定了,但光是應付他老婆大人的一張口,他都有些虛,更別提還有許多花錢的地方了。
只當傍晚,當沈玉嘉都準備回去時,範鐵匠才急忙忙的趕了回來,將一個小瓶遞給了沈玉嘉。
沈玉嘉打開一看,發現裡面烏漆麻黑的,便到處一點在手指上,只見指尖的棕黑色的黏稠液體順着手指緩緩流下,沈玉嘉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聲。
“果然是石油,這東西範師傅跟隨買來的?可還記得?”沈玉嘉興奮道。
“這西域商販多如牛毛,我豈能記得住啊。”
看着範鐵匠搖頭,沈玉嘉心裡頓時失望了,但突然間,範鐵匠接着道:“不過,這商販說,此物在玉門附近尋到,乃是有人打井時,不小心挖出來的,因爲發現了是黑水,嚇得當地人再也不敢在那附近打井了。”
“玉門!”
沈玉嘉驚愕半響,突然一拍腦袋道:“唉吆,我咱把這事情給忘記了,真是越來越糊塗了,竟然想不起那位大名鼎鼎的鐵人!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