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們繼續……”
陸雲非的雙眸深沉幽遠,遙遙的看了一眼無邊夜色,低聲的說道。
“砰——”又是一朵煙花炸開的聲音。
“可是……”聽着一朵接一朵的煙花炸開在天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擔心有人會因爲這煙花而突然跑上來,到時候……
“蘇陌念,你給我專心點!都這個時候了,你別想跑……”陸雲非突然用力的拍了我一下,似乎很是不滿意我這種猶豫的模樣,眉頭皺得緊緊的。
我伸手把他皺起來的眉頭輕輕地捋了捋,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我沒想跑……”
陸雲非一把拉下我的手,然後泄憤似的咬了咬,沒怎麼用力,卻有點疼。
我直起上身,抱着陸雲非的脖子,懶懶的說道:“別生氣嘛……”
“我能不生氣?”陸雲非乾脆翻身坐在了一旁的地上,一條腿微微曲了起來,一手按在膝蓋上,一臉的不爽。
他的周圍遍佈花瓣,他的手指修長白皙,落在上的那一瞬間對比的鮮明。
我移動過去,小心翼翼的抱了抱陸雲非的脖子,親了親他的額頭,看着夜空中不斷升起來的煙花,揚脣輕笑道:“其實就這樣看看夜色,也很好不是嗎?”
陸雲非冷哼一聲,半靠着在我的身上,沒說話,卻也沒再有其他的動作。
“砰——”
“砰——”
“砰——”
接連三朵煙花炸開在半空中,絢爛無比,卻又轉瞬即逝。
煙花這種東西華而不實,就跟曇花一樣,驚現那麼一會兒,立刻就消失了。到頭來什麼也沒有留下,除了……那驚現的一幕絢爛而已。
“你說是誰大半夜的放煙花?這樣擾民不怕遭天譴嗎?”我看着那一朵一朵的煙花,撇了撇嘴吧,“這種東西,華而不實,不知道是哪個暴發戶在玩浪漫,撩妹子……”
陸雲非的眼角抽了抽,他伸手按了下,臭着一張臉看着我,“暴發戶?你見過給全樓每個住戶都發紅包的暴發戶?”
“靠!全樓都發?爲什麼我們家沒有?!是不是因爲今天一天咱們都不在?!人格歧視,居然看我們不在,就不發紅包了!!”我雙手握拳,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憤憤的說道。
眼角的餘光掃到陸雲非越來越?的臉色,我抿着脣瓣低低的笑着,“不過,這暴發戶一定很喜歡那妹子,不然也不能下這麼大的血本,是吧。”
“那可不見得。”陸雲非習慣性的毒舌,“說不定這包紅包的錢就是給那妹子的聘禮呢!”
包紅包的錢是……聘禮?!
“你在開玩笑吧,是吧,是吧,是吧?”我扯了扯脣角,十分勉強的看着陸雲非的眼睛,有些不確定似的求證着,眼神越發的不敢置信。
陸雲非挑了挑眉毛,“而且,你的聘禮還不夠塞紅包的錢。”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陸雲非,不夠塞紅包的錢……?
我的聘禮……還不夠塞紅包的?!
這傢伙是塞了多少紅包。不對!應該是……
我的聘禮是有多麼少?!
“所以……蘇陌念,你要記得用餘生補給我。”陸雲非突然湊了過來,淺淺的吻着我的脣角,發出一聲滿意的喟嘆,“有利息的,還不清的話。下輩子,下下輩子,你也是要守在我身邊的……”
我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眉眼彎彎,渲染開燦爛效益的陸雲非逐漸的整個人都覆了過來,炙熱的脣舌糾纏着,一點一點的用着把對方刻到骨上的力道親吻着。
“一想到能與你共度餘生,我就對餘生充滿了期待。”
耳邊是那個人的呢喃,帶着些許魅惑人心的意味,一點一點的通過耳朵滲透到了內心深處,然後紮根生長,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餘生很長,你很難忘。
……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我是坐在車上的,準確的說我是躺在車上的。
陸雲非手中正拿着一個白色的類似於請帖似的東西翻看着,他的皮膚很白,白得近乎透明,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握着請帖的時候,顯得異常的好看細膩。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算從陸雲非的腿上坐起來,卻被陸雲非伸手按住了額頭,我詫異的看着他,他垂眸,掃了我一眼,低聲道:“再睡一會兒。”
我搖了搖頭,握住他按在我額頭上的手坐了起來,打着哈欠說道:“不睡了,再睡該睡腫了,對了。現在幾點了?”
陸雲非揚了揚自己腕上的手錶,七點十五分。
真早。
昨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結束了那一場筋疲力盡的“補償”,總之我現在是累的連擡擡手指都覺得無力,我半倚着靠背,視線移向副駕駛的那一刻,倏地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陸憶趴在副駕駛座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也不說話,就只是看着。
我有些尷尬的捂住了脖子,陸憶太小,很多事情沒經驗,小孩子有喜歡好奇。我還真怕陸憶指着我脖子上那些星星點點的東西問個徹底。
“陸憶……怎麼了?”我暗自伸手推了推陸雲非的腿,對着他使了個眼色,陸雲非表情沒什麼變化的,繼續看着自己手中的請帖,眉眼清澈。
“媽媽,困了?”陸憶歪了歪腦袋,視線掃了我一眼,隨即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轉過頭去,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媽媽,跟爸爸睡覺,睡累了。”
“什麼?”我被陸憶的話給嚇了一跳,瞳孔放大的看着他。
陸憶抿了抿脣瓣,十分認真的看着我,“老師說,爸爸媽媽要睡覺,睡覺會很累。”
“……”
這是哪個老師給上的生理課?!
“不是的。陸憶,爸爸媽媽睡覺不累,不是……”我找不到措辭來解釋關於“爸爸媽媽睡覺會累”這樣的事情,只能不斷地把求救的眼神投向陸雲非。
沒想到陸雲非卻是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徑直挑眉,骨節分明的手指託着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似乎也是在等着我的解釋。
“爸爸不讓媽媽睡覺?”陸憶想了一會這纔跟我說道,“那媽媽,以後跟陸憶睡,陸憶讓媽媽睡覺。”
“……”我欲哭無淚。
“……”陸雲非的臉總算是?了下來。
“媽媽?”見我們不說話,陸憶試探性的叫了一句。
“媽媽膽子小,晚上的時候怕有狼來吃她,所以爸爸要跟她睡在一起保護她。”陸雲非看着陸憶固執的眼神,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陸憶,你太小,保護不了她。萬一晚上有什麼妖魔鬼怪的,她還要上前保護你……”
“那我長大了就可以?”陸憶眨了眨眼睛,似乎是開始相信陸雲非的話了。
“媽媽是爸爸的,她這一輩子只能跟我躺在一張牀上,所以,你長大了也沒用。”陸雲非涼涼的看了陸憶一眼,隨即把自己手裡面的請帖塞到了我的手裡,對着我涼聲道:“看看。”
陸憶有些失落的垂了垂眸子,隨即端正的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是在糾結自己爲什麼長大了也不能跟媽媽一起睡……
我看着陸憶的這副模樣,有些煩躁,因爲我壓根不知道要跟他怎麼解釋這個問題。
陸雲非遞給我的東西是一張請帖,我跟陸雲非結婚的請帖。
怎麼說呢?這是一個滿足了小女生關於浪漫的一切幻想的請帖。
純白色的封面上,帶着燙金的金色城堡,凸起的褶皺摸起來的觸感異常的好,將那請帖打開是摺疊起來的城堡形狀,細細的看過去,在城堡的最上方,是新郎和新娘的署名位置。
我手指微微顫抖的摸了摸那兩個緊緊挨在一起的名字,脣角微微揚了起來。
新郎:陸雲非。
新娘:蘇陌念。
終於在一起了,期待了這麼多年的愛情,期待了那麼久的婚姻,這一次。無比真實的感覺到了。
三年的朝夕相處,五年的相顧無言,這一場八年的抗戰,終於在今天,在這個美好的清晨,徹底的結束了,八年,人的一生能夠有幾個八年呢?
我曾經天真的以爲,八年都熬過來了,只要再繼續這樣跟陸雲非耗下去,再耗一個八年,兩個八年,三個八年……的話,我們就能綁在一起一輩子了吧。
如今,陸雲非卻輕易的將我們的名字寫在了一起,將我們剩餘的人生緊密的綁在了一起,再無間隙。
“喜歡嗎?”
陸雲非看着我珍寶似的拿着請帖的樣子,脣角不經意的彎了彎。
“嗯嗯。很喜歡,白色城堡,我很喜歡,雲非,謝謝你。”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謝謝你給了我一個童話般的愛情,謝謝你多年以來,還在原地等着我,謝謝你到現在都沒有放棄我……
想要感謝的東西太多,到嘴邊的時候卻只是剩下了一句簡單的謝謝。
有些話,我自是不必說,他自是心裡清楚。
陸雲非眼睛裡面附上了笑意,他把自己的目光移向了窗外,溫熱寬厚的大掌卻輕輕地覆到了我的手背上,然後用力的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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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寶貝們,最近怎麼這麼安靜啊?
依人心裡有點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