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就躺着聽着春草邊按邊說道:“太太別爲三姑奶奶生氣,就甭管她,都這樣了,還不安生?讓奴婢說,三姑奶奶要是能去嶺南也是好事,離得遠遠的纔好,在京裡早晚要鬧出事來。”
蘇氏道:“她去哪我都不管,去嶺南?那不是現成的把柄好讓太夫人將來對付我?她咋不跟着白老四去遼東的?去那更好,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我這次可不聽她一分,她要是還要扯皮,我寧可和她翻臉,也不能落下個把柄在太夫人手裡,大不了生意我不做了,關門,看她能如何?”
每次和三姑奶奶說話,春草都是守在門口的,她也聽的到,以前每次被三姑奶奶氣着了,蘇氏也都是和春草發牢騷,和她說說也能散了火氣。
就這麼蘇氏也把垃圾都倒給了春草,絮絮叨叨的,又是發狠又是發誓的,春草直笑不語,每次太太都是這麼發誓不再管三姑奶奶,但臨到頭還是心軟的能幫她就幫她,春草也不說破,順着太太的話說,等太太發狠完了,心裡也敞快。
蘇氏是口中發狠把自己的堵心發泄了,春草用力的按頭,頭也舒服點了,也就起身,洗了臉,去外面找那遊蕩的父子倆去了,但也沒把三姑奶奶的主意給三老爺說,說了也解決不了啥問題,就等這兩天那母子鬧騰吧。
第二天半中午,侯夫人就來找蘇氏了,蘇氏猜肯定是三姑奶奶的事,果然,侯夫人是一臉的忿恨,說道:“弟妹,你知道不?三姑奶奶鬧着要去嶺南,說她要去那買宅子做買賣,說讓太夫人讓你把做木材的事交給她來辦,我來是給你說一聲,可千萬不要答應她,要是答應了,那可就粘包了,到時可有你苦頭吃。”
蘇氏裝作不知道,吃驚道:“那太夫人和侯爺能願意?”
侯夫人嗤笑道:“自然是不願意,你大哥是巴不得把她關在莊子裡別見人,太夫人是恨不得守着她過,如果讓她跑那麼遠,到頭來肯定是怨你,要是再有點事,那,你可就是……”
侯夫人不好過多的說婆婆的不是,蘇氏自然瞭解,她拉着侯夫人的手說道:“多謝大嫂來說下,我心裡有數,嶺南那我就不進木材了,大不了在京裡買,不過是價格高點,種類少點,就是少賺點,也別以後惹麻煩強。”
侯夫人拍拍蘇氏的手說道:“你明白就好,我可是吃過這個苦頭,當年就那麼一句話,太夫人想起來就是數落一頓,我是恨的喲,弟妹說我冤不冤的,自那後,遇見三姑奶奶的事,我就不插言,躲着,就這還要時不時的跑武陵侯府給她擦屁股,你看,這回把松柏夫人惹急了吧,把個包袱退回謝府,讓咱們謝府頭疼去。”
蘇氏點頭,只聽大嫂繼續說:“弟妹,你說,我這命苦不苦,自己兒女還算省事,就攤了這麼個婆婆和小姑子,二弟妹不管咋說是個庶房的,太夫人也不多加理會,三弟太夫人惹不起,可不這爛攤子都要我出頭,不出聲吧,太夫人一口一個老大媳婦你說,我真恨不得那會自己是個啞巴。”
侯夫人也是找個人來訴訴苦,蘇氏就點個頭,附和兩聲,等侯夫人發完牢騷,蘇氏又緊着感謝,侯夫人才舒心的說道:“我這幾十年就得意挑了你來當妯娌,可真是幫我大忙了,不找事不說,那三姑奶奶也多虧有你,每次回孃家也是來找你,不然我更是想常年裝病才能躲過。”
蘇氏道:“大嫂可別這麼說,我孃家大嫂都說有你當妯娌纔是我的福氣哪,我是個不操心的懶人,三房這麼多年也是多虧你來照應?這以後呀,有啥大嫂就來找我,幫不上幫不上我總是和大嫂站一邊。”
侯夫人欣慰的點點頭,說了幾句客氣話也就起身告辭了,蘇氏剛送完大嫂,就聽太夫人院裡來人找她和三老爺過去,蘇氏不想自己一個人先過去,就去園子裡找了三老爺,把旻山交給春草帶着,倆人去了緣草堂。
到了緣草堂,太夫人是一臉怒容,侯爺是生無可戀的表情,侯夫人坐在侯爺旁邊一臉癡呆狀。三姑奶奶來回的走着,一臉不耐煩。
見三房夫妻進來,太夫人就說道:“德兒,誰給三妮子說的你們要去嶺南進木材?我說她怎麼要去住個嫂子的陪嫁莊子裡,是不是揹着我你們都商量好了的?”
蘇氏譏諷的看了看三姑奶奶,她臉一紅,衝着太夫人吼道:“我說娘,我給你說了幾遍了,這是我死皮賴臉的求着去三嫂的莊子的,我三嫂都不知道我這個主意,你咋聽不懂?”
三老爺啥也不知道,三姑奶奶要去太太的莊子,他是知道的,但也沒過問,這時母女倆的話他沒聽懂,但他知道他娘又把小妹的啥事要賴到他太太頭上,他猛地往前走一步,問道:“咋啦?我太太收留小妹還收留錯了?那好,小妹愛去哪去哪,我們三房不管。”
三姑奶奶急的跺腳,“三哥!”
三老爺脖子一梗,衝着三姑奶奶瞪眼睛道:“叫三大爺都不行,以後你的事你和咱娘說了算,誰愛管誰去管,別找我三房。”
太夫人一臉着急的問道:“那你還從嶺南進木材嗎?”
三老爺奇道:“我去嶺南進木材和小妹啥關係?”蘇氏笑都要忍不住了,低頭看了看侯夫人,她還是一臉癡呆狀,反正就是一副我啥也不知道聽不懂的表情。
太夫人急道:“你去嶺南進木材,你小妹纔想着去嶺南的,可不是你三房起的好頭?不然三妮子怎麼會想到這主意的?”
沒等三老爺要發火,蘇氏趕緊拽過三老爺,給太夫人陪笑道:“母親,今年我們就沒打算去嶺南,宋表弟都問了老爺幾次了,想跟着去的,老爺說以後就從京裡買得了,去那太費事,要是母親不喜三房開那鋪子,我讓老爺把它盤了出去,沒那鋪子,也就沒這些是非了,關了也省事。”
蘇氏心道:我就是這麼一說,想讓我關鋪子,別說門,窗戶都沒有,別說我了,就是三老爺都不帶爲個妹子的主意就把鋪子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