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依舊由結巴趕着驢車,送引章、魚兒、大腳、桐生去清水鎮坐船,引章滿腦子琢磨着吳管家的消息,差點把那塊大牛黃落下了,幸虧得魚兒提醒方纔記得。
第二天傍晚到了杭州,下了船僱了馬車直奔玲瓏布莊。已是萬家燈火時分,大都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街上人來人往,喧譁不斷,兩旁鱗次櫛比的店鋪燈光璀璨,映得各色貨物愈加鮮亮,如眼燦爛,濃密的樹蔭肆意點綴,迎風颯颯。
魚兒掀起車簾一角便再也捨不得放下,睜得大大的眼中寫滿了驚歎與稀奇。一時到了地方,還是引章輕輕推了她一把,這才“啊”的一下回了神,不好意思的垂首笑了笑。這是她做夢也未見過——別說見過,想也未想過的熱鬧繁華景
下了車,桐生早已揚聲高喊着“公子”上前拍門,引章用力將魚兒溫熱的手一捏,笑道:“喜歡杭州嗎不跳字。
魚兒不住的點頭,回首放眼飛快掠了一眼,無不羨慕與遺憾輕嘆道:“真沒想到世間竟有這麼繁華人這麼多的大城市,見識這一回也不枉人世一回了”
引章呵呵輕笑,道:“這算什麼?將來我們還要去京城,去洛陽,去南京,嗯,凡是好地方,我們都要去那才叫不枉人世一回呢”
“我們?”
“對啊你不想啊?”
“當然想啦”魚兒怔了怔,禁不住神往,忽又嘆道:“可是,那得多少銀子我們會有那麼多錢嗎不跳字。
“當然會有,我們可以一起賺錢啊,把生意做到天下各地,然後在每一個地方都建一座大大的帶花園的漂亮宅子,愛上哪就上哪,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們?”
“是啊,我們”
“小姐……”
“其實呢,我帶你來杭州不單單想讓你看熱鬧,更想讓你跟着我出門,學習怎麼做生意,將來,我們才能夠一起賺錢啊”
“真的我,我可以嗎不跳字。魚兒身子一震,心中驟然翻騰起軒然大*,因激動而加快了心跳。引章的話如巨石投湖,在她的心裡驚起了巨大的水花,再也無法平靜。做生意?她?真的可以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只要你肯學怎麼,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小姐的話我都信,小姐說可以就可以”魚兒心裡雖然還稀裡糊塗不太鬧得清楚狀況,但她是個聰明而敏感的姑娘,直覺告訴她,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機會。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她就是這樣認爲的
“這纔是我的好姐妹”引章歡然拍手笑道,這纔在李清白的迎接下一起進去。
李清白早已置辦了一桌酒席招呼她們主僕三個,彼此寒暄後,引章與魚兒回房梳洗一番,便一同出來吃飯。
大腳平日裡便不愛說話,此時更加;桐生家教頗嚴,不敢一桌吃飯,規規矩矩站在一旁服侍;魚兒被引章強拉着坐下了,有些不太自然,也不說話;引章想着事,而且跟酸文縐縐的李清白實在沒什麼共同話題;於是,素喜引經據典高談闊論的李清白也只好收了聲。
吃過飯,引章隨意問了李清白主僕幾句話,便帶着引章回房間去休息了。
對魚兒來說,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剛下馬車時杭州城的繁華已經給了她大大的刺激和震撼,引章那一番話對她更是震撼她的腦子裡不斷的滾動着引章那幾句話,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她幾次欲言又止想問引章又不敢問,胸腔中充溢着滿滿蕩蕩的激動,幾乎要破胸而出,讓她坐臥不寧,恨不得大叫幾聲來發泄。
引章冷眼旁觀暗暗好笑,本想等她主動開口問她,見她那副火辣辣熱心興奮又猶疑不決的模樣,終於不得不承認被她根深蒂固的“奴性”打敗,主動開口。她知道,如果她不開口,魚兒就是憋死也不敢問的
魚兒的心又被拋上了風口浪尖,興奮得幾乎落不下來眼眶也悄悄的紅了,原來小姐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
話匣子一打開收也收不住,引章有心要把魚兒培養過來,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真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坦誠相告。魚兒早已把自家小姐當成崇拜的偶像,無言不聽,無言不信,兩人倒是一拍即合,教者有心,聽者有意,越說興致越來,直到東方發白,這才睏倦的合上了眼。
從此,引章與魚兒的關係更加親近了一層,她們不僅僅是主僕,更是姐妹,師徒。魚兒對引章是崇拜中多了幾分敬服、忠誠中多了幾分親近,引章對魚兒則是信任中多了幾分倚靠、愛護中多了幾分親密。也許當時的兩人都沒發覺這種微妙的變化,也許她們從來沒有想過她們之間曾經有過這種變化,但事實是,這就是事實
第三天中午,吳管家終於帶着小何與三道回來了別後重逢,彼此見面自有一翻熱鬧和忙碌。直到晚上,吳管家才屏去左右與引章細談。
正要說話,見魚兒還很不識趣的站在一旁,非但不懂得迴避,還睜大着烏溜溜的眼珠子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準備側耳傾聽
“咳咳”吳管家不得不一邊咳嗽一邊別有含義的飛了一眼過去。
“啊吳管家,但說無妨,”引章回過神來,笑道:“魚兒不是外人,將來會是我的左膀右臂,從今天——確切的說是從昨天開始,讓她跟着多聽、多看、多學,將來才能獨當一面”
“哦?”吳管家眼睛亮了,目光緩緩打量過魚兒周身,看得魚兒有些害羞的垂下了頭,不安的擺弄着辮子。“呵呵,魚兒是個聰明的姑娘,小姐既然有這個心思,老奴也不說什麼了魚兒,恭喜恭喜啊跟着大小姐,將來必定出息”
“謝謝吳管家魚兒有什麼不懂的,還請吳管家多多指點。”魚兒見吳管家非但沒有取笑反而好言祝福,不由精神大振,雙眸亮晶晶的閃着喜悅的光。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