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侯生已經從顏芷綺那裡聽說陸游光的事請,對於這個賣國求榮,背叛民族的傢伙,越侯生是厭惡至極,但對於陸游光的手段,他又是佩服之至,聽着很矛盾,實則很簡單,因爲陸游光的隱忍,抱負,所做出的一件件大事,非常任可爲!
“越先生,勞煩你回去告訴你們統帥,淮陰全城願歸順大梁!”爲首偏將抱拳道。
越侯生點點頭,作揖一禮後,轉身便回到軍中。
“什麼?權哲聖死了!”
無論是朱信厚,還是童四海和其餘三名偏將,無不是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沒什麼奇怪的,只要想通錢將軍爲什麼派諸位將軍只率領五千精兵,就來攻打淮陰,事請自然明瞭了!”越侯生意味深長的笑道。
“嗯!越先生所有有理,就算錢衝再想看我等不順眼,也不敢拿五千將士的性命開玩笑!”一名偏將笑道。
朱信厚卻是突然搖搖頭,沉聲道:“如果真是錢衝安排的,恐怕其中定有咋啊!”
“怎麼?朱將軍有什麼顧慮?”先前開口的偏將好奇道。
“嗯,權哲聖仗着帳下近萬將士,屯兵淮陰,顯然是想坐地起價,可據說鄢國皇父沈玉嘉沒有理會他,並且還給出他三天期限,若是不投,直接滅之,可見,權哲聖唯一能投靠的,也只有我們樑國了,但他如今卻突然死了,而他的屬下也沒有佔着他的位子,繼續坐地起價,反而直接投靠,這雖然是明智之舉,可未免太草率了,和越王談得是權哲聖,權哲聖爬上去,他們自然水漲船高,也就說,他們連自己的前程都沒索取,試問換做爾等,你們可願意接受?”
極爲偏將立即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這種事,也只有傻子纔會幹了!
但能做到將軍的,誰又是傻子呢!如此看來,這淮陰裡,定是潛伏了錢衝的人,並且說服了這些將士,亦或者綁架了他們的家人,藉此要挾。
朱信厚似乎知道他們的想法,突然冷笑一聲道:“你們真當錢衝是好心!放着大好的功勞不要,給我等這些眼中釘!呵呵……”
朱信厚笑的很燦爛,燦爛到了讓人感覺冰寒刺骨的意味。
“朱將軍所言極是,如這一切是錢衝安排的,他不可能不過來收拾,反而讓我們過來領功,顯然,如果不是他安排,便是敵軍的奸計,若真是他安排的,那也是一個深淵,騙我等去跳呢!”越侯生忽而笑道。
“越先生之言,正是道明瞭我的心思啊!”朱信厚苦笑道。
“那怎麼辦?我等既然出來了,絕不能再回去聽這奸詐小人的差遣!”童四海插一句道。
他這話,可是道出了其餘四名偏將的心思,以前大家跟着楚鵬羽,雖然也是被差遣的命,但楚鵬羽素來是大事他定,小事自隨,故此,只要楚大將軍讓他們去攻打什麼地方,等他們出征後,便不再理會了,無論你用什麼辦法,只要在限定的時間內,給他拿下目標即可!
而這錢衝,大事小事全攬到一身,什麼都要插一腳,連他孃的糧草輜重這等瑣事他也要親自安排,似乎生怕那些文官們私吞一樣。
雖然,他們的確有私吞一點的意思!
畢竟,做官不貪,祖宗跳墳,無論多少貪一點,能改善生活,賄賂上司,還能讓自己下半生活的滋潤一點,子孫們也不用勞苦太多了,纔是他們真正的追求。
但自打跟着錢衝後,毛都沒一根,更別提銀子了。
“實在不行,唯有將計就計,先拿下淮陰吧!”朱信厚突然說道。
“說來好聽,對方可是有近萬兵力,比我們多一倍啊!如果進了城,中了埋伏,豈不是怨到家了。”一名偏將立即搖頭道。
“其實要拿下淮陰也不難,只是有些冒險而已!”越侯生接口說道。
“哦,先生有什麼辦法?”兩名偏將異口同聲問道。
“直接告訴他們,立即讓他們的人馬丟兵卸甲,扔出城外,其後再從四門退出淮陰城,而爲了保險起見,我等先選出一人帶人入城查看情況,確定安全後,大家才一同進去佈防!”
聽了越侯生的話,諸位偏將紛紛點頭,但考慮到進去收繳兵器防具的將軍,幾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也沒人啃一聲。
“讓……”
童四海正要開口,突然發現越侯生冷冷的盯着他,緩緩搖搖頭。
童四海向來都喜歡衝在前面,可這一次情況不同,他要做的不是衝鋒陷陣,而是保護一個人!當然,也可以稱爲兩個人!
但童四海這次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越侯生不給他開口的計劃,不是擔心裡面城裡有詐,而是給朱信厚一次機會!
果然,朱信厚算先開口了。
“最先召集大家反抗錢衝的是我,如今這冒險之事,自然也落在我的頭上,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朱信厚說的很大義,很正直,但越侯生卻早就知道他定會走上這一趟,不爲別的,只爲了能在接下來的路途中,成爲領頭人!
五人的軍階都一樣,沒有大小之分,但能力卻是有高有低,這其中,武力最猛的當屬童四海的軍隊,但行軍打仗,光靠武力也不行,謀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另外,還有統領!沒有統領能力,不得大家信服,武力再猛,謀略在高,也是虛的。
而朱信厚,論武力不及童四海,論謀略比不過越侯生,但是統領能力,卻是當中最拔尖的,在加上他這次領頭反抗錢衝,如今又要充當問路石,那麼事後,童四海四人定然要以他馬首是瞻了!
看着朱信厚先帶着一小隊人馬前去和淮陰將領協商,越侯生這纔將童四海叫到邊上,低聲道:“若我所料不差,淮陰將領定然全力配合我們,但仍舊不可掉以輕心,從現在開始,你每次行動都要事先和我商議,還有無論是上個茅房,還是吃個饅頭喝杯水,也要加倍小心!”
“沒這麼誇張吧!”童四海苦笑道。
“除非你不想活了!”越侯生完全沒有一絲笑容,在瞪了一眼童四海後,便朝着後軍走去。
很快,朱信厚便回來了,並且帶來好消息,如越侯生所料一樣,淮陰將領答應全力配合他們,願意讓將士丟兵卸甲,盡數出城,而且爲了避免童四海等人懷疑他們濫竽充數,每個將士出城後,還要接受童四海他們的排查,以此證明他們是真心歸順越王。
對於這等天下掉餡餅的美事,童四海等人表面上是歡喜一場,但心裡卻警惕萬分啊!
一個時辰後,數百輛裝滿兵器盔甲的木車集中在了淮陰城南門,被童四海和另一名偏將帶領兩千精銳把守,其餘兩千精銳都在東門,排查一個個走出的降軍。
直到日落西方,衆人還忙完這一切,也就在這時,童四海他們才陸續進城,快速安排佈防事宜。
對此,淮陰將領們沒有絲毫意見,反而將幾處佈防要點告知童四海他們,等他們查驗後,確定沒有問題,這幫人才有說有笑的提出晚宴的事請。
雖說對方是降軍,當畢竟也算是半個同僚了,日後在軍中,在官場恐怕都要經常碰面,人家宴請如果不去,說到哪兒,也是自己的不對,故此,就算明知此中很可能有詐,童四海五人還是不得不去,於是乎,除了童四海外,其餘四人都是帶着幾十名好手貼身保護,纔敢去赴宴,笑話,這搞不好,可就是一場鴻門宴啊,誰敢大意!
宴會,舉行在城府中,此地本爲權哲聖的府邸,而權哲聖在淮陰,可算是稱得上土皇帝了,他的府邸豈會差到哪兒!
偌大的前廳中,兩排席桌各分一邊,右手前五桌,正是童四海五人的座位,五桌後方,則是一些參謀幕僚,校尉夫長的位子,不過在這些人中,竟然有兩個極爲陌生的面孔,但他們這裡可是五位偏將軍的屬下,又沒見過的也不奇怪。
而左手邊也是同樣,也有淮陰城五名將領穩坐前方,後面也都是官階稍次的文武官員。
至於上座,卻是空空蕩蕩,因爲權哲聖死了,而童四海這邊竟然很出奇的沒有統帥,五人的官階如一,自然沒有誰敢直接坐上去。
不過,正所謂無主不設宴,連一個上座者都沒有,誰來做主事人?
淮陰將領都是降軍,自然不能上坐,故此,便有人起身提議,讓童四海等人則選一人做主!
這一下,童四海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朱信厚臉上。
倒不是他們真心以朱信厚馬首是瞻,之所以看着他,還不是希望不要在他臉上看到搖頭似撥浪,推託如便秘。
果然,衆人立即失望了,朱信厚在察覺他們的目光後,瞬間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並且如要生娃的小媳婦,一臉的便秘表情,可嘴角都快咧到耳垂了。
唉,沒辦法,從反抗錢衝到現在,都是姓朱的領頭,如果自己厚臉皮上去,先不說姓朱的會不會答應,就算其他三名同僚,也肯定要聯合起來擠兌自己了!
除了童四海,其餘三人都是這個想法,故此,衆人連番馬屁轟炸下去,把朱信厚整個人就轟進了雲裡霧裡。
既然坐不上主位,爲了以後的前程,這通馬屁是必不可少的。
朱信厚表面上還在推託,可腳步卻不斷向着上面挪着,心裡還想着這個位子不是老子坐,還能誰做?
只見他磨嘰到最後,連他自己似乎都有些忍不住了,這才哈哈一笑道:“既然大家如此推崇,那朱某在推託也就是駁了大家的顏面,有損和氣,那我……這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哈哈哈……”
衆人集體汗顏啊,連淮陰的將領都忍不住心裡暗道一句:“你丫的就快點做好吧,在廢話一句老子真的忍不住要上去揍你丫的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