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寺外,才發現皇后玉瑤和三皇妃夢嬌已經聞訊趕來。
玉瑤一臉喜氣地拉過林紓的微涼的手,“丹國國君派人來接姐姐,我也就放心了。”
林紓感激道:“謝謝你,玉瑤。我在墨國的這些時日,讓你和夢嬌操勞了。”
“姐姐不怪我沒有照顧好新兒,讓他遭此大罪也就罷了,哪裡用說感謝的話。別忘了,墨國也是姐姐的家呀!”
“新兒,婉兒和左玉這三個孩子就拜託你和夢嬌了。”林紓有心成全墨新和左玉,但左玉那邊一直沒有明確的態度,她也不好爲難這位姑娘。
“好,孩子們有好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知姐姐知道。”
夢嬌道:“雖然捨不得姐姐走,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姐妹一心,即便遠隔天涯,照樣心意相通。姐姐幸福便好,莫讓丹國的皇上久等,你們夫妻恩愛,我和玉瑤姐姐也就放心啦!”
林紓和玉瑤、夢嬌擁在一處,今日一別,再相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依依不捨地登上了馬車,安明和龍淵負責護送,華圖、雲洛和古月跟隨左右,再是穩妥不過。
馬車啓動,林紓通過窗子,看着站在寺門外的玉瑤,夢嬌,以及墨新和墨婉兩個孩子,內心充滿了離愁別緒。
眼見漸走漸遠,林紓擺了擺手,讓他們不要再送。擔心淚水滑落,讓姐妹和孩子們傷感,只得撂下簾子,不再去看。
龍淵和安明送到墨國和丹國的交界處,與林紓道別,雲洛、華圖和古月繼續護送皇后前行。
望着龍淵和安明馳馬遠去的背影,林紓呆望了片刻,這纔再次啓程。
回到丹京,林紓心裡有千言萬語說不完的話,但赤焰卻一句也沒有問起藍勳所言的“真相”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路上,心裡忐忑不安,不知是該道歉還是解釋,然而想了千百種見面的情景,等真的見了面,卻是赤焰當着雲洛、華圖和古月,以及其他侍衛的面攜了她的手,風輕雲淡地回到傾月宮。
林紓放心不下恩兒,只問了一句,赤焰便令若秋帶了孩子過來。
見到了恩兒,林紓懸了許久的心,這才放下。
若秋講了當日的經過,恩兒被兩個黑衣人劫持,幸好被赤雅公主及早發現,顧不得多想取下牆壁上懸掛的寶劍,就砍了過去。
說來也奇怪,寶劍穿過兩人的身體,竟然完好無損。
受了驚嚇大哭不止的恩兒被宮人們圍做一圈,護了起來。
赤雅公主有命,就算所有人搭上性命也不能讓皇子和公主出半點差錯。
赤雅於兩人纏鬥了片刻,突然一道光閃過,兩名刺客消失不見。恩兒的危機這才化解。
聽了這段驚險的經歷,林紓心裡明白這兩人是虛體,但如果他們對恩兒下手,不是赤雅來的及時,很有可能被真的帶走。
而這兩人憑空消失,只怕是自己刺傷了藍勳,危急中,他觸動了時光機,召回了這兩人。
赤雅爲了恩兒竟然不顧個人安慰,讓林紓聽了大是感動。
剛回到宮裡,有很多事都沒有解釋清楚,從夫君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情緒,顧不得和恩兒更多親熱,林紓讓若秋帶了恩兒下去,其他宮人也一併退下。
等寢宮中只剩下林紓和赤焰兩人,明明是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人,林紓卻覺得莫名的有些呼吸困難,好似自己做了虧心事一般。
但話總是要講的,林紓穩了穩心神開口道:“你如何不問我恩兒是怎麼回事?”
“問與不問有什麼區別?”
“如果恩兒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呢?”林紓的眼睛溼潤了。
赤焰面色平靜道:“這件事,朕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林紓愕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赤焰拉了她冰涼的手,在一旁坐下,又倒了一杯熱茶,讓皇后捧在手裡,這才道:“先前你失蹤了三天,回來後,大腦中被植入了晶片。古月脫險回來,她帶回的冊子中便記錄有此事。”
“可是,那本冊子是英文的,這裡除了我,別人都看不懂……”林紓茫然了。
因爲當時大腦被植入芯片,她所知道的任何事情,以及思考的內容都會被藍勳得知,因此那本冊子中的內容,她只翻看了幾頁就放棄了。
隨後冊子去了哪裡,她並不知道。
而後,雲戰和雲蝶衣護送時空匣子前來,中途得到取出芯片的方式和醫療設備,華圖鑽研之下,運用手術取出了芯片,她這才得以擺脫藍勳的控制。
那本古月無意中帶回來的冊子,也就沒有在管顧過,哪裡想到裡邊會記錄孩子身世的真相呢?
“解開真相的不正是你嗎?”
林紓想起有一段時間,華圖向自己詢問一些英文字母和單詞,但都是一些零落的詞彙。
當時華圖的解釋是時光匣子傳遞過來的取出芯片的說明中,有一部分是奇怪的文字,他身爲醫者認爲讀懂這些對以後的醫療不無用處,所以向自己請教。
林紓知道華圖是個醫癡。造福於民的事情,她身爲皇后責無旁貸,因此便詳盡地解釋了,並未往其他地方多想。
哪裡料到會有其他玄機呢?
回憶起這件事情,林紓終於恍然大悟,這件事情早在幾年前赤焰便知道了,如何能夠裝作不知,和以前無異,待赤恩如同親生骨肉一般?這需要怎樣寬容的胸懷啊!
“那麼,萌萌呢?”林紓幾乎有些絕望了,她本來還心存僥倖,對藍勳揭露的“真相”有些許的懷疑,認爲此人的話不能完全相信,然而這偏偏就是真相?!
赤焰拍了拍皇后的肩頭,以示安慰:“是我們的孩子。”
林紓的聲音顫抖了:“也是那本英文冊子中講到的嗎?”
赤焰點頭:“你被植入晶片的時候,他們已經發現你有身孕。那位女助手將這件事情也記錄了下來。”
心裡雖然存在僥倖,但林紓也做好了五個孩子都非她和赤焰的骨肉的準備。只剩下一個最終求證罷了!
突然得知萌萌是她和赤焰的孩子,大顆的淚水從來林紓的眼眶中涌出,竟不知是欣喜,還是難過。
若說是欣喜,這確實是值得欣慰。
若說是難過,是因爲另外四個孩子的身世真相。
“焰,對不起……”林紓哽咽起來。
赤焰攬過她顫抖的肩頭:“朕知道你並非原先的霖姝,雖然內心是一樣的,但身體卻易換了。”
林紓又是愕然:“你如何知道不是容貌的變換,而是易換了身體?”
“這也是在得知恩兒並非你我的骨肉之後。你再次歸來,孕期的狀況有些異常,但卻找不出問題在哪裡。直到翻譯出冊子中的內容,得知恩兒的身世真相,我纔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既然你早就知道,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呢?”
“你知道只會平添煩惱,對於既成的事實,又無法改變,何必增加你的憂慮呢!”
這個男人爲她默默地承受了這麼多,她直到今日才知道,如何能夠不感動不愧疚呢!
赤焰一聲嘆息:“明知道你喜歡孩子,早些告訴你恩兒並非你我的骨肉,你會怎麼做呢?”
林紓啞然,如果早些知道恩兒並非赤焰的骨肉,只怕她也捨不得傷害他的。
這樣以來,只會讓自己變得矛盾和痛苦,又哪來這些年安逸平靜的婚姻生活呢?!
“對不起……”除了歉意的話,林紓不知再說什麼爲好。
“哦……”赤焰溫柔而有耐心地撫了撫她的髮絲,“如果覺得抱歉,就好好補償朕。”
“焰……”
“在朕的呵護下,做個快樂的小女人,不好嗎?”他俯身,霸道地吻上了她冰涼的脣。
一場歡愉,以解相思之情。
林紓躺在夫君寬廣的胸懷中,喃喃道:“爲何不恨我,還要對我這般好?”
以前經歷了衆多的波折,她總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幸運,然而赤焰對她的好,完全彌補了內心的楚痛和缺憾。
“你是朕的皇后,不對你好對誰好呢?”他輕撫她光滑的肩頭。一個多月未見,皇后消瘦了許多。
“可是我卻稀裡糊塗做了這麼多錯事,難道你就一點不生我的氣嗎?”
“如果要生氣,朕也應該是生自己的氣,如果不是朕的失職,何故讓你承受這麼多痛苦?”
“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是我,給你帶來了無盡的麻煩。”
“你覺得朕會怕麻煩嗎?如果怕麻煩,現在躺在朕身旁的就不是你了。”他再次親吻她的額頭。
“焰……”林紓真誠地看着將她攬在懷裡的男人,“如果有來生,我做男人,讓我來承受這一切。”
赤焰笑了,“你的意思是下輩子讓朕做女人麼?”
“如果不湊巧你還是男人,我也要做保護你的那個人。”
“皇后真壞!”他翻身而上,“竟然打的是這般主意。”
“焰,趁着還年輕,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
“爲何?”
“我想爲你生一位皇子。”
“我們不是已經有一諾和恩兒了嗎?”他輕吻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