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鬆了口氣,仔細查看傷口,沒有感染,皇上不知哪裡搞的靈丹妙藥,傷口皮肉已微微內卷,血也早就止住了,仔細看竟然已經有了結痂的跡象,秦懷嘖嘖稱奇,楚南柯這燒發的可不正常,傷口明明沒感染,還癒合的很好,她輕輕隴上衣服,手指觸碰到滑膩的肌膚,心裡一顫,手指情不自禁的在肩膀上游移,楚南柯嘟囔一聲,一把抓住作怪的五指,秦懷嚇得瞪大了眼盯着他,哪知他只是死死握着她的手,根本沒睜眼,秦懷鬆了口氣,暗自祈禱燒暈過去吧暈過去吧!
她小心翼翼的想抽回手,楚南柯雖然沒醒,用的力氣卻不小,秦懷抽了幾下沒抽出來又怕弄醒他,只得放棄,任由他握着左手,右手凝聚內力,按在他的右胸口心脈處,內力緩緩流淌進去,怕他沒有習過武的身體受不住,她努力的將內力凝聚成一絲,綿綿不絕的平穩的送進去,這樣做的後果是很快她就大汗淋漓,楚南柯卻睡的越來越安詳,連緊皺的眉頭都鬆開了,握着她的手卻力氣沒減半分,秦懷只得坐在牀頭怔怔的看着他,忍不住嘀咕:“給你輸內力可不是爲了讓你有力氣抓着我。”
秦懷嘆了口氣,貪戀的看着他的睡顏,墨發散亂在枕頭上,面容蒼白,卻不陰柔,如同山崖上的雪蓮花,有着不外露的高貴和霸氣,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剛觸上臉龐卻猛地醒過來,改成摸額頭,燒總算退了,秦懷給他拉拉被子,想到自己來的初衷,還是忍不住小聲說道:“哎,睡得着的人可真舒服,以前不是還說你會失眠的嗎?”楚南柯自然沒有反應。
秦懷頓了頓,接着說道:“皇上安排我和高漸秋一起守城門,這也算是個戰場了,我這是第一次打戰呢,雖然學了這麼多年武,但我還是有點害怕,不知道爲什麼,哎,我其實想和你說好多事情,可是什麼也不能說,你不知道這種感覺多難受,我感覺自己是個沒有嘴的悶葫蘆,什麼也倒不出來,不,是不能倒出來…。”
秦懷耳廓一動,走廊上有腳步聲朝着這邊走來,她趕緊掙開被楚南柯拉着的手,輕巧的翻出窗櫺,一個倒掛金鉤猴子似的掛在橫樑上。
來的是李元卜,他奇怪的看着楚南柯額頭上的毛巾,拿過來扔在桌子上,又探了探額頭,這才鬆了口氣離去,秦懷看看天色,月下橫樑進了窗,站在牀邊默默看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的給他拉拉被角,把露在外面的手臂拉了進去,這才關上窗戶悄無聲息的離去。
房間裡,楚南柯緩緩睜開眼睛,眸子清亮如古井,他看着月光透紙的窗戶,如同看一幅水墨畫,良久,嘴角扯開清淺如漩渦的笑,纏綿醉人如同寂靜的皎月。
秦懷出了四皇子府,去東城門溜了一圈,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御林軍,弓箭手隨時待命,東城門防備最爲森嚴,城門下隱着上千御林軍,潛伏在黑夜裡如同等待獵物的狼,秦懷滿意的鬆了口氣,高漸秋果然有兩下子。
快要到狀元府時,偶然看見鳳凰街上四五個下人擡着一頂小轎走的飛快,秦懷沒太在意,這半夜三更的有錢人家的老爺少爺出來逛個青樓什麼的當然要遮的嚴嚴實實了,可走了一會兒,這轎子的方向竟然也是狀元府,秦懷慢慢的跟在後面看着,到了狀元府門口,轎子停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走了下來,秦懷一看,忍不住翻個白眼,原來是楚江秋這廝,她上前去拍拍楚江秋的肩膀,哪知楚江秋竟然嚇得大叫一聲,把門房都嚇得睜大了眼睛看着這邊。
等看清是秦懷,楚江秋忍不住惱怒的說道:“你做什麼在這嚇人?”
“我還想問你呢,鬼鬼祟祟的在這幹嘛?做賊啊?我這麼窮有什麼值得你偷的?”秦懷拍拍衣服走進府裡,門房一看是三皇子,驚慌失措的行禮,楚江秋跟着秦懷進了門,眼睛滴溜溜轉着。
“哎,今晚宮裡是不是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在哪?母妃都要急死了!”楚江秋焦急的跟上秦懷,眼巴巴的看着她。
“你大哥沒事,放心吧,你別亂跑,這兩天帝都不太平,乖乖呆在你母妃身邊。”秦懷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不會是淑妃或者太傅讓他來打探消息吧…。
“對了,今晚的帝都怎麼這麼恐怖啊!尤其是東城門,早早就關閉了,卻守了很多御林軍在那裡,你知不知道出什麼事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大哥沒事?”楚江秋連珠炮似得問着,臉上寫着焦灼二字,壓根沒發現秦懷的奇怪。
“你大哥的罪平反了,方如雪已經承認是陷害晉王,原本說移交大理寺處理,但晉王還沒來得急押去呢,這方如雪就招供了,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了,等過了今晚,估計這事就能水落石出了。”秦懷刻意避開他的問題,簡單的挑了晉王的事來說。
“你剛剛去幹什麼?帝都現在到處透着一股子詭異,你晚上可別亂跑了,你一個小姑娘家……”秦懷皺眉看着他,楚江秋自知失言,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反正你晚上別出去了,我怕你一個人在府裡害怕,就和母妃說過來探聽消息,其實是怕你你這膽小鬼害怕,晚上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秦懷詫異的看着他,原來他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至少這不太平的局勢還是能分辨出來,“我不用你陪,你快去陪着你母妃,我一個武官,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
楚南柯對她豪氣干雲的氣勢不以爲然的嗤了聲,擺擺手表示不信,“別吹牛了。”
“我看是你自己害怕,知道我武功高強,來找我保護你吧!膽小鬼。”秦懷不屑的看着他。
“你……。本殿下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快給我安排間房我要休息了!”楚江秋氣呼呼的瞪她,她完全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她,就是因爲知道她是武官才擔心,這種時候,武官不都是要上戰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