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然後出去了,我坐起身,剛剛那個聲音沒有再出現,可是我心裡卻止不住的害怕,那種帶着刻骨的恨意,尖銳的叫聲,好像是從我心裡傳出來的。
怎麼會這樣?
若是以前也就算了,如今我和蘇宴算是和平相處,雖然有時候也會想抽他,可是遠沒有到非要殺他的地步。
可是感覺是騙不了人的,直到現在我的心裡還是有些怨恨……
因爲這件事,我和蘇宴的關係又僵硬起來,準確來說是我單方面的想要避開他。
雖然平時生活沒什麼大問題,可是失去記憶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我的心裡多多少少都會在意,如今,我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蘇宴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我因爲不敢面對他,所以並沒有仔細觀察,只是焦急的回想以前,可是無論我怎麼像,以前就像是被隔在一個我永遠也無法到達的地方一樣。
想不起來,我開始變得越來越焦躁,蘇宴也變得越來越沉默,過了沒兩天,蘇宴就帶着我出發離開了這裡,去往下一個地方。
我知道他肯定是並不想這麼早離開的,只不過我沒有辦法去問,老實講,我甚至有些不想面對蘇宴,總覺得靠的他太近那個尖銳的聲音又會出現,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馬車一路急行,這一次我離蘇宴遠遠的,要不是出行的馬車並沒有準備空的,說不定我會去別的馬車上坐。
而一連好幾天,那個聲音也並沒有出現,當然,我的記憶也絲毫沒有恢復,那個聲音像是錯覺一樣,讓我倍感難受。
這還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蘇宴似乎比我還要焦躁,他開始對那些丫鬟發火,好幾次我都撞見他無故發火,雖然那些丫鬟並沒有受到什麼過分的處罰,但是還是讓我心驚膽戰的。
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我和蘇宴之間隔着一樣,而蘇宴看我也越來越緊,簡直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把我栓在身邊一樣。
我雖然覺得有些不能接受,但是也沒有拒絕,甚至想要再接近蘇宴看看,我想知道,蘇宴以前,是不是和我真的有過什麼。
馬車停下,蘇宴說要在這裡住上幾天,我張了張口,還是叫住了蘇宴。
“可以帶我出去走走嗎?這幾天在嗎車上趕路,我覺得有些難受。”
蘇宴表情說不上高興,甚至有些猙獰的同意了。
我當做沒看見,然後和蘇宴沿着小路,一直走,直到走到了一個湖邊的時候我有些覺得熟悉。
想了半天,纔想起,我似乎,夢到過這裡一次?我好像曾經和什麼人來過這裡一次。
“你在想什麼?”蘇宴開口了。
我頓了一下,才道,“沒什麼,只是想出來走走而已。”順便看看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蘇宴緊緊的盯着我,他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舒服,“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搖頭,“沒有。”
這話算不上假話,但是說是真話也算不上,因爲我確實不記得以前,但是有一些感覺詭異的恢復了一點。
照理來說,我和蘇宴應該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可是那個突然出現在我心裡的聲音,讓我不那麼肯定了,想起蘇宴以前的反應,我總覺得,現在這個身份也許並不算我真正的身份。
可是要是不是,那我是誰呢?總不會是巫月晰或者巫國人吧?要是我真的是,那麼琉璃國的皇帝除非腦子有問題,不然絕對不會輕易的同意我過來和親,這簡直就是給自己國家招災。
所以我也不大可能是巫國人或者巫月晰,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身份是真的,只是或許發生過什麼事情,讓我憎恨蘇宴,可是想不起來,我也不敢真的去刺殺蘇宴。
偏偏蘇宴並不放過我,“你最近很奇怪,爲什麼避開我?”
我想了想,“我說我做了一個噩夢,所以擔心你會殺我,你信嗎?”
蘇宴似乎詫異了一瞬,“我爲什麼要殺你?”
我翻了一個白眼,本身就是胡扯的而已,何況就算是真的,我怎麼知道?要殺我的理由一打一打的,憑我以前乾的事情,蘇宴殺我光明正大說不定人家都會覺得我活該。
“都說了是做噩夢了,因爲太真實所以這幾天我有些怕你而已。”
蘇宴聞言似乎鬆了一口氣,“就爲這?”
我點頭,“就爲這啊,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對你動過手的,你就不擔心嗎?”
“不過是我放鬆了所以讓你有機可乘而已。”
我嫌棄的在心裡翻白眼,說的好像每天都和我親近的人不是你一樣,我怎麼沒見你怎麼防備?
蘇宴伸手掐了我一把,我條件反射一樣的後退了一下,不過到底沒有他手快,所以臉上的痛感傳來的時候我愣了一下,然後吃疼的使勁打了蘇宴一下。
不過那個聲音卻並沒有出現,這幾天我和蘇宴始終隔着一點,雖然不比前些時候那麼親近,不過也算親近,只是我心裡有事,加上沒怎麼面對,所以我沒有仔細注意,可是現在這麼接近都沒有反應,那麼是不是意味着,那天真的只是我的錯覺?
想到這裡我有些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見我走神,蘇宴又道:“怎麼了?還在擔心我會殺你?”
我搖了搖頭,“不是,只是臉疼,所以在想怎麼掐回來。”
“……你還是別想了,就你這種身手,我讓你一隻手你都不是我的對手。”蘇宴一臉不知道是憐憫還是好笑的看着我道。
“……”人堅不拆!
我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往回走,只是走了幾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個湖一眼,我記得夢裡是在這裡抓魚,應該有很多的吧?
蘇宴在我身後,看到我回頭,也隨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你在看什麼?”
我看了蘇宴一眼,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回走,原本就是想試試看看那天的情況是不是我的記憶,雖然沒試出什麼,不過念着蘇宴掐我還諷刺我的身手的份兒上,我決定還是單獨睡覺!
這種單身的日子才適合我這種人啊!誰要一個明太子暗流氓爬牀!每次都佔我便宜!要不是打不過他,我早就抽他了!
回到住處,我進去掃了一遍,這裡似乎佈置有些簡陋,古董瓷器什麼的沒有,古玩字畫也沒有,稱的上擺設的也不過就是一些木雕還有鮮花,這個時節的花朵總是很多的。
丫鬟們在收拾屋子,其實很乾淨,只是在擺放一些東西而已,不知道蘇宴什麼時候弄的,我都沒有注意到馬車裡擺了這些東西。
這裡並不大,準確來說,比我買的那個院子還要小,甚至沒有花園,後院裡面也是菜院子,看着倒是長的不錯,不知道是蘇宴跟人買的,還是讓人在這裡一直照顧這,看這個屋子還挺新的,應該沒多少年。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宴意外的並不在,而是不知道去了哪兒,讓本來發愁晚上應該怎麼把他關在門外的我鬆了一口氣,這樣不用我想辦法的好事,真的想每天都發生啊!
火速吃完了飯,我立即沿着那條小路拿着屋裡的水桶魚竿顛顛的趕緊跑了過去。
身後還有丫鬟給我拿着魚餌。
我迫不及待的甩魚竿然後等着魚上鉤,只是可惜,興致勃勃的我遇到了興致缺缺的魚,一直到天色暗的我必須回去,也沒有魚上鉤,只好遺憾的回去洗澡然後睡覺。
沒有蘇宴就是好,我睡了一個舒服的懶覺,然後非常開心的繼續去釣魚,丫鬟還扛着一把巨傘給我撐着。
不同於昨天,今天的魚非常的好釣,而且個個巨肥,連釣了十幾條,還撈了不少蝦子並且抓了幾隻螃蟹,雖然沒打算吃,但是也算滿載而歸了!
心滿意足的我,回去就看到蘇宴坐在屋裡喝茶看書,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宴朝我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挪到我手裡的水桶,似乎表情有些開心。
但是並沒有吭聲,而且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讓本來想要炫耀的我非常的生氣。
至於氣什麼……我怎麼知道啊?
倒是跟來的廚子很興奮的拿着我釣的魚,做了不少菜,還有大半都被養在水缸裡,似乎打算以後再弄。
下午的時候,我又去湖邊了,不過並不打算釣魚,這麼好的天氣,這麼好的景色,當然應該享受啊,我本來就是出來蹭吃蹭喝蹭玩的!
理直氣壯的把蘇宴丟下,我帶着會划船的丫鬟,讓她撐船,然後我自己躺在一邊,眯起眼睛睡覺。
睡足了纔起來觀察水底世界。
清澈見地的水裡,總有很多驚喜,我還看到一條蛇匆匆忙忙的游過去呢,不過看樣子它應該不是水蛇,只是無意中掉進湖裡然後不得不游泳然後準備上岸的。
還有水草和魚蝦一類的東西在水下,看起來安逸又自在。
看了一會兒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到一個河蚌!在緩慢的遊動,說遊動其實是在水底慢慢拖着殼蠕動。
“夫人,老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