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舊友

方小姐見父子團聚,微微一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銀票:“尾款。”

夢白滿意地揚揚手:“收到,這一單,結了。”

沈先生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無奈地笑笑,方小姐說道:“沈先生,我們的約定有效,明天上午十點,我在萬隆酒樓恭候您的到來,父子重聚不容易,我先走一步。”

方小姐衝衆人點頭離開,沈曉亮不明就裡:“爸,她是誰?”

“回去再說。”沈先生說道:“說來話長,總之,你沒事爸就放心了。”

林依玲問他們還參不參加靈異活動,一名小夥子摸着頭,說道:“參加,不過,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參加,像這麼兇險的地方,再也不來了。”

林依玲沒好氣地說道:“徹底捨棄纔好,好了,走吧。”

等他們離開後,夢白幾人坐在鬼樓的一樓大廳,久久沒有離去,環顧四周,這房子不過是普通的建築罷了,可惜因爲地下鬼樹的原因,被外界視爲禁忌,夢白將剛纔與忘憂的對話按下不表,可惜他面色僵硬,不悅之情寫在臉上。

“臭小子,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夢天說道:“剛纔打發我們先上來,和那個忘憂聊了什麼?”

“沒什麼,全是廢話,那傢伙不地道。”夢白說道:“倒是約好鬼樓下的事情絕口不提,他和他的兩名手下也會禁言,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夢天說道:“也好,掙了筆錢,咱們好生地過個新年。”

夢白見玲瓏的手在抖。哈哈大笑:“放心吧,鬼樹已經燒得一乾二淨,那些骸骨也基本化成灰,造化符的力道消失了,放心填埋。”

“對了,鬼樓以前發生過命案嗎?”林傾城說道:“這屋子裡有些陳年血跡,我在地下也曾經看到一名中年男人提着把刀進樓。傳來好多聲尖叫……”

不等林傾城說完。夢天便說道:“哦,這樁案子當時挺出名的,導火索居然只是兇手心緒不穩。當時鬼樓的主人是一家外地來的。”夢天下意識地擡頭看着二樓的走廊:“不知情的情況下買下鬼樓,當時女主人在二樓整理衣物,不小心將一件衣服落到一樓,正好砸中了經過的兇手。這名兇手惱羞成怒,闖進來犯下一樁滅門慘案。”

幾人面面相覷。夢天說道:“經過調查,兇手與這一家人以前素未蒙面,過往的經歷中也沒有交叉點,事後調查。這名兇手並沒有精神疾病,最後依法付出代價。”

“這地方的氣場低沉得嚇人。”夢白突然說道:“不成,咱們先撤了。快走。”

林傾城幾人肚子咕咕直叫,兩天兩夜滴水未沾。餓得前胸貼後背,夢白提議去飯館吃飯,沒有不響應的。

那棵樹燒時散發的灰燼,落了衆人一頭,再說和那樹蔓糾纏,身上滿身的灰,玲瓏突然看向林傾城的懷裡:“大小姐,你身上怎麼有個人形的印子?”

低頭一看,林傾城頭皮發麻,衣服上面有一顆小小的腦袋,兩條辮子也格外醒目,小小的身子也映在衣服上,這分明是寶兒的模樣!

夢白看了一眼,手持一把硃砂抹到她衣服上,那個印子便化爲淡淡的一抹黑氣消失了,“你和她近距離接觸過,陰氣有些殘留。不要緊,對身體沒有害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新年。

新年那天落了一場雪,今年的年夜飯,大家齊聚在夢白新買的那套宅子裡,夢天也一大早過來,在廚房給林依玲幫忙,兩人的話說不完。

小金、丸子和烈焰也從魔寵空間裡出來了,在雪地裡打滾,翻個跟頭,一頭白雪,三人樂得哈哈大笑:“舒服,好冰涼,好清爽。”

穿着棉服的夜月和夢白剷起一鍬雪揚過去,給小金、丸子和烈焰來個雪花浴,三人興奮地直叫,林傾城、玲瓏站在雪地裡看着幾人嬉笑,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來。

丸子此時化作人蔘,哧溜一聲鑽進雪裡,夜月低頭找,不妨她從雪裡竄出來,帶出一片雪花撲打在臉上,雪花鑽進脖子裡,夜月匆忙去掏,雪沾到指尖的溫度化爲水淌下去,馬上在體溫的作用下化爲水汽。

“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夜月對着雪地叫道,丸子沒應,人卻來齊了,林依玲張羅着吃飯,夜月轉身的空當,丸子哧溜從雪裡鑽出來,嗖地鑽進屋裡,和小金、烈焰一起等着吃年夜大餐去了。

屋裡,熱氣騰騰的一桌飯已經支上了,推杯交盞好不熱鬧。

林傾城和夜月相識一笑,兩人的手在桌下默默地牽在一起,酒局飯飽,衆人都散了,林傾城和夜月並排坐在院子前的臺階上,看着門口的小徑,兩人的思緒似乎飛到了初識的那天,林傾城轉動手指上的戒指,不妨夜月的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立刻十指交叉。

林傾城看着他的側臉,微微一笑,兩人一同跨上了生死路,一年匆匆而過,有失去,也有獲得。

不知不覺中,林傾城的頭靠過來,依偎在夜月懷中,林傾城輕聲呢喃道:“夜,你知道嗎?寶兒告訴我,咱們的孩子會是個女孩……”說着說着林傾城竟然睡着了。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生死薄的吟誦讓林傾城無語:“你一本書還裝什麼憂鬱,節日,是活人的節日,你頂多是一靈物,級別差着呢。”

生死薄的書頁合上,繞着林傾城轉了一圈,不滿的看着她。

林傾城沒有理會生死薄的不滿情緒,接着問道:“我問你,你認我做主人,但有人想要得到你,豈不是玩完?”

“理論上是如此。”生死薄說道:“但生死薄與你的淵源如此之深。其他人能比嗎?如果血脈相連,別人就算拿走,也未必能讓我認主。”

“血脈相連是指什麼?”林傾城問道。

“血脈當然是指……血脈。”生死薄不耐煩地說道:“就像可以隨着血緣繼承,你與我的牽絆最深,我一直封存在你的身體裡,我對你是有感情的!”

林傾城不禁笑了起來,“一本書還懂得談感情。”

“唉。你的身體就像我的家。我當然對你有感情啊!”

生死薄的書頁嘩嘩翻動。抖動幾下,繞到林傾城身前,繼續說道:“我有保護你的本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哪怕我離開,僅我留下的殘餘靈力也能護你的平安。除了你以外,只有一個人可以操縱我。”

“誰?”

“除了你。我只認你的血脈,這麼說,懂了吧?”陰陽書懶洋洋地說道:“說了有什麼用,你還沒成親。孩子?八百年以後吧。”

“呸呸呸。”林傾城說道:“我知道會有個女兒。”

生死薄居然打了一個呵欠:“好好好。”

林傾城從夢裡醒來,一轉身跟睡在旁邊的夜月撞了一個滿懷,林傾城吐槽道:“又賴在我這裡不走。想挨家法了?”

“不敢,老婆大人。”夜月摟着林傾城的腰。臉貼過去:“親一個。”

林傾城的手指尖在夜月臉上揪了一把,扯出一個紅點,俏皮地說道:“好了。”

夜月眉頭一皺,將林傾城扯進懷裡,這惹得林傾城臉脹得通紅:“你,你幹什麼?”

“你說呢……”夜月說道。

此時屋頂,一個火紅的影子落在一片白雪之上,顯得格外醒目……

屋裡纏綿悱惻的兩人如同兩個糖人兒粘在一起,無法分離,頭頂傳來“啪”地一聲,兩人停止動作,不約而同地擡頭,林傾城說道:“大概是雪太重,壓碎了瓦片。”

“等天晴了,去好好修修。”夜月手掌劃過林傾城的臉龐,兩人額頭挨着額頭:“時間過得真快,城兒,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好像已經走過了一世,記住我說的話,有我在一天,絕不會鬆你的手,明年,後年,以後許多年,我們都要一起走下去。”

屋頂的紅影化爲一灘血水,緩緩地從雪上滑落,眼看就要落下去,卻在落地前一刻化爲烏有,消失無蹤。

第二天,那個鬼線人忽然出現在夢白幾人的面前。

“夢白,陰間派了不少鬼兵駐守在四地。”鬼線人說道:“聽說有什麼東西跑了出來。”

“是什麼?”玲瓏好奇道。

“只是聽說那東西是從陰陽河裡跑出來的。”鬼線人說道:“不過,依我看,他們這次藉故守住四地,也有些順風使,防着生死薄。”

“他們果然動起來了。”夢白說道:“雖說生死薄內容不明,陰間提防也是理所當然,但是他們未免太謹慎了,真是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生死薄會對他們造成影響,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人?”

鬼線人說道:“他們越謹慎,說明,越有事情會發生,你們最近小心一些吧。”

夢白感謝了鬼線人,給了他兩根特效香燭,鬼線人高興的走了。

“不小心跑出來的東西,小心它。”夢天說道:“總覺得這裡四面八方都有敵人,隨時隨地會涌來。”

此時,四周變得嘈雜,午夜的鐘聲撞響,夜間十二點到來。

聽到四處傳達的歡呼聲,林依玲放下酒杯:“又老一歲。”

夢天淡淡一笑:“我陪着你一起老。”

林依玲的心猛然動了一下。

此時,林傾城和夜月,玲瓏和夢白,這兩對小情侶正相擁在院子裡,看着院門縫隙間露出的煙火,外面想來一定熙熙攘攘,但林傾城更喜歡此刻小院的靜謐。

忽然,那條血線像一條揮舞的長鞭,在空中甩來甩去,突然落向地上,化作無數條血紅的長蛆,它們在地上躍動着,用盡全力朝他們躍過來。

這東西讓林傾城的頭皮發麻:“這東西我見過,寶兒的嘴裡曾經吐出血蛆,這些東西和她吐出來的一模一樣。夢大哥,是種鬼樹的傢伙。”

夢白沉聲道:“別亂動。”

“這東西好奇怪,沒有一點陰氣,可能不在五行中。”林傾城提醒道。

夢白明白了,心中慶幸上次用來對付金翅飛蟬的盒子還有,當初覺得盒子太可惜,所以後來又找當初的工匠打了一個。以備不時之需。

他當下將林傾城三人護在身後。掏出那個有機玻璃的盒子,那些血蛆重新彙集在一起,爭先恐後地聚攏。一條足有手臂粗的血蛆赫然在目,“砰”地一聲,血蛆的身子炸開,血線在空中甩出來。飛速地飛向夢白,卻沒有如預期般衝向揹包。而是攻向林傾城三人!

林傾城下意識地揮手,手腕上的梵文手串亮了,一道白光劈過去,將血線一斬爲二。夢白將那個盒子打開,直接迎向血線,隨着血線的弧度一點點收過去。簡直分毫不差,夢白將有機盒子封上。那盒子原本是通透的,從外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些血線匯聚成一灘血色的影子,然後化爲密密麻麻的血蛆在裡面蠕動。

夢白搖搖盒子,裡面的東西浮動卻沒有傳出液體應該有的響動,“不愧是五行之外的東西,不具備五行之水的特性。”夢白說道:“看來潛藏在陰間的傢伙已經沉不住氣了,可恨,到底是誰,我現在只能排除忘憂,因爲他身高不夠。”

“寶兒的嘴裡也有血蛆,如果,”林傾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話:“如果那個傢伙可以操縱血蛆,能夠操縱鬼樹,是不是也能夠控制寶兒,給出的情報是真的嗎?比你高半個頭是典型的特徵,會不會誤導咱們?”

林傾城不願意這麼想,但仔細想想,當初寶兒消失得莫名其妙,中間是否有隱情,她無奈地笑笑:“夢大哥,人心叵測,鬼心也叵測。”

“這是件好事,他沉不住氣了,咱們快要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了。”夢白說道。

手裡的盒子在微微顫動,夢白拍了一下說道:“帶你們回去研究一下。”

夢白回到房間召喚來鬼線人,讓他幫着打聽血線的事情。

過了不大會兒的功夫,鬼線人就回來了,據他打聽到的情況,那個紅線最早從萬隆酒樓附近的一個靈媒的院子裡的草人身體裡竄出去,然後找到了一箇中年男人附身,有個小鬼正在附近,看個正着。

第二天一早,夢白幾人去找萬隆酒樓附近的靈媒,大年初一不拜年,夢白一進門,就把正盤腿打座的靈媒扯到地上,摔了他一個大跟頭!

靈媒頭上起了一個大包,氣得從地上爬起來,看清楚來人,怒喝一聲:“夢白,你搞什麼鬼?”

“這話我問你纔對。”夢白怒氣騰騰地說道:“昨天發生啥事?”

靈媒一怔,夢白又補一句:“你心裡清楚。”

“不是,”靈媒心驚膽顫:“那事和你沒關係吧,我才收了人家兩千塊。”

“別說錢,不是自己抓的不關心,說事。”夢白一聲令下,靈媒嘆息一聲:“前天傍晚來了一個人,挺奇怪的,可也沒附身,別看我這樣,我能感覺得到,進門就讓我準備一個稻草人,按釘頭七箭書裡的草人做,找一地方立一臺子,臺子上扎個稻草人,草人頭上頂一盞燈,腳下面放一盞燈,和你無關。”

“帶我去看看。”夢白說道。

靈媒摸着自己的腦袋,帶夢白幾人去了後院,一米多高的草人立在一個盛滿灰的腳盆裡,草人編織得緊密,上面寫着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繞臺子轉了一圈,夢白百思不得其解,這草人的確沒有異樣,靈媒不知情與自己有關,但是,挑開草人,裡面還有一點殘留的血跡,靈媒的臉綠了:“我發誓,不知道咋回事。”

“燒了。”夢白說道。

靈媒一驚:“給我錢的人說了,七天之內,這個稻草人必須安然無恙。”

“啪”,一張銀票甩進靈媒懷裡:“燒!”

靈媒找來白酒灑上去,一點火,稻草人傾刻間化爲烏有,夢白感覺揹包裡傳來咕咚一聲,取出剛纔的有機玻璃盒子一看。裡面紅通通的東西消失了,裡面空空如也,如嶄新的盒子一般。

果然,這稻草人是那紅線的寄身之地,鬼線人的情報沒出錯,此時,靈媒閃到一邊興奮地看着銀票……

突然。夢白的手握住銀票。靈媒掙脫了幾下沒擺脫掉:“怎麼,反悔了?”

“弄稻草人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中年男人,長得挺周正。生臉,絕不是咱這圈子的人。”靈媒說道:“我保證。”

“拿良心保證?”夢白挖苦道。

“他走路同手同腳,步子不穩,我懷疑他被鬼附身。拿白糯米試了一下,他踩着白糯米過去的。一點事兒沒有,那就是不是鬼附身,拿錢也利落,”靈媒說道:“不是鬼。那是什麼?”

“其它的不在五行之中的東西。”夢白轉而笑了:“新年快樂。”

目送幾人走出去,靈媒看着地上的灰燼,心裡一抖。趕緊找來工具清掃了,然後大門緊閉。門上貼上符咒:“四方神靈保佑。”

思來想去,靈媒在門口掛上“謝絕訪客”的牌子……

夢白幾人回去,按照稻草人上的生辰八字算出這是個名叫柳青的中年男人。

夢白幾人一番合議,決定去找這個叫柳青的男人。

柳青,本城的大富商,夢白幾人很快就找到了柳宅。可沒想到,柳青病了,一概不見訪客,幾人只好又先回去。

夢白覺得柳青病得不正常,沒準是血線附身所造成的。

幾人一合計,決定夜晚悄悄溜進柳宅去探個究竟。

入夜,夢白幾人趁着夜色,摸黑從柳宅後門的院牆翻牆而入。

只見此時從一個房間裡走出箇中年婦人唉聲嘆氣,看穿着像位貴婦人,夢白幾人互望一眼,等那位婦人走遠,幾人就進入了那個房間。

房間裡,牀上躺着一位面色枯黃,病入膏肓的中年男子,幾人上前一看,此人正是柳青。想必剛纔那位中年婦人就是柳夫人。

她剛剛來探望便離開,只留柳青獨自一人呆在房間,他現在只有微弱的意思,無法開口與人交流。

隨即,夢白伸手按在柳青的大小週天處,果然,有股氣流正雜亂不堪地浮動,這正是血線附身造成的!

“果然是。”林傾城見着夢白的表情便知道一二:“抓緊時間逼出來。”

夢白的面色複雜,搖頭道:“不行。”

“爲什麼?”林傾城說道。

“現在這股生氣吊着這人的性命。”夢白說道:“這麼和你說吧,我們每個人出生原本就有一股氣,這是我們的本源之體,但是,血線化爲一股生氣額外進入人體,這就造成這個人有兩股生氣,和其他人不同。”

“這人看樣子已經病入膏肓,本體的那股生氣消耗怠盡,但因爲有第二股生氣的原因,他還留着一口氣,並且維繫了不長時間。”夢白感慨道:“現在逼出血線化成的這股生氣,只有一個後果——死。”

“那我們豈不是成了殺人兇手。”林傾城知道夢白爲難的原因了:“看來,咱們必須等。”

此時,房間的門拉開了,見到他們,來人驚愕道:“你們是什麼人?”

夢白倒打一耙:“你又是什麼人?”

兩人語氣對不上,再看來者,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小夥兒,個子與夢白一般,穿着一襲藍色的長衫,五官周正,也算一枚帥小夥兒,看到林傾城,突然嘴巴微張,伸出一根手指:“你!你是林傾城?”

“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林傾城有些詫異道。

“好久不見,傾城,你都把我忘了?我是你上私塾時的同學柳陽啊!”

林傾城思索了下,她這具身體的記憶裡好像還真記得柳陽這個名字,於是,她笑了笑說道:“柳陽,好長時間不見,你有些變樣了,我剛剛一時沒認出來。”

“你們怎麼在我父親這裡?”柳陽狐疑道。

“他是你父親?”林傾城說道:“是有人請我這個朋友來治你父親的病。”

“如果進門看到兩名全然陌生的人才意外,既然是你,就沒什麼了。”柳陽用眼角掃向夢白幾人:“他們是?”

夜月此時被擠到邊緣,莫名從主角到了男配,心中有些窩火,林傾城猛然握住他的胳膊:“這位是我未婚夫,夜月,對了,我們已經訂婚了。那兩位都是我的朋友,夢白和玲瓏。”

柳陽的嘴巴微微張開,良久才合上,眸子裡已經掩不住地失望:“訂婚了啊。”

林傾城說道:“是啊!夜月對我很好。”

“祝你們幸福。”違心的祝福聽上去咋這麼彆扭呢,夜月覺得這個叫柳陽的一字一句間都有一句潛臺詞——分手,快分手!

這還算是好的,萬一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夜月並不知道,此時柳陽已經在心中將他與牛糞劃上了等號,曾幾何時,不,直到現在,如清晨露珠般清純的林傾城是自己的女神,以前是,現在還是,茫茫人海,以爲再也遇不到。(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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