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下,白袍男子慘白着臉朝她笑笑,薄脣張合兩下,奇蹟般的,最後的兩個字卻是異常清晰,他說的是‘珍重’。簡短的兩個字,卻是叫女子肝膽俱裂,拼了命的想要掙脫紫衣男子的束縛,卻始終在做無用功。
男子張開右臂,掌心中有着淡淡銀光緩聚,在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下,緩緩向着自己拍去……
“師父!不要……”自噩夢中驚醒,她心有餘悸。一睜眼,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子,童顏鶴髮,一雙水眸裡滿是來不及掩飾的痛楚之色。
拿着巾帕的手停在了半空,不動聲色的掩去了眼中的異樣,芝若淡淡一笑:“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火兮不作回答,腦海裡還回想着方纔夢境中的場景,那般的真實……
那個被陌玥挾持住的女子,分明就是她自己,她竟是在自己的夢境中充當了一回旁觀者,親眼見到自己所愛之人魂飛魄散,帶着她的心,一併的迴歸於塵土。而她,別說是阻止,就連說不的權力都沒有,何其的殘忍。
會做這個夢,她絕對不會認爲是偶然,那會不會是在預示着什麼?還是說,其實這就是她們的最終結局?
想到這裡,她喉頭髮苦,心下更是一片淒涼。如果這真是她們的結局,而她又無法改變的話,那麼,她必須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做好一切準備。
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爲她,如果她死了,這事就不會發生,師父也不會受制於人,最後因她而死。
如果,她們註定沒有辦法相守,那麼,她願意獨自承擔所有的痛,親手在她們中間做一個了結。如果,她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死,那麼,她希望死的那個是她,至少她死了,還有孩子可以陪伴他,他也不會孤單。
師父,我夢見你了呢,雖然我很想你,可我也不希望你以這樣決絕的方式出現在我的夢裡,有個地方,會痛。
一聲輕嘆,男子的聲音自耳旁響起:“傻丫頭,你哭了……”換過一方乾淨的帕子,輕輕拭去來不及自眼角滑落的淚珠,小小的,晶瑩剔透的珠子,卻是叫人極爲不捨。小小的一滴淚,又飽含了多少辛酸和苦楚?
輕輕的勾了勾脣,她笑,師父,我想你想到患了相思疾呢,這不,恍惚中還能聽到你在跟我說話,叫我傻丫頭。
當鼻端再次聞到那種再熟悉不過的淡淡清香時,神情恍惚的她終於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正在幫自己拭淚的手,眼中神采奕奕,驚喜之情溢出言表。
壓下激動的情緒,她低低喚了聲:“師父……”話未說完,淚先下。舉起手,輕撫着做女裝打扮的姬梵歌的臉,再撫上如霜般的髮絲,眼中有心疼,也有疑惑。
握住她的手,姬梵歌將她扶起,攬進懷中。短短几日不見,這個懷抱再次迎來了它的主人,那處空了的地方不再疼痛,反而被填得滿滿的,特別的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