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柯臉上瞬間結了一層冰,他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秦懷,秦懷被他看得心裡發憷,想開口解釋,看看四周一雙雙好奇的眼睛,只能咬牙閉嘴。
花廳中無人說話,小紅袖眼珠子在秦懷和楚南柯身上轉來轉去,楚南柯一開始還滿身冰冷氣息,慢慢的就變成頹喪,他起身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陽光映着他的背影,秦懷卻覺得他好像獨處於無盡的黑暗中,心疼如潮水,秦懷努努嘴不知說什麼,太多的疑問和情感壓制在心口,沉重的開不了口。
南音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跟着楚南柯走了,秦懷沉默半晌,對李元卜說道:“我有一個人交給殿下,你代爲轉達。”她不管李元卜疑惑的眼神,徑自嚴肅的看着近南:“近南,你現在是我的人,我現在把你交給四殿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四殿下的人,不得違抗他的任何命令。”她頓了下,“即便他要你去死,你也不準猶豫,我不想威脅你,但我並不像你看到的這麼和藹,晉王也包庇不了你一輩子,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異心。”
近南驚訝的看着她,似是終於明白她要來自己的目的,良久點點頭,向來高傲的眼裡有一絲無力,無論晉王怎樣護着他,他終究是被一句話易了主,他終究,只是個下人。
秦懷揉揉腦袋,指指李元卜:“你跟着他去見四殿下吧。”
她交代完了,也該回去了,嘆了口氣,默默朝門口走去,小紅袖趕緊跟上,一路無語,秦懷不說話,小紅袖看她臉色鬱郁也不敢說話,直到到了狀元府,小紅袖才忐忑的說道:“那個…君大人,我剛纔是不是唐突了?”
秦懷這才正眼看她,將她從頭到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直到看的小紅袖不自在的絞着手,她才說道:“看來得好好認識你,心眼挺多的啊。”
小紅袖一愣,趕緊說道:“沒有沒有,這都是主子的意思,我只是按他的意思…。”
“他讓你非要一刻不停的找到我馬上去贖身?晚半刻都不行?”秦懷火氣大的打斷她,小紅袖張張嘴又閉上,好吧,其實她只是臨時起意攪攪局的。
秦懷深呼吸壓住火氣,心裡的憋屈默默的轉移到楚江秋身上,轉頭正色問道:“你真的是黎族?”
小紅袖使勁的點頭,顯然剛纔得罪了秦懷,現在想彌補,秦懷點頭:“你家在銀川?”
小紅袖又點頭:“我是赤龍山中的黎族。”
秦懷點點頭,也不進府了,直接招來方管家帶上銀子直奔醉花閣,老鴇自然知道小紅袖是三殿下的人,直接交了銀子就帶人走了。
楚江秋在信中說,他已經從外公那裡知道秦懷要帶兵去南邊,小紅袖是南遙赤龍山中的黎族,對邊境一帶地形熟悉,帶上她或許會有幫助,讓自己去爲她贖身,秦懷知道此去本就兇險,如果能有個當地人做嚮導那是再好不過,所以才答應下來,但楚南柯之後的反應,實在不在她預料之內。
回到狀元府,交代了小紅袖務必女扮男裝,天黑之後就要出發,讓她準備準備,還沒說完倉容就回來了。
秦懷正想和他道別,看見他就說道:“你回來啦,正好找你有事呢,我要出遠門了。”
倉容一愣,手中摺扇一收,皺眉看着她:“說清楚點。”
秦懷就知道這人不像楚江秋好打發,只好說道:“我要去接管禁軍。”
“你?”倉容神色凝重起來:“你以爲帶兵是開玩笑的嗎?誰出的餿主意?”
秦懷趕緊搖搖頭:“現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定遠王爺不能走,帝都形勢不穩你也是知道的…。”
“爲了他,你當真什麼都願意做?”倉容咬牙切齒的打斷她,那眼神又恨又焦慮。
秦懷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說些什麼呢?”
“難得不是嗎?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秦懷看着他嘴角的冷笑,揮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把那天晚上皇上和她說的關於身世的話都說了一遍,倉容聽的愣住,臉色千變萬化,良久纔回神。
秦懷苦笑:“你說我要怎麼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姓秦還是姓楚了,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東楚烽煙四起百姓流亡?況且穆家我是一定要除的,如果現在不穩住局勢,穆家藉此機會翻身,以後要再絆倒穆家就難了。”
倉容還沉浸在她的身世問題裡沒有回神,良久才說出一句:“那你和楚南柯…。是兄妹?”
秦懷沒有說楚南柯的身世,現在一聽,也只能勉強點頭,倉容總算鬆了口氣,神色複雜的看着她,其實聽她的敘述,她根本已經相信了自己是姓楚的,只是不想相信,可能是不想相信母親會背叛父親,或者不願相信那個從小栽培她的人竟然不是親生父親。
倉容沉默半晌,似乎也沒什麼可以反駁的,秦懷幽幽的說道:“我天黑就要走了,我從來沒帶過兵,兵書倒是讀了不少,好在有世子爺幫我,應該沒什麼大事,你要是沒事也回大成吧,一個太子老這樣在外面晃悠,還在別國都城,把人家搞得心慌慌的。”
倉容仔細看着她,良久無話,只是點點頭,忽然說了一句:“不管什麼時候,保重自己纔是最重要的,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他咬字很重,秦懷點點頭,忽然笑道:“還想讓你教我吹簫呢,現在也只能等我回來了。”
倉容卻笑不起來,他盯了秦懷半晌,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跟了我,成了大成國太子妃,以後就是王妃,我可以幫你報仇,我可以保你一世無憂。”
秦懷愣住,長久以來,她知道倉容喜歡她,但兩人如朋友般自在,她很珍惜這份友情,卻不知如何應對愛情,眼眶一熱,忽然想起楚南柯今天離去時孤寂的背影,不知說什麼。
“我要自己報仇,以後…。如果有以後,我一定來大成國看你。”秦懷喃喃的說着。
倉容點點頭,他早知她是堅韌而倔強的,不肯接受別人給予的重大恩賜,所以始終不敢說出口,現在被拒絕,也不是太失望。
倉容實在坐不住了,起身說道:“我先走了,你記住,任何情況下,一定先保住你自己。”
到了門口,忽然又低着頭說了一句:“我倉容的王妃之位,只爲你一人而設。”
秦懷愣住,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想象着他臉上的堅決,思緒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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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非常忙,雙十一要弄死人了,5555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