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之將軍紅妝
進了大殿,遠遠就看見垂地的暖紗簾子後面正在品茶的老婦人,面前還有個即便隔着簾子,秦懷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端莊嚴肅的氣息。
“君莫笑參見太后娘娘。”秦懷撩起衣襬跪下,想着連皇上都要給太后下跪呢,心裡稍稍平衡了些。
“呵呵,真是好孩子,懂禮節,起來罷。”太后老臉笑的皺成一朵菊花,常年累月的保養也掩蓋不了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秦懷小心翼翼的道謝起身,這纔看見太后面前略施粉黛的女人,轉而瞥見她髮髻上顫巍巍的鳳冠,又看着一身豔麗的大紅暗紋錦衣,秦懷心裡一沉,面色一僵,她立馬變換出一抹慌亂,倉促跪了下去:“參見皇后娘娘。”
穆皇后只當他是乍然見到皇后慌亂,親自起身扶起她,“君大人不必多禮。”
秦懷心跳的很快,她竭力控制自己,壓抑住顫抖的手指,順勢站了起來,有那麼片刻,她竟然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這張臉,腦海裡如同木偶戲般更迭變換的場景,全都換成了血紅的猙獰。
太后似是看出她的侷促,慈藹的開了口:“今日本宮請君大人入宮,實在有些唐突,早聽聞君大人年紀輕輕卻纔幹難得,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秦懷恭敬的站在一側靜待下文,太后卻好像累了,接過宮女手裡的茶盞不緊不慢的喝起茶來,一邊還斜着眼睛打量秦懷,秦懷一邊看着幾個宮女捂着嘴朝她笑,一邊還要臉上擺出笑意一副“我不着急”的樣子乾站着,嘴角的笑都要僵硬了,偏偏一屋子人只是曖昧的笑着看着她,她覺得一羣螞蟻從腳底開始緩緩往上爬,撓的她脊背發麻了。
僵持片刻,皇后似乎覺得這麼折磨她也夠了,起身溫和的過來徑自拉着秦懷的手來到桌前:“君大人不必着急,先坐下用過早膳再說。”
“謝皇后娘娘。”用你大爺的早膳!秦懷發誓,她真的很少罵髒話。
氣氛越發微妙,小宮女快速爲她擺上一副碗筷,這菜色可真不是普通的豐富,這一桌抵普通人家一年的開支,可秦懷此時就是龍肉在懷也無心品嚐,她提起筷子剛要做做樣子,太后又溫和的問道:“君公子年方几何?”
她只好放下筷子答道:“回太后娘娘,微臣今年虛歲十九。”好吧,其實才十八不到呢。
“家中可有婚配?”太后聲音愈發溫柔,一雙精明的老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她,還有旁邊皇后娘娘那一雙犀利的眼眸,這架勢大有她一說有就立馬翻臉的趨勢。
秦懷微微一窒,搖搖頭:“沒有。”
太后轉過臉笑了起來:“如此尚好,君公子也到了婚配年齡,哎,此事說來話長。”太后話鋒一轉,無奈的嘆氣搖頭。
秦懷不明白太后皇后突然關心她的婚配算怎麼一回事,更不知道她家中沒有婚配有什麼說來話長的額,只得虛與委蛇的端起茶盞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太后長吁短嘆一番,忽然一把拉過秦懷的手:“君公子可知道本宮有個孫女?”
秦懷皺眉一想:“太后說的可是琉璃公主?”她心思疾轉,心裡咯噔一聲,出了一身冷汗。
“正是,這小丫頭呀,秉性不錯,只是被皇上和本宮寵的無法無天了,可再怎麼說,也是皇室獨一無二的嫡出公主,琉璃已及笄,近來皇上和本宮都爲這招選駙馬一事寢食難安,也曾仔細詢問過琉璃,不想這小丫頭竟然開口便相中了君大人,今日邀君大人前來,便是想問一聲,君大人對琉璃可有意?若是落花流水皆有情,這樁姻緣倒也是樁美事了。”太后笑意盎然,眼底精光暗斂,看似在徵詢秦懷的意見,秦懷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找不出來,皇室正統嫡出的公主,大周國唯一的公主,誰敢說不?
皇后娘娘滿意的和太后交換個顏色,兩人一同笑了起來,皇后娘娘適時地笑道:“君公子不必害羞,男婚女嫁原本便是正常,君公子一表人才文武雙全,想來也不至於委屈了琉璃,如此便好,待本宮同皇上商量商量,若是結了君大人這門親家,皇上恐怕也是樂意的。”
“多謝娘娘美意··············”秦懷紅着臉道謝,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倒像搶了人家姑娘被丈母孃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頓飯吃的各懷心思,直到將近正午,秦懷才滿頭大汗的得以抽身,她出了慈寧宮面色就沉了下來,心裡憂慮重重,揮手屏退了帶路的小太監,一人負手沿着湖泊柳岸緩步前行,御書房裡,小太監快步來到龍案前稟報:“皇上,君大人已出了慈寧宮。”
皇上面色陳鬱,煩躁的揮揮手:“去請定遠侯入宮。”
秦懷轉過湖泊,入了一條迴廊,兩旁是開得正燦爛的兩溜紫藤花,淡淡的香氣瀰漫在迴廊裡,秦懷心情寬鬆了些,左右看看,視線被一串串紫藤花吸引了去,轉身捻起一串密密麻麻的花串仔細看着,迴廊另一頭,一身深藍絲錦長衣的楚南柯轉過身便看到了那個身影,他神情有片刻恍惚,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幽深的眸子不受控制的釘在了遠處的身影上,心裡有花落的聲音,夾雜着淡淡的心疼和嘆息,她好像清瘦了些,原本就瘦弱矮小,現在看來,那銀色長袍更像是套在她身上的,白衣憑欄立,人比花還瘦。
“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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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系統君~逗比作者說了,看文不評論的木有桃花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