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小心呵護,半月足矣。”
我抿了抿嘴脣,之前幾天御醫說的差不多也是這樣,可是我總覺得不太可能。
“知道了。”
御醫看着我,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
丫鬟送走了御醫,我出了書房,蘇宴並不在,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在院子裡轉着圈,肚子還漲着呢,我需要好好的讓自己消消食。
這麼一折騰,我覺得很有必要和蘇宴好好說說,我可是希望好好相處的,要是他還是不準備放過我,那麼早說。
把我當猴戲耍作賤,真以爲我有那麼蠢嗎。
遲遲沒有癒合的手腕讓我有些煩躁,而且我已經盡力配合了,蘇宴總是莫名其妙給我甩臉色,再好的脾氣也會覺得懶得伺候。
一圈,兩圈,三圈,走了不知道多少圈,我的肚子總算沒有那麼漲了,我趕緊喝了一點水,渴死我了。
放下小茶杯,我看向一旁的丫鬟,“殿下呢?”
“殿下在花園賞花。”
我點了點頭,讓她呆着,然後單獨準備去花園,雖說蘇宴說她並不能把消息遞出去,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圓滿,因爲意外和萬一就是用來讓人明白自己以爲的萬無一失,那就是笑話。
在花園沿途遇到修理盆景的花奴,我問了幾句,他們忙不跌的就告訴了我蘇宴的位置。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喝悶酒。
哦,並不是我和他多麼心意想通,他表現的實在太明顯了。
我嘆了一口氣,蘇宴的心思我幾乎從未猜中過,現在他這樣,我也不好上前,誰知道他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我手還沒好呢,剛剛還在疼,我纔不想湊上去給他當出氣的。
轉身毫不猶豫的往回走,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喊丫鬟給我剝了一些橘子,又甜又香的橘子,讓我覺得心裡的火氣似乎沒有那麼大了。
相安無事一下午,晚上我洗澡的時候,丫鬟替我邊擦身邊道,“娘娘的手腕可需要奴婢給您揉揉?”
“不用,這會兒不疼,等下按按肩膀就行。”
我一向喜歡享受,雖然人不是我的,可是蘇宴把我打傷這麼多次,我吃他的那麼一點算什麼?
也就琉璃弱蘇宴纔敢這麼對我,要是琉璃強大,哪怕只是稍遜色一點,我也可以過的更有尊嚴一點。
不輕不重的力道,我享受着,享受着,就覺得睏意上涌。
再一次差點睡過去以後,我趕緊道,“你不用捏了,拿水過來替我淋一遍就行。”
“是。”
穿好中衣,披上披風,我出去的時候蘇宴並沒有回來,等了一會兒,他還沒有回來,想着白天的事情,我猜他有可能不想過來,便讓丫鬟滅燈然後替我關上門。
曬過的被子,蓬鬆柔軟又暖和,我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空無一物的夢境,我坐在其中,覺得時間過的飛快。
反正我是被丫鬟喊醒了的,睡眼稀鬆,由着丫鬟替我洗臉擦手然後穿衣服,簡直就是衣來伸手。
坐到梳妝檯前,我有些發愣,“這面鏡子,是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
回想了一下,昨晚似乎並沒有?
“這是殿下派人送過來的,只是那會兒娘娘您睡着了,所以沒看到,殿下可是真心的心疼您呢。”
不知道應該感概丫鬟的純真,還是吐槽蘇宴的神經,昨天打我一棒子,今天這是給我紅棗嗎?
其實他大可不必做這些,戰國一日比琉璃強大,那麼我一日就只能乖順。
我也可以找機會殺了蘇宴,但是兩次沒得手不說,真得手……等待琉璃的只會是滅頂之災。
我看着鏡子裡的女子,之前的銅鏡映照已經很清晰了,這面鏡子卻更加清楚,我都以爲我對面是坐着別人了。
第一次這麼清楚的看着自己的臉,我覺得有些陌生,也有些彆扭,想到送來的人是蘇宴,更是覺得隔應想慌。
閉上眼睛,把那些我每天總會想的事情統統甩在一邊,再怎麼想,我還是清楚,蘇宴站着一個絕對的有利位置,而我,看似身份最貼近他,可是我和他最疏遠。
“梳頭吧。”
“娘娘你真漂亮,怕是再也沒有比你好看的女子了。”
好聽的話會讓人開心,鏡子裡的女子眉目如畫,肌膚光滑白皙,倒是一個美人,但是最美……這世界上漂亮女子可就多了。
誰知道哪個就比我還要漂亮呢?
“梳頭吧,這些話以後就不用說了。”要是當着別的女人這麼說,恐怕那些女人都會厭惡死我。
哪怕其實我並不怎麼出門,有些事情,有些話,不能做不能說,不然說不定碰上一個心眼小的天天惦記着怎麼修理我。
有一個蘇宴已經夠嗆的了,誰要再去和那些心眼更小的女人相處。
一大早起來就心塞,誰能有我倒黴。
我看着丫鬟給我捥好的頭髮,更心塞了,但是丫鬟沒有梳錯,我也不是那種自己不順就千方百計找人撒氣的。
哦,真氣炸的時候這個就不一定了。
坐到飯桌上,看不到蘇宴,我一時還有些詫異,不過隨即想起來,今天他要上朝,估計早就走了。
我的腦子果然壞掉了嗎,最近總是迷迷糊糊的,果然是沒有睡好,待會兒再睡個回籠覺的。
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粥,配上小菜,簡直美味,加上沒有蘇宴,這令我欣賞美味的心情更加的好了一點。
吃過了飯,我摸了一下肚子,然後轉頭就漱口然後繼續脫衣服睡覺。
丫鬟看了我一眼,“娘娘,這剛吃過飯,您這樣會不會不舒服?”
我打了一個哈欠,“困,你出去。”
丫鬟小聲道:“是。”
丫鬟替我拉了拉被子,我自己撲騰幾下,就側身睡了過去。
其實我並不是困,而是覺得頭又些迷迷糊糊,沒有睡好那麼就應該多睡,又沒人打擾,丫鬟關好窗戶以後,屋裡的光線就暗了許多,我睡的也就更踏實了。
不過我睡了沒一會兒就做了夢,然後迷迷糊糊醒了幾次,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我反而覺得有些疲憊。
揉揉自己的額頭,我起身下牀,丫鬟聞聲,在外面輕輕敲了幾下。
“娘娘可需要奴婢進來伺候。”
我覺得累的慌,可是睡覺的話似乎也並不合適。
“進來吧。”
幾個丫鬟魚貫而入,見到我都是福身道,“娘娘安好。”
我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起來吧,替我洗漱更衣。”
重新穿戴整齊,我起身往院子走去,渾身有些痠疼的感覺,頭也有些昏,可是又不想睡覺,只好繼續在院子裡慢慢的走,希望自己趕緊緩和過來。
丫鬟們站在一邊,低着頭看起來十分溫順,但是我只要一想到,說不定皇后派出來的丫鬟不止那麼一兩個,就覺得沒什麼心情去關注她們需要什麼。
走了好一會兒,我才覺得自己緩過來了,也有些累,走回屋裡,今天天氣可沒有那麼好,陰沉沉的不知道什麼時辰了。
我看向邊上的丫鬟,詢問了現在的時辰,然後皺眉,我明明睡了沒有多久,爲什麼會覺得這麼累呢?
我朝旁邊的丫鬟道:“你去請御醫來一趟。”
“是。”
有些緊張的等到了御醫過來,我把手放到小枕上面。
御醫小心的放了一個帕子在我手腕上面,然後才搭上手。
過了一會兒,御醫道:“娘娘身子不錯,再調養調養,想必沉珂盡去,傷也會痊癒。”
我皺眉,“沉珂?這是什麼意思?”
御醫笑道,“娘娘不必緊張,只是您先前受了內傷,並沒有完全養好,臣送來的藥並不是只是延續手腕加速斷骨重新長好。”
我心裡一鬆,還以爲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病,那麼這幾天我身體裡面隱隱的不對,應該就是以前的傷並沒有完全好的緣故
知道自己並不是得了什麼奇怪的病,我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御醫拿出銀針,又開始替我鍼灸,其實我非常好奇來着,這麼長的針,他紮下來,其實感覺並不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但是這種話怎麼好問出口?
送走了御醫,心裡的石頭搬開,整個人都覺得輕鬆許多。
連帶丫鬟中午吃個東西就給我刷一下蘇宴對我的好,也沒有之前那樣令我覺得煩躁了。
下午蘇宴回來的時候,我本想過去和他說清楚的,只是他似乎忙的很,我見到他他走路都急匆匆的,身後還有好幾個身穿鎧甲的人。
因爲離得稍遠,加上我和他隔着一些東西,所以我看到了蘇宴他卻並未注意到我。
本想和他說關於以後怎麼相處的事情,現在倒是沒法過去了。
和替他們看守的小廝打了兩聲招呼,我回到院子,然後讓廚房做一些蘇宴喜歡的,我已經打算今天要是不說好關於以後的事情,那麼就不睡覺!
喊來說書人替我讀之前蘇宴買的遊記,裡面記載了前輩們專門上山下河的經歷,如我所想那樣,其實很有意思。
這麼打發時間直到該用晚飯的時間,蘇宴終於忙完了,然後坐在我的旁邊,看起來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