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城看着夜月,將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淡淡地說:“名劍山莊,並不急着去。”
夜月的手顫了一下,她這樣主動的向自己示好的次數可不多……
見他們幾個人默默地看着自己,林傾城接着說:“不管到什麼時候,保命是最重要的。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情況稍微穩定一些,再一起去名劍山莊,不是既安全又有效?”
“就是!還是小城明事理!”夢白的大掌拍在桌面上,像是在替夜月作決定:“就這麼定了吧!”
夢白幾人對視一眼,還不等夜月說話,幾人便很有默契地一齊站起來,快步走出去、將門關緊。
“你可不是那麼怕死的人。”夜月站起來,走到牀邊,斜倚着牀頭看她。
“你也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
“……”夜月忽然笑起來,擡手伸向她,“過來……”
林傾城很爽快地站起來,走到牀邊,挨着他坐下。
“你,竟然說保命最重要……你什麼時候這麼怕死過?”夜月手指勾住她落在胸前的一縷髮絲,在指間緩緩纏繞着問:“在冰域雪原……我們進入寒冰聖地之前的那個晚上。我與尤達大師用精神溝通時,你爲什麼要跑回來?”
夜月直勾勾地盯着她,“你那麼怕死,還跑回來做什麼?你不知道血族大軍就快追上我們了?不知道那有多危險嗎?”
林傾城簡單地回答:“知道。”
“知道你還跑回來?”夜月的心裡有氣,“你不是怕死嗎?那個時候怎麼就不怕了?”
“相對於怕死。我更怕守寡。”林傾城垂下眼睫說:“你要是死了,我還得爲你守三年寡,還不如跟你一起死了,省心。”
夜月咬着牙笑起來,心裡一跳一跳的疼!
他手臂微一用力將她帶到懷裡,近距離的逼視着她,“以後不準拿命開玩笑!就算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知道麼?”
“知道……”
《d挺《diǎn《小《說,.±.∧o< s="arn:2p 0 2p 0">s_(); “你知道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夜月捧着她的臉,深情的凝望着她的眼。“不管到什麼時候。你要記着我的話,我活着是爲了讓你幸福,所以我死了,你也一定要從別人那裡得到幸福。雖然我會嫉妒得想殺了他!但是……城兒。你要記得。要好好活着。如果下次再遇到危險,要記得先跑,不要傻乎乎的再跑回來送死……”
夜月慢慢地閉上眼睛。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卻聽到她喃喃地在他耳邊低語:“這樣不公平……我的愛本來就少的可憐,就算我把命都搭上,也不及你愛我的萬分之一……”
“早diǎn休息……”林傾城在他耳邊軟軟地說:“這些天你都沒怎麼睡好。”想起他爲自己守夜時的情景,心疼與甜蜜的感覺又將她的心肺滿滿的填塞了。
夜月手臂上的力度微微放鬆,林傾城脫離他的懷抱,慢慢地站起身。
“我走了……”她靜靜的看着他。
當她看到他眼睛裡寫滿的不捨與留戀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根本擡不起腳步。
真要命……林傾城給自己下了一道命令:快diǎn離開!再被他這樣看下去,防禦的底線都會被他攻破。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換了商人的衣服聚到一起吃飯。
雲翔看着夢白粘在臉上的連毛鬍子,一個勁兒地笑。
“討厭!有什麼好笑的?”夢白朝他直瞪眼!
“你怎麼非要粘這個大鬍子呢?”雲翔暫時止住了笑說。
“這還用問嗎?要當打手,不得粘個鬍子顯得更厲害些嗎?”夢白答道。
“哈哈……孺子可教也!”
大夥很輕鬆的吃了飯,從客棧裡走出來,卻感覺周圍的氣氛非常緊張詭異。
夜月去買了一輛帶包廂的馬車,他們將昨天買的茶葉放到馬車後座上。這回看上去,還真的挺像倒賣茶葉的商人了。
幾個人跳到包廂裡坐好,唯獨雲翔落在最後,沒有上車。
“怎麼五個座呀?”站在車下的雲翔皺了皺眉,大嗓門扯起來:“這少個座位啊!” 、
“不少啊……”夢白聳着肩膀樂起來,指了指馬車的駕駛位,“那不是你的位置嗎?”“我不是打手嗎?怎麼還兼車伕啊?”
“你也可以選擇坐在車d挺……”秋月調皮地對他做了個鬼臉。
雲翔吹鬍子瞪眼睛,上了馬車的駕駛位,小聲嘀咕道:“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堂堂一條英雄好汗,也落到了趕馬車這步田地,唉……”
來到小鎮的出口附近,發現那裡已經被暗夜騎士給封鎖了。
“要過檢查了,你們做好心裡準備。” 雲翔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向身後的幾個人提醒道。
“你們是做什麼的?下來下來下來……”不出意料,他們的馬車果然被暗夜騎士攔下來。
“我們是茶商,來這裡送diǎn貨……”雲翔故意裝出一副緊張地樣子,連連向那暗夜騎士diǎn頭。
“茶商?”暗夜騎士將馬車簾子掀開……
五個人全化了妝,非常默契的,都把自己裝扮成“面目全非、慘不忍睹”的形象。
“這幾個人長的也忒醜了!”一邊說着,一邊捅了捅放在馬車後面的茶葉包裹。
“小的做個生意不容易,這diǎn意思,還請幾位大爺笑納。”雲翔掏出幾枚金幣塞到那幾個人手裡。
“嗯,確實是茶商。你們走吧!”
查崗的暗夜騎士見到如此醜陋的幾個人,也不願意多看幾眼。便很順利的放他們幾個出去。
很快,雲翔便駕着馬車來到一個分叉口。往左走是去“名劍山莊”,往右走是 “明月鎮”。
“不好了……”
正在車裡面躲清閒的幾個人,突然聽到車外傳來雲翔驚惶而焦急的聲音:“前面……一百米左右,有人擋路……”
“誰?”
“暗夜騎士……和、黑翼騎士……”
“啊?”
夜月壓住衆人的驚歎聲,低聲說:“如果不多,我們殺過去!”
“多……”雲翔一邊說着話,一邊驅使馬車開始調頭,“豈止是多啊,簡直就是黑壓壓一片!”
幾個人趁着調頭的空當,向前面望去。
“天吶!怎麼那麼多暗夜騎士啊?斬風快跑啊!被他們發現。我們還有命啊?……”玲瓏緊張地抓着夢白的手臂。
“看來想去名劍山莊都不行了!雲翔將馬車趕得飛快。那速度快得好像身後有十萬追兵一樣!
來到那岔路,不容分說,雲翔駕車向左方拐過去。
“還好跑得快啊!真危險!”夢白從包廂裡跳出來,坐到雲翔旁邊。心有餘悸地向後望。沒見暗夜騎士追上來。這才稍稍放下心。
將近中午的時候,他們低調的到一家客棧落腳。這一路上遇到很多的血族騎士。
“我們不能再這樣貿貿然前進了。”林傾城看着夜月,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嗯。夢白你去打探一下消息。我們必須挑一些人少的路走。我們的身份一旦被發現,會相當麻煩。”
在場的幾個人都知道這個“相當麻煩”意味着什麼。
“我跟他一起去吧,”雲翔自告奮勇地道:“我對這裡比較熟悉。”
兩人剛出去沒一會兒,便看到雲翔風風火火地回到客棧。
“夢白呢?”
“他還在繼續探路,我心情不好,就先回來了。”雲翔擦着額頭上的汗,義憤填膺地說:“這幫狗孃養的!竟然將名劍山莊給圍困起來了!”
“現在……連名劍山莊也不能去了?”
聽了秋月的話,雲翔惱怒地握着拳頭,狠狠地砸着桌子,“不知道我的家人現在怎麼樣了?我父親和祖父,性子極其剛烈,說不定……”
“我覺得,事情還不至於那麼糟。”林傾城淡定地說:“據我猜測,血族來這裡,是想拉攏名劍山莊幫他
“對啊!城兒說的有道理!”夜月急着接話道:“,如果他們將你的家人都殺掉……誰來幫他們打造武器。你的家人應該沒事的,放心吧!”
“但願如此……”雖然嘴上這樣說,雲翔的心裡卻焦急萬分,他家老爺子的性格,可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萬一犟脾氣上來,不同意給他們打造武器,不知道血族的人會不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右邊有大軍阻攔,左邊有大軍圍困……咱們現在該往哪走啊?”玲瓏將幾個人心裡的問題給問出來。
他們面面相覷,沒人能夠給出答案。
好像往哪邊走,都是死路一條……
“夢白回來了!”等了不大一會兒,便看見夢白穩穩當當地走進客棧,當他來到房間門口時,便聽到雲翔急切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名劍山莊也不能去了?”
夢白diǎn了下頭,簡明扼要地說:“目前外圍遍佈血族大軍,暫時回不去。名劍山莊也被封鎖,硬闖也非常危險。”
“四周血族大軍圍困了?”夜月面有憂色。
“應該只是借路,血族的目的地是名劍山莊。”
“看來血族……是真的很想拉攏名劍山莊,爲其打造裝備。”
雲翔急着問:“那現在怎麼辦?咱們往哪走啊?總不能在這裡長住吧?這客棧人多嘴雜也不安全呀!”
夢白坐下,喝了一口水,沉着聲說:“這附近只有一條路沒有重兵把守。”
“什麼路?”
還不等夢白回答,雲翔搶着說:“這附近有一個小島,叫女兒國……與我們名劍山莊水路相通。你說的不會是去往‘女兒國’的路吧?”
“正是……”
聽到夢白那意味深長的回答,秋月好奇地問:“原來女兒國在這裡?我以前聽說過女兒。好像這個國家裡,全是女人……不過沒見識過,全是女人怎麼生活啊?”
夢白大笑起來,“我也想見識一下,咱們趕緊動身吧。”
“不行!” 雲翔面色嚴肅地道:“你知道爲什麼血族大軍不派兵把守女兒國嗎?”
“不知道……” 夢白搖着頭問:“難道這女兒國還有什麼說道?”
“那你以爲啊!女兒國不是那麼容易進的!”雲翔將目光投向夜月和夢白,指着他們兩個說:“女兒國,嚴禁男人上島,就連雄性動物上島都要被屠殺!如果你們想上島,我們三人怎麼辦!”
“啊?這是什麼狗屁規定?”
“你們可以裝扮成女人啊。”秋月笑嘻嘻的說。
“就是,你們幾個人化化妝。保準讓你們認不出來!”玲瓏也笑着附和道。
“嘁……”雲翔輕哧道:“那麼容易放進去。就不叫女兒國了。去女兒國只有一個入口,而入口那裡有十幾個護島衛士,任務就是查看是否有男扮女裝的人。我們要是想上島的話,要撩開上衣。露出胸脯。讓他們確認性別!”
“哈哈哈……”秋月不禁大笑起來。
“別笑了!”夜月厲聲說道。
“啪啪啪——”夜月的大掌在桌子上猛敲幾下。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見到夜月面色發黑,像是快要發飆的樣子,其他幾個人終於將笑聲收回去。可是又忍不住想笑,只能硬憋着。
“那你們說怎麼辦啊?”秋月想笑吧又要忍着,憋得臉通紅。
“哪也不去,殺進名家山莊!”夜月語氣生硬,表情異常冷峻,沒人會認爲他在開玩笑。
夢白也豪氣十足地應道:“那好吧!咱們一路殺回去!正好老子一身的力氣沒地方使!”雖然這一趟下來,肯定是九死一生,去而不返,也總比在這裡等死強。
林傾城掃了一圈夥伴們形態各異的臉孔,幽幽地嘆了一聲:“唉……大家都先彆着急,既然已經來了,先在這個小鎮上逛逛再說吧。”
衆人一聽也有道理,便收拾好行李,一行人等來到了明月鎮上閒逛了起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剛剛走出客棧,便聽到大街上有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在大聲吆喝:“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小子!看你這臉長的挺標緻的,怎麼看都像個女娃娃,回家給我當小妾怎麼樣?”
那俊朗的小夥子也不生氣,嘿嘿一笑說:“江湖兒女,賣藝不賣身……今天我爲大家表演幻術:偷天換日,還請有錢的大爺賞我口飯吃。”
“幻術?”夜月往下走的身形頓住。他仔細打量着那小男孩兒的臉,見他雖然在笑,面部表情卻十分僵硬!
這小男孩兒的臉、定有蹊蹺!夜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黑眸裡閃過一道睿智的光芒。
“怎麼不走了?看什麼呢?”跟在後面的夢白,不知道前面的夜月怎麼忽然停下來了,便抻着脖子往下看。
林傾城幾個人也駐足往前望去。
只見樓下大街了一個小男孩兒,拿了一個裝着一隻兔子的籠子,在 大家眼前晃了一圈,緊接着拿了一塊布蓋上面,將布掀掉之後,突然變出一隻野雞……
“哎呀!這幻術厲害呀!”一樓大廳裡頓時掌聲如雷!
林傾城並沒覺得稀奇,這不就是魔術麼?其實那個籠子裡有暗閣,野雞就藏在裡面,一動機關,那隻野雞就跳出來,而那隻兔子早就掉到下面去了。
哪裡是什麼幻術……
“感謝這位大爺的賞錢!”小男孩兒掃了一圈客棧裡的人,發現有一位姑娘對他的魔術似乎並不感興趣。
小男孩兒不滿地皺了皺眉,他走南闖北三年之久,到哪裡都是受人追捧,像她這種明顯表現出不以爲然的人,可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重頭戲在後面哦!”他的話,像是特意對着林傾城一個人說的。
他手裡拿出一塊特別大的黑色桌布,將桌布罩在大方桌子上。閉着眼睛,將手伸到桌子底下,喊了一聲:“麻雀!”
手再伸出來,果然拽了一隻麻雀出來。
“青蛙!”一攤手——“呱呱……呱呱……”
“鴨子!”手攤開——“嘎嘎……嘎嘎……”
“小雞”手攤開——“咯咯噠……咯咯噠……”
“哇!這孩子真神吶!”大街上鼓掌聲、叫好聲震耳欲聾,幾乎要將整條街沸騰起來!
“我靠,真神了啊!”雲翔的巴掌拍得最響,叫好聲也是最大:“好!”喊到興起,還不忘從懷裡掏出幾枚金幣扔到桌面上的小紙盒子裡。
“厲害厲害!”夢白也看得非常激動,連忙掏出金幣往那盒子裡扔。
林傾城看着那桌子心想,按魔術的套路,那桌子底下肯定有人。上面的人喊什麼,桌子下面的人,就將他要的動物遞出來。
“謝謝幾位大爺的打賞!”小男孩兒看到這麼多金幣,樂得合不攏嘴,這可夠他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夢白,請他到房間裡來,我有話說。” 夜月看着小男孩兒那僵硬的表情,眯着眼微微一笑。
“我的表演結束了,感謝各位的捧場!”小男孩兒將他的小動物都裝到大籠子裡,將桌布收好放到戒指裡。
林傾城見他就那樣大大方方的將桌布掀起來,並沒有見到桌子底下有人,便覺得有些奇怪,底下的人動作這麼快?一眨眼工夫就從桌子底下溜走了?
小男孩兒轉身剛要走,卻被夢白攔住,他拿出一個寶石幣舉到小男孩兒面前,“爲我們單獨表演一次,怎麼樣?這枚寶石幣歸你。”
“不好意思,我每天只表演一次,想看……只能等明天了。”
“小樣,還挺拽的。”夢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就喜歡有原則的人,既然如此,我也不難爲你了。不過……你也不能讓我難做,上樓跟我家大當家的說一聲。不然他爲難我,我也不好交差不是。”
小男孩朝樓上瞧了一眼,當他看到那女孩兒正一臉淡然地看着自己時,像女生一般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來。
他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撇着嘴笑起來,對夢白說:“我今天就破例,爲你們單獨表演一次!”
說着,將那枚寶石幣搶進來,裝進戒指裡,嘿嘿一笑,“誰會跟錢過不去呢,一枚寶石幣,夠我逍遙兩年了。”
見小男孩兒向樓梯上走過來,夜月知道夢白這是與他談妥了,便擡起手輕輕一揮,又回到房間裡。門口站着的幾個人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也沒多問,直接跟進了房間。
林傾城看到他一個人進來,心裡暗自猜測:這次他沒有幫手,看他怎麼表演。
出乎她意料的是,小男孩兒將那籠子打開,放到鋪着黑色桌布的桌子底下,依舊是剛纔的表演,依舊是令人費解的精彩,夢白和雲翔的巴掌拍得震天響。
林傾城第一次失算了,那桌子下面根本沒人!難道這些動物是他訓練好的?喊哪隻,哪隻就飛上來?
正想着,便看到那小男孩兒開始收拾東西。
“一百枚寶石幣,買你的易容術。”
“啊?”小男孩兒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英俊完美的男人,“什麼?”
“一百枚寶石幣,買你的易容術。”夜月重複道。
小男孩兒挖了挖耳朵,以爲自己聽錯了,一百枚寶石幣!那是多少個月的生活費啊?他咧着嘴、掰着手指頭低頭算。
“易容術?”
“他會易容術?”(米需.米.小.說.言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