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手指將血吸出來,然後拿了一張帕子包好,彎了幾下,這個造型真醜。
然而自己包的扎,醜也要忍着。
我盯着帕子上那些紅點,剛剛不小心沾上了,好在我花並沒有繡多少,我轉了幾圈,貌似也不是沒法拯救了啊。
何況給自己用的就別那麼挑剔了呀,我自我安慰的這麼想着。
我興致勃勃的拿起針換了線,然後小心把之前繡的拆了一點點。
本想着繡幾朵小雛菊就好,現在改繡成了梅花,得虧我閒的無聊之前又沒繡太多,最重要的是,我就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而已,不是什麼別的大事。
白芷端來點心的時候,我沒繡兩針,我擡頭看了她一眼,本想再安慰她一句的,眼睛立即掃道她旁邊的府醫。
我不解的看向白芷,“這是……”要幹嘛?
白芷愧疚的看着我,“娘娘,奴婢擅自去請了府醫過來,請您不要見怪。”
我:“……”
其實我真的沒有怪她,而且就被紮了一下而已,雖說當時確實挺疼,但是又不嚴重,爲啥白芷這麼大驚小怪的?好像我就是一個瓷娃娃似的。
“沒事,你起來吧,”說着我看向府醫,“那就勞煩府醫幫我看看了。”
我伸出手,府醫朝我恭敬一揖,然後小心解開了帕子,隔着帕子幫我小心的看了又看。
“抹些藥膏,大約明日娘娘的手就會痊癒,娘娘可以放心了。”
呃……你不這麼說我也放心,就這麼點點的傷口,難道我還會血流成河不成?
“多謝大夫。”然而我還是要維持一個溫和可親的假象,不然白芷恐怕還會愧疚難安。
大夫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瓷瓶,白芷接過然後小心替我抹了藥膏,然後細心的幫我包好。
我看着那個蝴蝶結彎了彎手指,好像沒啥影響的,就是看着有些吸睛,不自覺的就會把眼睛瞄過去。
我拿繡繃掩住了,然後繼續道:“白芷,送送大夫。”
府醫朝我拱手一揖,我也微笑點頭等他們兩都出去以後我立即鬆了一口氣,這麼裝模作樣的,實在不適合我這種人。
我拿起針線,然後繼續繡花,只是翹着食指怎麼都有些彆扭。
我以爲自己這一天就這麼打發過去了,沒想到沒多久風敏就跑了過來。
“姐姐,聽說你手傷着了,可好些了?”
人未到聲先到,我擡起頭,風敏小跑着進了房門。
我放下繡繃,然後起身拉住她,“跑這麼急做什麼?我又沒事,就是不小心紮了一下而已。”
“我看看!”風敏伸手抓住我的手,然後飛快的拆了帕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被扎一下嘛,我哪有這麼嬌弱啊。
不過……
“誰告訴你我手受傷了的?”我疑惑的看着盯着我手眼淚汪汪的風敏。
“白芷啊,她派人來通知我的,姐姐,你還疼嗎?”
“不疼啊,就是包着好玩而已。”我大大咧咧的說道,反正事實也就是這樣。
風敏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姐姐,你居然覺得不疼嗎?哥哥說你是公主,公主不都是比我還要嬌滴滴的嗎?”
我:“……”
那真是抱歉啊,我這個就比較慘兮兮的,蘇宴那麼大我都沒死,這點傷算什麼?不過風敏的話確實令我自己也疑惑起來。
我真的是一個公主嗎?不是傾荽把我敲暈然後拖上花轎的?
呃……這麼想想,好像也不是沒可能,比如原本她們的公主有了心上人加上又不想守活寡,就讓我這個替身過來了,誰知道我中途失憶了神馬的。
好胡扯……我自己都有些佩服我自己的想象力了,要是我不是,傾荽大可以不必如此客氣。
說不定還會把我賣給蘇渣渣,然後蘇渣渣光明正大的虐待我,接着琉璃國肯定不敢吭聲,繼續維持表面的平靜神馬的,然後蘇渣渣心情不好的時候再去攻打琉璃。
噗!怎麼還越想越遠了呢!我掐了自己一下,然後立即從奇奇怪怪的幻想裡面掙脫了出來。
“你想多了,”我輕輕拍了風敏的頭一下,“我要是不是公主,腫麼可能這麼美貌又高貴?”
對,我就是有這種**自信~
風敏看了我一眼,“說的也是,不過姐姐脾氣真好,沒有哥哥說的那些貴族的臭脾氣。”
你哥還真是啥都跟你說啊,還好是我,要是換個小氣的,估計會暗戳戳的記上一筆。
我伸手戳了風敏的臉一下,“這話也就在我面前這麼說啊,要是換了別人,肯定給你小鞋穿。”
“什麼是小鞋?”風敏不解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我腫麼知道啊,就是順嘴一說而已啊,不過這種時候也不好暴露我的無知。
“嗯……呃,就是那種特別小的鞋子,不和腳的,穿上肯定腳疼!”我越說越堅定,“所以你千千萬萬不要在別人面前這麼說,知道嗎?”
風敏愣楞的點頭,似懂非懂的看着我道:“聽起來給別人穿小鞋的都很歹毒呢,要是不和腳的小鞋,那穿進去得多疼啊!”
我點頭,我就是這麼機智!
我走回椅子邊上,然後拿起旁邊的繡繃,“今天和那條大蛇玩的開心嗎?”
風敏興致勃勃的點頭,“據說神獸是有名字的,哥哥正在幫它找回來呢。”
“怎麼找?”我拿着針十分不解。
風敏坐到我旁邊,“哥哥寫了好多字!然後挨個念一遍,要是神獸搖尾巴,那就是這個名字了!”
我看着風敏興致勃勃的臉,頓了一下,才道:“挺好。”
這年頭,美女都沒一條巨蛇吸引人嗎!太慘烈了。
爲自己默默心疼一把。
“姐姐,你要不要去看看?”風敏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笑道。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拒絕了,風如公子明顯的不想看到我,何必去他面前扎眼?
“你自己去吧,這幾人我想好好的繡花。”
風敏哦了一聲,聽起來有些失望,我摸了摸她的頭,心裡有些愧疚,畢竟我確實是喜歡這個小姑娘的,脾氣契合的人,這個世界上,我遇到的實在太少了。
風敏走後,我繼續繡花,卻沒有了之前的興致勃勃,只有滿滿的心酸。
白芷忽然開口道:“娘娘,您要不要喝口茶?”
我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白芷,“嗯,放在那裡吧,我這兒也不需要伺候,你出去休息吧,要是我有事自然會喊你的。”
白芷愣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也沒說,而是告退離開了。
沒有外人在了,我看着繡棚,放下針線,開始有些猶豫。
這明顯不是我想過的日子,只是我背後有琉璃那麼多百姓還有父皇母后,哪怕我總是忍不住自己的渴望,有些事情,還是由不得我的,一日不確定蘇宴是不是拋棄我,我一日不得自由。
不過在風如公子府裡,比在太子府要自在許多,何況蘇渣渣似乎一時半會兒懶得搭理我,這樣難得的緩和一下,我還是很珍惜的。
我拿起繡繃,然後繼續繡花,過一天少一天的自由日子啊~
計劃泡湯真的很不爽!不過誰讓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那麼一下就吐露出來了呢。
我一邊鄙視自己,一邊繡花,一邊吐槽,倒也沒那麼有閒心了。
那幾朵桃花繡好的時候,我剛剛把線剪掉,暗衛就忽然出來了。
我一臉懵逼的看着暗衛,今天啥日子,他咋出來了?
暗衛雙手捧這一封信,我看了一眼。
“給我的?”快說不是。
“這是殿下交代給娘娘的。”
“……哦,那你放下吧。”我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暗衛又往上捧了一分,“殿下交待要屬下看着娘娘看完。”
我懶得爭辯,拿起信封拆開了,展開信以後,上面啥也沒寫,就幾個破字。
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將信紙朝那個暗衛翻了過去,“我看完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暗衛驚恐的看着我,“屬下不敢。”
我將信紙撕吧撕吧,然後站起身一把朝暗衛丟下,紛紛揚揚的紙屑灑在了暗衛頭上還有身上。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既然沒有話說,那就把這些髒東西收走吧。”
暗衛應是,然後將紙屑撿了起來,一閃身消失了。
我拿起繡帕,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然後收了起來。
我非常討厭蘇宴,明明不喜歡我,還老是佔我便宜!喜歡我男神,偏偏又在他面前要我配合他秀恩愛,腦子有病不足以形容蘇宴,現在又給我一封信讓我安分點,說實話,我不撒撒氣,簡直就要提刀衝回帝都讓他殺了我了。
我打不過他還是不指望殺了他了,何況這是他地盤,我要是敢對他怎麼樣,收拾我簡直不能更簡單。
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出門走走,雖然之前那條大蛇把院子裡很多花草毀的不忍直視,不過到底還有剩下的不是?
我走到一株月季面前,然後摘了一朵下來,懶懶的把玩着,這幾天風如公子躲我,而風敏白天幾乎就粘在那條蛇旁邊,我確實有些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