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一定要堅持住,醫鬼在路上了。”白梨緊緊抓着莫離的手。
眼見着莫離的臉色愈發差了,而且幾次像是要昏過去的模樣,白蘇和白梨都忍不住小聲啜泣了起來。
誰曾想過,今日醫鬼碰巧被人請去宮禁外,給玄狼族的貴族診病,這一時半兒也趕不回來。
就算是快馬加鞭到了莫離的住處,至少也要半刻鐘時間!
可是眼見着莫離身下溢出來的血越來越多,白蘇和白梨都慌神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主子,把藥丸都吃下去吧。”白蘇顫抖着手,把瓷瓶裡的藥丸倒出來。
才倒出來就被白梨直接攔住了,“你瘋了嗎,這樣的藥吃多了肯定會對主子不好。”
“若是主子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是有小主子,那又……”白梨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下了。
她紅着眼眶看了莫離一眼,“主子,奴婢亂說話,奴婢有罪。”
不待莫離反應過來,白梨已經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無…妨……”莫離說話都已經是斷斷續續了。
沒過多久,她便連眼睛都沒有力氣睜開了,一張臉青白得可怕!
“無論,如何,保住…這個孩子……”莫離有氣無力的說完這句話,便徹底的不省人事了。
“主子!”白梨和白蘇驚叫出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分明她們主子已經把身子骨養好了不少,就這麼下去,最多也就和醫鬼說的一樣,往後生孩子的時候艱難一點。
旁的有危險,危及莫離母子的事情壓根就不會發生,可是現如今的這一切算什麼!
“莫離怎麼樣了?”醫鬼匆匆趕到。
見兩個丫鬟都已經哭成了淚人,便知道詢問他們是一點用都沒有,趕緊打開藥箱,先取了銀針封住莫離的幾大穴位。
這纔開始給莫離診脈,只是越診脈,醫鬼的臉色就越不好看。
過了半晌,他緩緩擡頭,看向白蘇和白梨。
“你們主子吃了什麼?”
白蘇和白梨面面相覷,“和平日裡一般,什麼特別的都沒吃,主子出現這種狀況,是喝了安胎藥纔有的。”
醫鬼沒說話,只是從藥箱裡取出一個瓷瓶,把裡頭的藥粉悉數倒進莫離的嘴裡。
又讓白蘇和白梨兩人親自看着,煎好一副安胎藥送過來。
“若是你們主子腹中這孩子保不住,你們主子的性命也就堪憂了。”醫鬼冷聲說了一句。
自從莫離懷上這個孩子,便是母子相連,按照鮫人的特性,是母損子亡,若是孩子出了問題,母親自然也會因此而丟了一條性命。
“這可如何是好!”白蘇和白梨都急的哭出來了。
還好白蘇稍稍年長,很快就緩過神來,飛快的跑去廚房,早晨煎煮那副安胎藥的藥渣應該孩子。
若是讓醫鬼看了裡頭到底被人放了深惡東西,興許就能開出對症的藥!
尚飄着雪的天氣,白蘇愣是跑出了一身汗。
她拿帕子捧着藥渣,急急忙忙的進了屋,卻在還未走到醫鬼面前時,被一個面生的小宮女突然絆了一下。
白蘇堪堪穩住身形,雖然她人沒事,可是手裡捧着的藥渣卻是撒了大半。
“這,你這個不長眼睛的!”白蘇氣得就要扇那小宮女巴掌,卻被白梨攔下。
“不要和她這種人多說話了,我們趕緊把藥渣撿起來。”恢復理智的白梨抹着淚,跪在地上,將藥渣細細的捧進帕子裡。
待醫鬼仔細檢查後,果然發現其中被人添了一味藥——寒附子。
這東西放進這原本溫補的安胎藥裡,就會讓那安胎藥立刻變成極寒的傷身之物。
原本莫離就在剛入宮的時候落下了病根,身子骨受了的寒氣一直都沒有徹底的清楚。
在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又千難萬難的在水中游了那麼久,在正是身子虛弱疲累的時候到了極寒之地這種酷寒的地方。
一下子更是受寒加劇,身子骨變得愈發虛弱,當初他發現了這種狀況,便開了溫補的藥。
按照他開的藥吃,雖說不能讓莫離和她腹中的孩子安然無恙,但至少可以保着這母子二人的性命。
但如今這種情況,莫離本就虛弱的身子受了這麼大的寒氣,孩子定是難保。
要是她腹中的孩子就這麼沒了,莫離也會跟着丟了一條性命!
“拿這些去煎藥,半個時辰便端來,只要你們家主子還能喝得了藥,那便是還有救。”
說着,醫鬼重重的嘆了口氣,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若是莫離已經連藥都喂不進去了,那便是大羅神仙在此,都救不她的性命!
“好,好!”白蘇和白梨拿着藥材,匆匆忙忙的朝着小廚房奔去。
醫鬼靜靜的看着已經沒有生氣的莫離。
“莫離姑娘,若是你能聽得見,就再振作一些吧,今日夜黎派人去了氐人國的寶藏,若是你真的有族人在裡頭。”
“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我就都有信心可以保下,所以,你再加持一下。”說着,醫鬼又往莫離身上的幾處穴道紮了針。
這幾針下去,莫離的下身終於不再往外滲血,看起來情況是有了好轉。
邊境。
“什麼,那莫離還沒死?”
葉蕙珏坐在馬車裡,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
不該啊!
她分明是讓人打聽清楚了醫鬼開的藥裡到底有什麼,又特地的請教了名醫。
把和那些藥材放在一起,能產生最大壞處,讓莫離丟掉腹中孩子並大出血的藥材放了進去。
都這樣了,那莫離怎麼還有命活!
若不是爲了知道莫離死去的消息,她怎會待在這苦寒之地,就爲了等候百里外玄狼族宮殿裡的消息。
思及此,葉蕙珏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趕緊再問一問,讓那些人繼續動手。”
“想盡辦法,讓莫離和她腹中的孩子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然我就讓他們這些個辦事不利的奴才看不見!”
葉蕙珏語調發冷,厲聲說了一句。
付梓聽了這話,嚇得一哆嗦,她趕緊退出了馬車,向傳消息的侍從回話。
“主子說的,你應該都聽見了。”付梓淡淡掃了那送信的人一眼。
剛剛葉蕙珏在馬車裡那麼大聲的呵斥,她纔不信這個人沒聽見。
那些損陰德的說法她可不想自己親口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