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猛然擡眼瞟向了他,眼睛一亮,大感意外驚喜,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麼適用的責罰呢!發送城外別院閉門思過,不過,這正是爲她量身定做的!引章下意識緊了緊握在手心的湖縐鵝黃絲帕,楚楚可憐垂下了頭,生怕讓宜妃瞧見她欣喜的神情。;
其實宜妃哪裡不知?瞅了胤táng一眼也不禁暗暗搖頭,但他都已經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好吧!既是如此你們便去吧!”宜妃輕輕嘆着,已經很明白告訴胤táng她懂他的意思。
胤táng起身笑嘻嘻向她行了一禮,笑道:“還是額娘最明白兒子,最疼兒子!兒子還以爲額娘有了孫子便不疼兒子了第356章 真情 留下(二合一章)呢,原來不是的!”
宜妃有些落寞不快的臉色頓時一變,忍不住“撲哧”一笑,連引章和侍奉一旁的丫環嬤嬤小太監們也都忍不住或抿着脣或垂着頭笑了。
“越來越沒出息了,跟你兒子喝起醋來!”宜妃笑着嗔了他一眼,逗了逗孫子的小臉,憐愛的摟着緊了緊,俯身微笑道:“乖寶貝,你長大了可別學你阿瑪,沒出息!”
弘衍聽了揮舞着小手望着她“啊、啊”有聲,像在答應她一樣,引得大家又是一陣發笑。
笑過之後,宜妃忍不住又是一嘆,向胤táng道:“你也應該——”話到一半卻又生生剎住。
看到弘衍這麼可人意兒,不由得宜妃不喜,不疼,不憐,不愛,也不由得她不想着。這孩子若是託生在嫡福晉肚子裡,那該多好!由此想到九福晉,宜妃便忍不住要勸胤táng也要對九福晉好一點。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可胤táng跟九福晉那種似乎浸在骨子裡的疏離淡漠的關係,雖然他們從來沒說,也從沒在她面前鬧過什麼彆扭不快。一切看起第356章 真情 留下(二合一章)來似乎循規蹈矩無有不妥,但身爲一個女人。而且是有着豐富後宮經驗善於察言觀色、善於感覺的女人,有什麼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宜妃雖不懂他們之間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芥蒂隔閡,但胤táng的脾氣她是很瞭解的,胤táng既然不喜歡她,無論她怎麼勸都沒用,說不定話一出口他又要不耐煩賭氣發火了。娘兒們難得這麼其樂融融坐一坐,聊聊天。她不願意爲了這點並非非說不可的事攪了氣氛。
“呵呵,對了,怎麼宮嬤嬤今兒沒來呢!”宜妃笑了笑,輕易的轉移了話題。
胤táng與引章一聽這話正中下懷,二人相視一眼,胤táng挪了挪身子,笑道:“兒子正想跟額娘說這事呢!原先宮嬤嬤到兒子府上幫忙照顧衍兒是因爲衍兒還太小且兒子又要出門辦差不放心,如今兒子也回來了,衍兒也大些了,宮嬤嬤到底是額娘身邊得用的人。不如這兩天就讓她回宮吧!等過兩天兒子阿章出城,打算帶着衍兒一塊去呢!”
“這事我倒是忘了!”宜妃笑着點點頭,道:“說的也是的,衍兒有你們看着本宮也放心了。也該讓宮嬤嬤回來休息休息了。衍兒這麼調皮,她這些日子恐怕都累壞了!”
“額娘說的是!既然這樣,等回去兒子便跟宮嬤嬤說吧!”胤táng忙笑着答應。
“好。”宜妃微笑着點了點頭。
紅葉、凌霄聽了也相視歡喜,其實宮嬤嬤也沒什麼不好,就是爲人板,太較真,太愛掌控,嘴有點碎,雖然知道她是真心爲小阿哥好,但她們還是不太喜歡或者說有點怕她。看在她是宮裡的老人的份上,她們又不能跟她爭辯,所以只好她說什麼便是什麼,這些日子沒少受精神上的折騰折磨。聽見宜妃答應就要把她遣走了,她們的心頭也不由得一鬆,暗自透了口氣。
再略略坐了一會,眼瞅着宜妃呵欠一個接一個的打,眼也有些迷離了,胤táng便和引章帶着兒子起身告辭。宜妃素來有午睡的習慣,尤其是這暮春初夏時節,最易犯困,也沒留他們,只說:“好生照料衍兒,出了京城別惹事,規規矩矩的!”胤táng少不得口頭答應,躬身退下了。
來至宮門口,弘衍竟也在引章懷中睡着了,引章將孩子輕輕遞給紅葉,看着她們姐妹上了馬車,自己方和胤táng上了另一輛。此時日頭剛過正午,驕陽當空,照得地上一片白花花的。
上了馬車,引章一坐下便掏出手絹拭汗,一邊笑道:“總算把那個宮嬤嬤打發走了,也沒白來這一趟!”想了想她又道:“好歹這些日子她盡心盡力照顧衍兒,胤táng,你別忘了大大的給她一份賞賜。喂,聽見沒有,你幹嘛老瞅着我發呆?”
胤táng乍然回神,不覺伸手將她攬着貼向自己,笑道:“聽見了,爺不會虧待了她!”
引章將他毛手毛腳的爪子打掉,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嗔道:“別摸我,別摸我!熱乎乎的難受死了,要摸也等回去洗好澡了再摸行不行!”
“不行!“胤táng“撲哧”一笑,卻搖搖頭,身子往她蹭了,一下子將她掰過來緊緊圈在臂彎裡,含情脈脈望着她,突然用極其溫柔多情的語氣微笑道:“娘子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引章一呆,訝然睜大了眼,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你說你等在京裡,夜不能寐,是真的嗎?”胤táng的聲音愈加溫柔,俯身在她耳畔輕輕道,呼出的熱氣噴着她的耳垂,癢癢的,酥酥的,讓她的人和心忍不住麻麻的起來。
想到自己一時情急在宜妃面前說了這樣的話,引章忍不住有些難爲情,她本想說“不是”,卻被他脈脈含情又期盼萬分的眼眸黏住,整個人都有些酥軟了,怔怔望着眼前這張俊朗的面孔,她情不自禁往他懷裡蹭了蹭,輕輕道:“是,是真的,當然是真的。”
胤táng回以她緊緊的擁抱。熱烈得差點將她勒得喘不過氣來,“我就知道……我也一樣,想着你。夜不能寐!”胤táng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她的脣、她的耳輪和額頭,所過之處帶起一陣火熱滾燙,他的手輕輕摩挲着。輕憐密愛,不能釋手。忽然輕輕擡起她光潔小巧的下巴,朝着櫻脣俯身深深的吻了下去。引章鼻息顫動,輕輕嬌吟,身不由己緊緊抓着他的衣襟,隨着他的節奏輾轉回應,沉淪在他溫柔的纏綿中。
回到琴瑟居,一院子大小丫頭都熬不住催人慾睡的暮春初夏這暖洋洋的午後天氣。紛紛偷空打盹去了。畢竟,誰想得到他們這個時候會回來呢!
胤táng蹙了蹙眉本想發作,被引章輕輕捏了捏手,再瞧了一眼熟睡中的兒子便忍住了,只轉頭吩咐凌霄:“去廚房催催,燒熱水送過來,爺同側福晉要沐浴!”
不想剛走過垂花門穿過穿堂,卻見宮嬤嬤急匆匆從裡邊迎出來了,見了他們頓時鬆了口氣,陪笑着上來行了禮。便直瞅着弘衍滿是心疼道:“小祖宗,果然睡着了!唉,這麼睡着怎麼舒服呢!”她說着便陪笑向引章胤táng道:“爺和側福晉不知道,小阿哥這個時辰都要睡覺的。若是這個點不睡,便要傍晚時分才睡,那時一睡睡到半夜,晚飯也不吃,半夜還得起來玩耍呢!側福晉,把小阿哥交給老奴吧,老奴抱着他回屋搖籃裡睡去,也好睡的安穩些!”
宮嬤嬤說着伸手過來要接弘衍。
引章本不想交給他,不知怎的被她的言語神情行動打動,不由自主的便將兒子遞了過去,輕輕笑道:“抱他去吧,你輕着點!”
“老奴省得!”宮嬤嬤更加輕的迴應一句,輕柔得就像捧着輕而薄脆的琉璃娃娃似的將弘衍接了過去,輕輕拍撫着包裹,嘴角露出慈愛憐惜的微笑,抱着他回身去了。
望着宮嬤嬤腳步輕快、心滿意足離去的背影,想着她方纔急慌慌倉促促的神情,引章的心裡突然有些沉甸甸的難過起來,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她看得出來,宮嬤嬤是真心疼愛弘衍,不僅僅當成自個的小主子,也當成一個需要愛護的小孩子。
這正是她所希望的。
可是,顯而易見,兒子在宮嬤嬤無微不至的照顧遷就下,雖然未滿一歲,已經越顯嬌氣了,動不動就哭鬧,受不得半點的委屈和不如意。她心一橫,說什麼也不許她再這麼慣着兒子了!
不一刻熱水傳來,兩人洗了澡,不覺也在涼榻上沉沉睡去,醒來時,恰好晚膳時分。
引章一笑偏身下榻,道:“怎麼一睡又到這時候了!”
魚兒打了洗臉水進來,微笑道:“這時候也正好,主子起來走動走動便可用晚飯了,小阿哥也剛剛起來呢,這會子宮嬤嬤抱着在院子前看魚呢。”
引章輕輕“哦”了一聲,心中一動,微笑道:“你讓人去找她們回來吧,今晚,多添一副碗筷,讓宮嬤嬤隨我們一同吃飯。”
“好。”魚兒微笑着答應,轉身打起簾子招手喚來小丫頭吩咐,引章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魚兒從來不會多問什麼,雖然她覺得有點意外。
胤táng也起來了,瞅了引章一眼微笑道:“何必這麼麻煩,隨便打發人說一句便是了!”
引章沒理會他,半響才道:“好歹她是你額娘身邊的人嘛!”好歹她幫忙照顧了弘衍這麼久,她是無論如何做不到像胤táng這樣將這份真心視爲天經地義的,也許正因爲如此,她永遠也成爲不了一個真正的人吧!
宮嬤嬤受寵若驚,直笑着說不敢當,引章執意要她坐下,她瞟了胤táng一眼,見他沒有什麼異議,也沒有什麼不悅,這才告了罪斜着身子坐下。
這一頓飯宮嬤嬤無疑吃得七上八下,精神高度緊張,但她心情卻格外高興,格外興奮,畢竟,有幾個奴才能有此等榮幸呢,這要是回宮裡去,可得好好誇耀一番,說起來,她在宜妃身邊這麼多年,也沒受過這種待遇呢!
宮嬤嬤哪知道引章的心思,引章只是想爲自己的行爲多減輕幾分愧疚,多表示一下對她的感激和尊敬。
晚膳過後,宮嬤嬤陪着聊了幾句,便欲起身照例去照顧小阿哥。不料引章卻叫住了她,宮嬤嬤的心沒來由“突”的一下,頓時有些緊張起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側福晉不知有何事吩咐?”宮嬤嬤僵了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着話時舌頭卻有些打攪在一起,吃力的努力的一個字一個字才說得清。
“你跟我們來!”胤táng攜着引章徑直進了側廳。坐在佛肚矮腳嵌螺鈿菊花紋的紅木填漆羅漢榻上,命小丫頭搬了小杌子讓宮嬤嬤坐。宮嬤嬤的心越發跳得厲害,她從來沒這麼緊張過,撲通撲通的心彷彿快要跳出來。
“爺和側福晉有什麼吩咐但說便是,老奴不敢坐。”宮嬤嬤雙手搭着垂在身前,低着頭陪笑道。
“那也罷了!”胤táng揮手屏退小丫頭,擡眼望了宮嬤嬤一眼,笑道:“爺就不同你拐彎抹角了。今兒進宮,宜娘娘問起你來,有些想你了。我看,明兒你便回宮去伺候宜娘娘吧!你可有什麼心願未了,說出來爺會幫你辦到。還有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爺不會虧待了你。若聽清楚了,便回去收拾收拾,等着明兒進宮吧!”
胤táng剛說了一句,宮嬤嬤的臉已經“唰”的白了下來,等他說完。她整個人彷彿被抽了魂似的,嘴微微張着,似在哆嗦,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也直了,一動不動直愣愣的望着前方。是啊,她出來得太久了,太自然而然了,久到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要回去的問題。也不知從何?**穡恢瘓酰拱顏舛背勺約旱募遙研“⒏緄背勺約旱那茲肆耍?br /
宮嬤嬤眼中漸漸泛起水霧,眼前的一切異常的亮,異常的模糊晃動起來,她的嘴裡又苦又澀,她嘴角微微抽了抽,暗暗苦笑,她是什麼人?怎配得上當小阿哥的親人?她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無親無戚的老太婆罷了,註定要老死宮中,註定要做孤魂野鬼無人惦記的命,她怎麼配惦記小阿哥?小阿哥金尊玉貴,有疼他的阿瑪額娘,有宜妃娘娘,還有九爺府無數的丫頭婆子小廝,過得幾年,小阿哥見了她都不會瞧一眼,更不用說記得她!
可是,一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裡還是針扎一樣的難受。
九爺說得不錯,她是儲秀宮的人,是宜娘娘身邊的人,縱然她捨不得小阿哥,但遲早還是要回去的!
“是,奴婢,聽清了。”宮嬤嬤眨眨眼不讓淚水落下來,卻掩不住帶着哽咽的濃濃鼻腔,她輕輕換了口氣,陪笑道:“奴婢只有一個心願,求九爺和側福晉成全。”
“你說,爺和側福晉自然替你做到。”胤táng點了點頭,說得雲淡風輕。
“老奴,老奴今晚還想再照顧小阿哥一晚,求爺同側福晉成全。除此,老奴再無別的心願,老奴什麼也不要!”宮嬤嬤撲通跪了下去,兩滴渾濁的老淚再也忍不住,滴落手背,“吧嗒”細微一聲響,綻開一朵小小的水花,涼涼的,澀澀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胤táng和引章不禁相視一怔,兩人都有些詫異,他們萬萬想不到宮嬤嬤對小阿哥的感情這麼深。於是胤táng詫異中頗爲滿意,引章則是詫異中有些不忍,眼神也黯了下去。
“那也好!”胤táng點了點頭,道:“還有什麼要交代的,你趁早便交代了紅葉姐妹,順便打點行裝。”奴才伺候主子天經地義,尤其照顧九爺府剛剛出生的獨苗小阿哥,這更是代表了主子的信賴,身爲奴才,只有感到無上榮光與驕傲的。
盡職盡責、盡心照料、無微不至,這是她應該做的,做到了,也沒什麼了不起,因爲這是是本分,做不到,便是失職,是該死了。因此,胤táng對她的付出亦並未看得很重,只是有點奇怪她爲何會說這麼個心願。
引章卻有些不忍,含笑揚了揚手中的紅包,微笑道:“這是五百兩銀票,你收着吧,將來也有個依靠。”她說着將紅包折起放進炕几上一個巴掌大些的方形棗紅絨面盒子中,合上蓋子遞給她道:“這裡還有一對三兩重的嵌珠金鐲子,是我一點心意,你也收着吧!”
引章將盒子遞了過去,宮嬤嬤一呆,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慌張的搖頭搖手道:“不、不,老奴當不起,當不起。”
“拿着吧!你照顧小阿哥盡心盡力我都知道的,算是我這個做額孃的一點心意!”引章起身,攜着她的手將盒子遞在她手裡,笑了笑。
宮嬤嬤本欲再推辭,偶然瞥見胤táng有些不耐煩的神色,心頭一顫,忙握緊了手中的盒子,福了福陪笑道:“是,老奴,老奴謝側福晉恩典!”
胤táng便沒什麼興趣在跟她說下去,揮了揮手道:“行了,若沒什麼事了下去吧!”
宮嬤嬤的嘴動了動,似是想說點什麼,硬生生又吞嚥了下去,垂首屈膝低聲道:“是,老奴告退。”
她依然低着頭,慢慢轉身,失神落魄慢慢向外走着,輕移的腳步帶動裙角微顫,有些蹣跚,略顯蒼老的背影說不出的落寞。引章這麼瞧着她的背影,突然一衝動,衝着她的背影道:“宮嬤嬤,你很捨不得小阿哥嗎?”
宮嬤嬤身子一僵,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三秒之後,她突然回頭,緊步上前,“撲通”一下跪在引章腳邊,雙手伏地,仰起臉熱切殷殷望着引章道:“是,老奴捨不得小主子!求側福晉恩典,讓老奴留下來伺候小主子吧!老奴不想回宮,老奴想留在小主子身邊!”
引章望向胤táng,胤táng也正望向她,蹙了蹙眉,道:“你自個惹下的,自個看着辦吧!”每每這種她自找苦吃的時刻,胤táng是不愛搭理的。
引章卻不由放寬心,他至少沒有反駁宮嬤嬤的話,這就意味着如果宮嬤嬤真留下來,宜妃那裡他自會去說,不會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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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但往後,不許管得太寬,不許再挑剔紅葉姐妹她們這不是那不是的,還有,我說什麼便是什麼,不許跟我頂嘴!”這後一句纔是最重要的,她可受不了只要她一跟兒子玩,宮嬤嬤就一副緊張兮兮的在一旁守着,還不停的說這說那,好像她是個隨時準備向孩子下毒手的後孃一樣!
“是是,老奴再不敢了!老奴再不敢了!一切謹遵側福晉吩咐!”宮嬤嬤頓時喜之不盡,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連聲音都帶着顫抖。
引章望向胤táng,微笑道:“額娘那裡——”
“額娘那裡明兒爺進宮說去吧!”胤táng混不介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個老媽子而已,他要留在府上宜妃當然不會拒絕,何況還是爲了照顧小阿哥呢!“不過,今後你可別後悔。”胤táng湊近她低低道。
引章橫了他一眼,撅嘴輕輕哼了一聲。宮嬤嬤那邊見胤táng已答應了,知道再也不會有什麼變故,頓時心頭大安,連連磕頭:“謝九爺,謝側福晉!”宮嬤嬤說着,有些遲疑怔了一怔,將手裡的絨面盒子慢慢遞了過去,有些怯怯小聲道:“這個……請側福晉收回吧——”
引章還沒說話,胤táng已道:“收着吧!主子賞的還有收回的理?你是宮裡的老人,這點規矩還不懂?”
“是是,老奴糊塗了!”宮嬤嬤陪着笑,忙收回手。
“明兒一早你進宮給額娘說了這事,中午咱們就出城好不好?”打發了宮嬤嬤,引章笑着說道。目的地當然是薊縣的葡萄莊園,這一點兩人用不着商量。
胤táng瞅了她一眼,好笑道:“你着什麼急!明早還得上朝,跟老爺子請休假,下了朝進宮見額娘,府上和京裡的事務也還得交代一番。對了,後天還得請五哥、八哥還有十弟他們這些兄弟吃飯呢,兄弟們很久沒聚一聚了,大後天咱們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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