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狐疑地看着鬼鬼,“爲什麼?”
“還爲什麼!”鬼鬼急得不行,“君北寒死而復生,你覺得他隱瞞這麼久爲了什麼?不就爲了趁機奪走你嘛,眼下希兒在他手上,你就要受他的鉗制,而且你要知道希兒的能力如此強,就連聖君都覬覦,你更不能相信他了,萬一君北寒起了歹心,希兒就危險了。”
噗哧。
鳳傾城樂了,原來他想得還真多。
“你笑什麼。”鬼鬼愈發不滿,“枉你爲人母,居然一點都不替希兒打算。”
“鬼鬼,希兒以爲……”鳳傾城頓了頓,但想到這件事遲早都會爲衆人知道,她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希兒以爲君北寒是他的爹。”
鬼鬼怔住,半晌沒說話,良久,纔回過神來,“你真的要因爲這個委屈自己?”
鳳傾城掩去眼底的無奈,“談何委屈呢?君北寒待我不薄,再說,眼下我與……聖君已經回不去了,若是希兒能有人疼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鬼鬼蹙眉,但也知道她說的的確沒錯,“好吧,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其實,希兒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鳳傾城想到希兒,脣邊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你知道嘛,他現在已經有五六歲的孩子那麼大了,而且靈力遠在我之上,幾次三番在閻界他都出手幫我。”
“真的?”鬼鬼欣喜,自從上次見到襁褓中的希兒,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他知道希兒體制特殊,長得快倒是不意外,只是這能力着實嚇人,“那他的眼睛……”
“希兒還在修習煉藥,我相信他有能力治好自己,我們需要擔心的是如何對付聖君。”鳳傾城神色正了正,“鬼鬼,眼下凌鮫去找玉面蜂,你也有一件事要去做。”
鬼鬼見她如此,心底更是疑惑,“還有什麼事?”
“初塵也被抓了,聖君以他的力量替玉面蜂抵擋體內的龍族詛咒,我擔心他堅持不了多久,你做好準備,一旦凌鮫打探到他們的下落,你必須立刻想辦法救他出來。”
“我不去。”鬼鬼不樂意了,“那貨活該,要不是他你會被滅魔抓住?傾城,要我說你別再管他了,他對你可是虎視眈眈,一點都沒放棄。”
“他不一樣,”鳳傾城搖頭,“我答應過妖王要護他周全,你哪兒那麼多問題,話說我不在的日子裡,你越來越囂張跋扈了。”
鬼鬼鬱悶,自己又哪兒錯了,“行行,我去還不行嘛。”
……
一處偏殿外,扈拔山月剛出門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綠煞,還有他身後的吳邪。
扈拔山月一愣,“邪皇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綠煞不動聲色地瞟了眼吳邪,吳邪袍袖下的手微微一緊,但最終還是擡頭對上一臉探究的扈拔山月,“我要見她。”
“綠煞,怎麼回事?”正在此時,雲天長老聞訊趕來,身後還跟着雲天、游龍長老和拂風等人。
“吳邪?”拈花和拂風對望一眼,邁步上前,“你怎麼在這兒?”
“是我將他帶回來的,”綠煞淡淡地開口,“之前妖王曾經私下跟我提過擔心他的安危,考慮到眼下妖王蹤跡全無,我怕聖君會對他不利,所以將他從北荒國帶了回來,現在,我是他的師傅。”
拂風看着吳邪,“他說的可是真的?”
吳邪點了點頭,“拂風老師,沒錯,我聽說孃親不見了,所以才同意他帶我來靈域的。”
拂風雖然沒再多問什麼,但是隱約覺得哪兒不太對勁,要知道鳳傾城失蹤、主子變成聖君,這種消息即便是他們都花了許久才消化得了,吳邪怎麼會如此冷靜?
“邪兒,你不能進去。”雲天長老不管那麼多,鳳傾城不在,他的義子就是自己的寶貝重孫,“裡面那個女人陰險歹毒,傷了你怎麼辦!”
“曾祖爺爺,”吳邪乖巧地上前,“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
他咬住了嘴脣,長睫染上晶瑩的淚珠,“可是,她始終是我娘啊。”
聽他這麼一說,雲天長老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和游龍長老對望了一眼,游龍長老正要開口相勸,突然,上月長老出聲了,“你們兩個老頑固,真的要看着他們骨肉分離嗎?”
“你說誰老頑固?”雲天長老火氣本來就大,給上月長老這麼說蹭得就跳了起來,“你找揍是不!”
拂風四人面面相覷,看來鳳傾城的暴脾氣果然遺傳了雲天長老。
豈料,上月長老倒是一點都不急,“人家自己要認娘,你管那麼多幹嘛?”
“他是我的寶貝曾孫,我說不許就不許。”雲天長老將吳邪一把攬入懷中,護得緊緊地。
其實吳邪若說是不感動,肯定是假的,想不到雲天長老都對自己如此好,他鼻子有些發酸,不過旋即卻微微笑了,雖然君北寒不是自己的爹,但是自己有鳳傾城疼着、有云天長老護着,還有桀魚和鬼鬼,已經很幸福了呢。
“雲天長老,晚晴畢竟是吳邪的娘,還望你能讓他們母子至少見一面。”扈拔山月心疼蘇晚晴,尤其是眼下她又被聖君所傷斷了左手,若是能見到吳邪也許會心情好些,不至於終日抑鬱不樂。
“你算老幾?”雲天長老一瞪眼,“在靈域幾時輪到你說話了?”
“曾祖爺爺……”吳邪糯糯地開口,擡頭望着他。
“邪兒別怕,有我在。”雲天長老大手傳遞的安穩令吳邪無比開心,不過想到此行的目的,他還是猶豫了下。
“曾祖爺爺,他……是我爹。”
吳邪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就連綠煞都愣住,這件事他也沒聽妖王說起過,莫非是吳邪用的計謀?
扈拔山月更是驚得不可言喻,良久他蹙眉問道,“邪皇子,你可是在說笑?”
“這種事,可以拿來說笑?”吳邪從雲天長老懷中抽身而出,一步步走向他,“我娘是蘇晚晴,我爹是扈拔山月,也就是你。”
“不可能。”扈拔山月搖頭,“你是君北寒的兒子。”
“你若不信,自然可以問她。”吳邪垂眸,想到鳳傾城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份都不曾嫌棄自己,他忽然有些後悔要接近這個爲非作歹的親生娘。
“邪兒。”就在此時,蘇晚晴嬌弱的身子忽然出現在殿門前。
“晚晴,他說的……”扈拔山月不敢開口問,他怕剛剛燃起的希望就這樣破滅,可是他迫切得想知道真相。
“他的確是你的兒子,不是君北寒的。”蘇晚晴蒼白的面容現出一抹尷尬。
所有人都不出聲了,這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扈拔山月低頭看着吳邪,擡手想去碰他的頭,卻懸在半空,遲遲下不去。
自己保護已久的皇子,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因爲君北寒他對自己一直冷眼相向,現如今雲開霧散竟然是這般結局?
扈拔山月突然想起了鳳傾城,聰明如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你不想認我?”吳邪陡然出聲。
對上他那雙委屈的眼,扈拔山月心猛地揪住,俯身在他面前蹲下,“邪皇子……不,邪兒,爹……怎麼會不想認你!”
他一把摟住吳邪,突然得知自己多了個兒子,震驚自不必說,只是眼下他的心中溢滿幸福,他深信蘇晚晴此次投誠是真心實意的,而且自己和她的兒子又失而復得,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家三口和睦的日子。
吳邪瞟了眼殿門前的蘇晚晴,並沒有錯過她眼底的錯愕和驚慌。
看來,孃親說的果然沒錯,這個蘇晚晴根本就沒安好心,即便她是自己的親孃,若是她敢做出傷害孃親、傷害外公他們的事……自己也絕對不會手軟!
“雲天長老,”綠煞見狀開口,“我想妖王現在不在,這件事還是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雲天長老神色頗爲複雜地看着吳邪,又看向扈拔山月,最終點了點頭,“邪兒,你若想留下就留下吧,不過若是有人欺負你,只管來告訴曾祖爺爺,我替你出頭!”
“謝謝曾祖爺爺,”吳邪扭頭衝他甜甜地一笑,“你們先回去吧,我真的沒事呢。”
衆人這才各懷心思地離去,上月長老卻盯上了綠煞,尾隨他來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
“上月長老有事嗎?”綠煞怎麼會不知道他盯着自己。
“嗬,只是好奇,你這麼輕易就將吳邪帶來,那閻界的桀魚現在何處呢?”上月長老知道吳邪和桀魚的事,眼下心中有種猜想迫切地想證實。
“桀魚是誰?”綠煞蹙眉,“我不明白上月長老的意思。”
“桀魚跟着吳邪,寸步不離,你說你沒見過他,爲何我不太相信呢?”上月長老逼近他,打量着他的神色,“還是說……你在撒謊?”
“上月長老,我只是遵從妖王的命令而已,我聽不懂你的意思,也沒興趣弄懂,你我畢竟身份不同,只是暫時有共同的敵人,所以我自問也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綠煞眸色微沉。
“妖王的命令?是她之前的命令……還是現在的?”上月長老眸中閃過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