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養母和養子之間的仇就算是徹底的擺到了明面上。
太后和葉凜風兩人皆是沉默不語，誰都不肯再開口說話，莊嬤嬤立在不遠處，暗暗的嘆了口氣。
從前這皇帝和太后可不是這麼針鋒相對的啊，雖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太后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和皇帝這個養子之間是有不小的分別，但到底也是要仰仗着自己這個養子。
不論如何這兩母子看起來還是挺和睦的，而且皇帝也一向敬重太后。
再加上那時候太后大權在握，皇帝無論碰到什麼事情，都是母慈子孝的好好的商量着辦。
如今這是怎麼了啊！
想到這裡，莊嬤嬤就十分的心疼她的老主子，太后娘娘到底是年歲大了。
這些日子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她實在是看不過眼啊。
“皇上，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莊嬤嬤終於忍不住了，緩聲開了口。
葉凜風聽了這話，也不出聲，挑挑眉，半晌才嗯了一聲，示意這莊嬤嬤說話。
莊嬤嬤見皇帝到底還是願意聽她這個太后身邊的老人說話的，心裡也就踏實了不少。
“皇上，太后娘娘近來一直吃不好睡不好，弄得肝火躁鬱，脾胃不適。”
說完這話，莊嬤嬤便不再開口了，她這也算是給了這兩母子一個臺階下。
但葉凜風顯然就不想承了莊嬤嬤這個情，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就不說話了。
太后看着葉凜風那副冷漠的樣子，心中愈發的篤定了，這個養子怕是知道了從前的不少事情，所以纔會如此的冷漠對人。
“莊嬤嬤，你下去吧。”太后低聲喚道。
聽了太后的話，莊嬤嬤是不願意退下也得退下，但她心裡十分的不安。
若是皇帝真的說了些什麼，把太后娘娘氣出個好歹來，她實在是無顏面對自己這個老主子啊。
“還請皇上顧惜太后娘娘病體。”語罷，莊嬤嬤匆匆退了下去。
看着莊嬤嬤離去的背影，葉凜風淡淡的笑了笑。
“母后還真是籠絡人心的一把好手啊，你看看，這莊嬤嬤多麼的護着你。”
太后定定的看着葉凜風，並不接這個話。
“你可知道，上次舉兵攻打玄狼族，已經耗費了國庫一半財力，如今你又要興戰事，實在是勞民傷財。”
葉凜風聽了這話，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不耐，他緊緊皺起了眉頭。
“當初父皇並不想屠殺異族，也不想與他族一爭高下，是母后看着這些異族不順眼，不停的鼓動父皇出征。”
“父皇不就是在征伐異族的時候戰死沙場的嗎，那時候連年征戰，母后怎麼就不說是勞民傷財了呢。”
太后聽了葉凜風的話，臉色一白，她當年因爲嫉恨那些異族的貌美女子。
所以纔不停的鼓動先皇，只爲了能夠保全人族在後宮的地位，保全她的地位。
“哀家當初怎麼就選了你這麼一個狼子野心的人來扶持，當初就不應該扶持你！”
太后這句話，是嘶吼得喊出了聲。
話音剛落，葉凜風就摔了手中的茶盞，他直接起身，高大的身形緩緩走向太后。
周身的威壓證明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由太后操控的傀儡皇帝了。
“母后，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爲何不早點預料到今日呢，你殺了我生母辰妃時，怎麼就沒有預料到今天的事。”
聽了葉凜風的話，太后原本挺直的腰板一下子就佝僂了，她有些畏懼的瑟縮了一下。
看來皇帝是真的知曉了當年的事情。
當初的確是她狠心，殺了那個辰妃，不過一切都是因爲，這個辰妃一點都沒有顧念着整個人族在後宮的地位。
她一心只想着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了，壓根就不管旁人，只懂得對先帝好，對她的兒子好。
直接忽略了太后向她提出的結盟邀請，一點也不願意和別的人族一般排擠異族。
辰妃的行爲得到了皇帝的讚譽，讓皇帝對這個妃子愈發的喜愛了。
但以太后爲首的人族嬪妃卻對辰妃愈發的不滿了，她們都認爲，辰妃是故意做戲，就是爲了奪得先帝的寵愛。
那時候，先帝的結髮妻子已經離世多年，異族和人族一直都有妃嬪想要坐上那個後位。
太后是當時的皇貴妃，有統攝六宮的權利，位同副後。
但她卻一直沒有一個皇子，從前的確生養過兩個皇兒，可是都在年幼時因各種緣由離世。
膝下只有蕙珏一個女兒，沒有兒子傍身，她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爲皇后的。
大秦不允許一個皇后沒有屬於自己的嫡子！
她也是迫於無奈，那時候的辰妃身子骨弱，常年生病，她便狠狠心，直接將辰妃害死。
把辰妃適齡的兒子過繼到了自己的名下，她有了皇子，朝中的那些老兒也就願意扶持她這個皇貴妃成爲皇后。
葉凜風靜靜的盯着太后，彷彿要從太后的雙眸中窺探到當年的所有真相。
太后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想要避開葉凜風的眼神，卻被葉凜風死死掐住了脖頸。
“你當初怎麼就可以那麼狠心，我讓人查過了，我也親自去查了，當年母妃的病壓根沒有那麼嚴重。”
“她雖是身子骨弱，小病不斷，可是壓根就不會一夜暴斃！”
葉凜風眼中滿是寒意，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孤狼，看着挑釁着自己的獵物，周身迸發殺意。
“是你在她的藥材裡做了手腳，生生害了她的性命！”葉凜風大吼一聲，力道大的讓太后喘不過氣來。
“皇帝！”太后掙扎着，聲音沙啞微弱。
看着葉凜風赤紅的雙目，她現在萬分後悔，剛剛在言語中激怒了葉凜風。
極寒之地。
“莫離，待會你便隨着我一同去看將士們的操練吧。”夜黎笑眯眯的朝着正在用早飯的莫離說道。
莫離淡淡的嗯了一聲，神情有些疏離。
夜黎心中清楚，這個小鮫人是在記着他分明知道從前她和白珺洺的事情，還幫着白珺洺一同瞞着她。
準確來說，主要是他夜黎一直在瞞着她，畢竟在腦中的淤血清除之前，懷瑾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就是白珺洺，所以也沒有什麼欺騙。
“這件事我有錯，不過一開始我只是聽說過白珺洺曾屠了鮫人全族，但我只認爲懷瑾忘卻前塵往事，便不要再把這種傷心事和你提。”
夜黎十分抱歉的低下頭，一副犯了大事的歉疚模樣。
莫離看着這玄狼族的君主竟然這麼低聲下氣的同她說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無妨了，你是不知者無罪，你沒有傷過我害過我，也在幫我找鮫人，所以我也不該和你生氣。”
莫離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這麼多天以來第一個笑容，見狀，夜黎的心算是放下來了。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想方設法弄了能夠平穩的在雪地上行駛的戰車。”
“到了那時候，這些車上都會裝着大量的溫水，可以供你用御水術殺敵。”夜黎獻寶似的同莫離說着。
他可是完全按照莫離的要求辦事，想來莫離見了會十分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