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離下一站並不遠,蘇宴很快就帶着我到了定好的住處,御醫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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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又受傷了,御醫看蘇宴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奇怪,蘇宴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收回了眼神。
我有些同情御醫,但是更同情我自己,當時我幹嘛要衝上去!萬一暴露了我會巫術這件事蘇宴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我可不會覺得蘇宴會是那種特別喜歡憐香惜玉的人,更別說這傢伙對我總是奇奇怪怪的,我又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什麼,眼下,也只能插科打諢,矇混過去了。
不過……真的好疼啊!
我眼淚汪汪的看向御醫,“會不會留疤?”
御醫頓了一下,估計在憂鬱要不要撒謊騙我,他臉上爲難的表情太明顯了。
“娘娘,這傷未必會留疤,只是這時間就會很長……”
御醫的話讓我愣了一下,原來他在猶豫的是要不要告訴我這疤痕養好很費時?
頓時我就升起了一股希望,雖然這傷並不在明處,可是留在胳膊上,我也覺得礙眼,我不喜歡自己有這種瑕疵。
想到這裡我趕緊道:“沒關係,你只管治就是了,我,本宮不怕等!”
蘇宴坐在我旁邊,忽然捏住我的胳膊更加用力了,我本來就疼,還被他這麼對待,心裡的委屈就越發的濃烈了。
這人不知道感謝我也就算了,怎麼還給我苦頭吃?難不成他以爲那些人是我找來的不成?
越想越多,越想越覺得氣悶,可是人前我不敢不給蘇宴面子,只能撒嬌示弱。
“殿下,我疼。”
蘇宴果然鬆開了一點,御醫佩服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道:“恐防箭上有毒,現在還是微臣先給娘娘號下脈吧?”
“……”也別把我說的那麼倒黴啊,以前可是蘇宴自己動手的。
回想起以前被蘇宴坑的日子,我就覺得自己好像腦子長坑了,平時遇到蘇宴脾氣收不住也就算了,這回可真的是拼命的去自己挖坑自己跳,我其實也不想這麼蠢的啊!
等下!我看向御醫,“我胳膊上血是紅色的,怎麼會中毒?”
御醫搖頭,“娘娘,中毒也未必會讓血液顏色改變。”
“真的?我不會醫術你可莫要騙我!”我還是不大信任這個御醫。
其實這很好理解,無關醫術或者別的什麼原因,我就是不信,硬要說,那肯定是剛來戰國的時候被坑的太慘的緣故。
然而不等御醫再開口,蘇宴已經給我手腕上搭上了帕子,然後示意御醫把脈,我看到那個帕子以後,一時之間居然也忘記追問御醫了。
太眼熟了,這不是我給風如公子繡的那個嗎?他居然一直帶着?!我想到這裡頓時渾身冷汗都下來了,這傢伙不是一直小心眼兒的記着吧?我都沒遷怒他,他幹嘛還跟我過不去?
“很疼?”蘇宴語氣有些冷。
我哆嗦了一下,這個時候必須點頭啊!我又暫時找不到別的藉口,也只能用這個先對付對付了。
好在蘇宴這時候大約是信了,反正就是沒有繼續追問我,所以我得以鬆那麼一口氣。
而御醫過來一會兒以後道:“娘娘並未中毒,只是胳膊上傷口有些深,應該需要縫合一下,只是縫合以後,忌諱有些多,不然傷口很容易留下疤痕。”
“要縫?!”我驚的差點跳起來,“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蘇宴一把把我按住,“別亂動!你血還沒有止住呢!”
啊?是嗎?不是已經止住了嗎?
我看向自己的傷口,蘇宴一直捂住了我的胳膊,這會兒居然隱隱的又開始滲透一些血出來了,可能是因爲是自己的血,所以我居然也有些後怕。
規規矩矩的做好,我就看着御醫拿針線過來,然後又拿了一些別的東西過來,我越看越害怕,最後只能哭哭啼啼的求蘇宴趕緊讓御醫停手。
“別鬧!傷口不縫癒合緩慢不說,你現在血雖然流的慢,但是一直如此你想讓我做鰥夫?”
然而我就是不講理,看着就嚇人的很的東西,哪怕本意是好的,我也不敢去輕易嘗試!
所以我邊掙扎,邊道:“有本事你試試啊!他要用針扎我不說,看看!那是線啊!線啊!會疼死道好嗎!我不幹!”
蘇宴有些無奈的看着我,然後果斷點穴,然後我的血就真的止住了,只是我也不能動彈,眼睜睜的看着御醫給我縫合傷口,這估計是我目前爲止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了。
這麼想的應該不止我一個,御醫冷汗直流的,時不時還會哆嗦着安慰我,雖然他每次安慰我都會嚇的肝兒顫。
然而再怎麼害怕再怎麼痛,傷口還是縫合起來了,看着有些恐怖,不過御醫陣腳不錯,清理了周圍的血以後,倒是……
還是很恐怖啊!活生生的人啊!這是我自己啊!我爲什麼要去撲蘇宴?我這腦子肯定是在坑裡摔傻了吧?他怎麼可能需要我救!
我有些崩潰的一直盯着胳膊上的傷口,害怕的瑟瑟發抖偏偏停不下來,最終還是蘇宴直接點了我的穴道,這才讓我睡着了。
做夢的過程非常糾結,而且異常辛苦,而我醒來,蘇宴就一直在我旁邊守着,幾乎是我一睜眼就看到了他。
剛睡醒,加上夢裡經歷的着實有些多,所以看到他的時候我其實並不算清醒。
而等我清醒的時候,蘇宴已經把我扶起來,並且在餵我吃東西了,並不是藥,就是雞湯,味道還不錯,裡面還有豆腐,滑嫩嫩特別好吃。
然而等我吃完,我纔想起我胳膊上有傷,也是我自己,非要想把那個雞翅膀給吃了,所以一激動就去拿碗,結果就是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蘇宴一見我疼,把碗塞給旁邊的丫鬟就過來扶我,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一個瓷器。
而我這時候可不想當一個瓷器!
“我的雞翅膀!”
蘇宴愣了一下,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讓丫鬟把碗端了回來,我這才心滿意足的啃了這個雞翅膀,當然,是蘇宴喂的,雖然不是自己拿筷子有些不方便,而且蘇宴臉上的憋笑讓我有些不爽,但是目前我需要的,就是給自己補身子,所以我吃東西根本不關注旁邊的人。
尤!其!是!蘇!宴!
吃完以後,蘇宴伺候我擦手擦臉,然後指着我胳膊道:“要不要給你換藥?”
我想了想,“換吧。”
說完有些不怎麼放心,於是又補了一句,“不會疼吧?”
蘇宴搖頭,然後就從他做的地方附近摸了一瓶藥出來,這瓶子太眼熟,瞬間我就炸了毛,跳起來躲了。
別說我慫,記憶裡面的不願被戳傷的痛點,曾經還說等蘇宴受傷了也把那瓶藥效加料的給他抹,結果我沒做,現在看看蘇宴,我真想……拍死他!
“坐下!”蘇宴焦急的看着我,“你想你的傷口一直不痊癒是不是!”
我還是不想過去,看着那瓶子我就能想到以前吃的虧,我都決定不討回來,怎麼蘇宴還是要逼死我呢越想越委屈,我這個公主做的喲……
要是有享福的記憶還好,偏偏連享福的記憶都沒了,醒過來就失憶,失憶完了還要遇到蘇宴這麼一個完全不憐香惜玉的人,真真是……倒了八輩子道血黴了。
“過來吧,我就是給你上藥,也不疼,你不是不想留疤嗎?”蘇宴見我躲,眼神露出哀傷,又忽然放緩了語氣。
我有些遲疑道看向那個瓶子,這不是疼不疼道是事兒,而是我要是用完了,不會又中毒吧?我這回又沒有得罪蘇宴,就算之前我救他擾亂了他的什麼計劃,也不至於又來這一招吧?
真心不是我不想信任蘇宴,而是他信任點就是負數,看看人家對救自己的人什麼態度,再看看他!
而蘇宴看着我的眼神不對勁,也立即就猜出了我心中所想,讓那些丫鬟出去了,然後纔看向我。
“月兒,你坐下來吧,這裡沒有毒。”
我有些不怎麼相信,但是最終,我還是坐下了。
帶着幾分僥倖,也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我還是解開了衣帶,然後讓蘇宴替我扯開了衣服,蘇宴臉還紅了一下,被我看到就咳嗽兩聲,然後就去洗手去了。
我也沒心思想他他腦子裡又在想什麼,只是看着那個縫合的傷口,這會兒已經止住了血,但是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血跡留下,起碼的,有那麼一點點。
這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御醫去用火燒針然後又洗了好幾遍給我縫合傷口時候的樣子。
想一遍哆嗦一下,當時要不是蘇宴點穴,我估計要慘叫的周圍人都膽寒。
而等蘇宴回來,我又看向他,小心翼翼的再次確認,“真的沒毒嗎?”
蘇宴頓了一下,忽然拔出塞子,然後伸手從瓶子裡沾了藥膏,然後舔了一下,我看着藥膏沾上他的脣舌,確認了這的確沒毒,不過……
“你這樣太妖了。”我誠實道。
蘇宴嘴角勾起,“是嗎?”
我點頭,“是的,而且你的手白洗了,你再去洗幾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