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許安卉拎着一包換洗的衣服,從樓上走下來,樊擎宇正坐在大廳裡等着她。
“坐我的車,我送你。”樊擎宇站起身,面無表情的率先走到門外。
許安卉坐在車上才發現,跟在他們車後面的還有一輛車。疑惑的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當然是送你去片場。”樊擎宇沒好氣的回答。
“可是,那個車爲什麼一直會跟着我們?”許安卉內心忐忑不安。她怕他會臨時改變決定。
“哦,你是說後面那些人啊。”樊擎宇脣角不自覺的上揚,看似邪惡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那些人是負責看着你的。不然我怎麼可以放心你一個人離去?是不是我的女奴?”
“隨你的便!”許安卉淡淡的回答,忽然感覺眼前這個冷酷深沉的男子,有的時候會像是個孩子,讓人又可氣又可笑。
片場中聚集了上百號的人,嘰嘰喳喳的不停的在議論着什麼。人羣中忽然有人大聲喊道:“董導,加勒比海那裡會不會有海盜啊?”
董導拿着大喇叭示意大家安靜。“安靜點,你們以爲是在拍電影嗎?有海盜誰還敢去那裡拍電影?”
大家說說笑笑,誰都不在意,人羣中一雙惡毒的眼睛正釋放着幽怨的綠光。
“於總,讓你準備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瑪麗湊在於東海的身旁,神神秘秘的問道。
於東海面露擔憂的神色,眼角處還殘有一處淤青,抖動了兩下眉毛。“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你怎麼那麼笨?你剛纔也聽到了,她們大多數人都堅信那裡有海盜,叫你的人放機靈點不就得了。沒有人會懷疑我們的。”瑪麗一臉的陰狠,露出得意的笑容。
於東海附和的點點頭,“好像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你上次答應我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現在我也不敢給周老闆他們打電話。”
“據一凡說,他們幾家聯手,試圖想要搞垮擎宇的公司,真是開玩笑。”瑪麗不屑的搖晃了一下腦袋,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就憑他們幾個蝦兵蟹將還想跟擎宇鬥,簡直就是不自量力。‘金聖’只不過是他在香港的一間小公司而已,單憑這一間小公司就足以讓他們血本無歸。”
“傳聞中都說樊擎宇財力雄厚,真想不到我們存在的想象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於東海感慨,對於瑪麗他更加不能小覷,心中盤算着一個陰險毒辣的計劃。
“好了,各位俊男美女們,現在我們就要出發去飛機場,飛機到達古巴,然後轉坐遊輪暢遊加勒比海。”董導拿起大喇叭大聲的喊道。
剛剛恢復平靜的場地裡再一次掀起巨浪。一片譁然。每個人的臉上露出欣喜和興奮的目光。
古諺夕走到許安卉的身邊說道:“我們走吧。”
許安卉點點頭,剛要和他一起離開,只見她後面杵着的四個彪形大漢忽然走過來,將古諺夕帶到一邊去,其中一人不帶一絲表情的在許安卉的身旁淡淡的說道:
“樊總特別交代過,你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除了特別必要的時候,你只能和我們在一起。
“什麼意思?你們這是要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嗎?”許安卉氣憤的看着古板呆滯的四個人,感覺他們就是傳說中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怪物。
“很抱歉,這是樊總的命令,我們也無可奈何。”其中一個男人說完板着臉,雙手背過身去。
董導從一旁看到這種情形忽然走過來問道:“安卉,這幾個人是怎麼回事?要跟你一起去嗎?”
“導演實在不好意思,事先我也不知道。”許安卉低下頭,一臉歉意的說道。
“這個倒不是緊要的,只是你沒有提前打招呼,現在機艙所有的座位都是滿的,他們恐怕無法前行了。”董導話音剛落,許安卉忽然擡起頭,雙眼釋放出喜悅的神色。
“導演這是真的嗎?太好了。”許安卉又轉過頭對他們四個人說道:“你們也聽見了,機艙裡沒有你們的位置。”
四個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拿出手機撥通了樊擎宇的電話,將這一切都報告給了他。片刻之後。“許小姐,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許安卉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個男人,一雙眼睛裡面露出忍無可忍的憤怒。
忽聽有人大聲的喊道:“快看呀,是私家的直升機。”果然他的話音剛落所有人便聽見螺旋槳不停旋轉的聲音,發動機裡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許小姐,請吧!”兩個男人走過去架起許安卉就往外面走去。
瑪麗看紅了雙眼,一張臉因爲嫉妒完全扭曲在一起,讓原本看上去還算漂亮的臉蛋變得越來越難看。
“瑪麗小姐,有什麼好看的,柳公子樣樣都能滿足你,只不過是你一句話的問題。”
“哼!誰說我在看她們了?”瑪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跟着大隊伍,憤然離去。於東海沒想到自己原本拍馬屁卻不想拍到了馬蹄子上。
“擎宇,他們已經上了飛機。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柳一凡翹着二郎腿坐在樊擎宇的辦公室裡,臉上露出放浪不羈的笑容。
“儘早解決那些老傢伙們。”樊擎宇眼神冰冷,刀削的劍眉微微皺在一起。他真正擔心的並非這件事情,而是——
許安卉真的想象不到,樊擎宇的私人飛機竟然可以毫不費吹灰之力的翱翔在其他國家的天空之上。當十五個小時左右,飛機停在一處高樓的平臺上。
當她走下飛機站在高處瞭望遠方的時候不由的感嘆,這個國家無疑是多姿多彩的,所有的房子幾乎以藍色系爲主。平添了許多古老而又神秘的色彩。一條條街道從高處望去像是許許多多蜿蜒的小蛇。
“許小姐,你們劇組的人要從莫斯科轉機纔可以到達古巴,我建議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許安卉點點頭。“恩,也好。我想四處轉轉可以嗎?”
“許小姐,這裡畢竟龍蛇混雜,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盤,我要到酒店打電話請示樊總纔可以。”男子悻悻的說道。
“好吧,不爲難你了。導演他們預定的是‘H’酒店。如果你們想跟着我,那就去那裡吧。”許安卉說完看了看下面的街道,有些爲難問道:“要如何下去?”
“許小姐,還是先回到直升機裡面去吧,我們的車停在外灘。那裡方便直升機的降落。”男子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個小時以後,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下來,許安卉到達‘H’大酒店,跟前臺的接待員講了一大串的英文,成功的幫他們四個人定了兩個房間。
“我會洗完澡之後來樓下用餐,這期間你們最好給樊擎宇打個電話,因爲劇組預計明天早上纔會到達古巴,這期間我想出去轉一轉。”許安卉拿起放卡,歉意的點點頭率先進入電梯。
許安卉疲憊的脫去外衣,舒服的躺在浴缸裡泡了個澡。夜幕纔剛剛落下,笙歌就徐徐上演。餐廳裡四面牆壁的彩燈映亮了四周。蒙了彩色玻璃紙的檯燈徑自發着各種絢麗的光芒。樂隊不停演奏出各種好聽的風情樂曲。
當她出現在餐廳時,只一瞬間就成功的贏得了所有人的目光。淺色蕾絲花邊長裙帶了幾分歐洲的浪漫與華麗,又不失東方的尊貴和大方。她是那樣的美,驚豔的光環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許安卉剛坐下就感覺人羣中有一雙獨特的眼眸正緊緊的盯着自己,四下望去卻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許小姐,剛纔我與樊總通過電話了,他只允許你在小範圍內的活動,直到他人到了古巴。”樊擎宇的手下走過來小聲在她耳旁說道。
許安卉放下手中的刀叉疑惑的看着他問道:“你的意思是他也要來這裡?”
“恩,是的!樊總說用不了一個星期就可以過來了。”男子說完,欠一欠身。“許小姐,不打擾您用餐了。”
茶餘飯後,許安卉徑自的走到飯店附近的外灘上,那裡正一片喧囂譁然歡聲笑語,徐徐燃起的篝火,火苗正四處雀躍的跳動着,每個人在火光的輝映下,臉上泛着褶褶的光芒。
許安卉忽然感覺毛骨悚然,像是要被吞噬掉的可怕。方纔餐廳裡那道異樣的光芒彷彿就離自己不遠。她嚇得瑟縮着身子,掉轉頭往酒店跑去。
“許小姐,您怎麼了?”四個手下剛出來就碰到一臉慌張的許安卉,驚訝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想我或許是累了。我要先回去休息了。”許安卉說完匆忙的走進電梯裡。
第二天一早許安卉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惺忪着睡眼走到門口打開門便看到一束漂亮的百合花。
“嗨!我到了。”古諺夕那張陽光帥氣的臉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許安卉“哎呀”一聲大叫:“不好,是不是劇組的人都到了?我竟然睡得這麼沉。連鬧鐘的響聲都沒有聽到。”
“沒關係,車子會在半個小時之後出發,然後到達海灘,坐遊輪前往加勒比海。你還有時間準備。”古諺夕聳聳肩膀,走了進來。
許安卉抓起衣服跑到浴室裡,不久裡面便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
半個小時‘大隊人馬’來到海灘時,每個人都像是一隻自由的小鳥,展開雙臂努力汲取着海風潮溼且清新的味道。整個人都覺得清爽了許多。
“安卉,你慢點。”古諺夕攙扶着許安卉走上游輪,瑪麗和於總緊隨其後。
“安排的怎麼樣?”瑪麗小聲在於東海的耳邊問道。
於東海點點頭,“已經安排好了,估計他們這時候已經混進人羣中了。”
“那就好,這一次我一定要這個女人有去無回。”瑪麗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絲陰狠毒辣的表情,顯得那樣唐突與不符。
遊輪發出一聲鳴笛,緩緩的像加勒比海前進。董導在甲板上拿着喇叭吼道:“大家做好準備,半個小時之後我們正式開機。”
樊擎宇的四個手下,每個人身穿黑色筆挺的西服,帶着碩大的黑色墨鏡,一臉剛硬的表情站在許安卉的身後,只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掩飾不了他們此刻的煩躁與悶熱。
“現在已經很安全了,你們不用這麼辛苦。”許安卉回過頭笑了笑輕聲說道。
“這是樊總的命令,要寸步不離的跟在許小姐身邊。”其中一人開口回答。
許安卉無奈的搖搖頭。“那至少不用這麼死板,脫去外套也好。這麼熱的天陽光這麼毒,會中暑的。”
四個人互望了幾眼,點點頭,利落的脫去外套和襯衫,上身不着寸屢露出古銅色的肌膚,結實的肌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引來不少女孩子的尖叫聲和青睞。
“安卉和諺夕你們兩個換好服裝了嗎?換好了就趕緊出來,我們準備開拍了。”董導話音剛落,許安卉和古諺夕從船艙裡走出來。
她身着一身淡藍色的粗布連衣裙,露出兩條潔白的臂藕。長髮隨風輕輕飛揚。腳上穿了一雙不值錢得涼拖,飾演的正是一個貧窮人家的女子。
他穿着一身銀白色的西裝,手腕上帶着名貴的鑽石手錶,一張俊臉上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飾演的正是一個有錢有勢的富家子弟。
“你們都已經瞭解劇情了吧?現在準備正式開始吧,女二號瑪麗小姐找準時機準備出場。”導演交代了一句喊道:“Action!”
瑪麗在船艙裡焦急的尋找着於東海的身影,眼看着就要正式開拍瞭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再不出來阻止,就再也沒辦法挽回自己女主角的身份了。
“瑪麗,你在這呢!害的我好找。”於東海迎面走過來,擦着額頭上的汗珠一臉焦急的說道。
瑪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還說呢,你跑哪去了?他們人呢?”
“我也不知道,找了一整圈也沒有發現那幾個小子的身影,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嗎?”於東海低着頭琢磨着什麼。
“我不管,馬上就該我上場了,你快點給我找到他們。”瑪麗生氣的一跺腳,高跟鞋狠狠的踩到於東海的腳上,引起他一聲哀嚎。
甲板上正上演着古諺夕與許安卉相遇的戲碼。當兩個人的眼神複雜交錯的遇到一起時,在他們船的對面忽然出現了兩艘大船,上面印着類似於西班牙國旗的標誌,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多出一隻骷髏圖案。
“CUT!”導演大喊一聲,“怎麼回事?不是說這片海今天不會有船隻出沒的嗎?”
“是呀,我去問問船長。”助理剛走到船長室,那兩艘傳卻已經向他們靠攏了。
古諺夕看着那兩艘船忽然皺緊了眉頭,整個人也變得異常的緊張,原本燦爛的笑臉早已消失不見。
“諺夕,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許安卉看着他的表情疑惑的問道。
“或許,我們遇上了麻煩。”古諺夕話音剛落,許安卉身後的四個保鏢已經將他們團團爲在中間。
兩艘船的帆忽然倒在了遊輪上,只見上面藏匿着太多隻有在電影中才見過的海盜打扮的人。
他們沿着帆布杆爬了過來,每個人手中都端着一杆長長的獵槍。
“啊——”遊輪上頓時亂作一團,男男女女四下亂竄着,不停的找地方藏身。
“雙手抱頭,統統蹲在原地不許動。”一個梳着馬尾,皮膚黝黑的男子用蹩腳的中文對船上的所有人喊道。
許安卉仔細的看了他們一眼,赫然發現,並非所有的海盜都像電視中那般模樣,只是他們的皮膚一般都黝黑鋥亮,厚厚的嘴脣,深凹的眼睛,每個人的上半身都穿着粗布無袖的小衫,一根帶子緊緊的嘞在腰間。下身一般都穿着深顏色的半腿褲子,一雙雙粗糙不堪的腳丫子,站在潔白的甲板上是那麼的不協調。
瑪麗聽到外面一陣嘈雜,滿心歡喜。剛要上去卻被於東海拉了回來。“你要做什麼去?外面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哎呀,肯定是你的人來了。正好我去湊個熱鬧,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不在事後一定會引起懷疑的。”瑪麗一臉的興奮說道。
“恩,你說的也對!那就上去看看。”於東海點頭附和,兩個人剛剛露出腦袋,就看到所有的人都抱着腦袋蹲在甲板上。
“啊,想不到他們演的還挺逼真。”瑪麗不由得讚歎,話音剛落就發現有個短頭髮的黑人用槍對準他們兩個人,用不同語種的語言說道:“站起身,走出來。”
於東海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心中默唸:他媽的,這些人都可以去拍電影了,演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那個梳着馬尾的男子見狀走過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兩個用中文重新說了一遍。“他是在告訴你們,站起身走出來。”
於東海和瑪麗站起身走到男子的身邊小聲說道:“喂,你們的頭在哪?告訴他別玩得太過了,最主要的是把那個穿藍色衣服的女人弄走就行。”
梳馬尾的男子用一種狐疑的眼光看着他,“你說什麼?我不懂!”
殊不知船艙裡還有四個人,身着黑色的夜行衣,手裡正拿着電影道具中的片刀,大搖大擺的往甲板上走,看到這一幕一個爲首的男子,摘下蒙面有些生氣的說道:“於總,你這是什麼意思?信不過我們哥幾個就不要找我們過來演戲,你給我們拿這些破爛玩意,卻給他們拿槍,明顯的有差距嘛。”
此言一出,於東海雙眼呆滯,木訥的轉過頭問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他們不是你找的嗎?”
“當然不是了。”男子走過去,從懷中掏出大刀走到那個黑人面前問道:“哎,哥們你混哪——”
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黑衣男子已經倒在了甲板上,鮮紅色的血液緩緩的往每個人的腳下流淌。
“不要動——都不要動,誰動我就打死誰。”馬尾男用蹩腳的中文大聲嚷嚷道。
餘下的三個男人見狀紛紛扔下手中的玩具刀,一臉驚恐的舉起手,自覺的蹲在一旁。
“快去看看,下面還有沒有人?把船長他們都壓過來——”馬尾男人用其他語言對同伴嘰裡呱啦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