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們都是家有妻小的人。”
“是啊,大爺,實在是生活所迫,否則我們也不會幹這樣的勾當。”
“都是狗皇帝,年年加稅……”
這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聽到‘狗皇帝二字’,李俊上前一步,卻被晉安帝攔住,那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所以。
這時,王馥瑤開口了,“安郎,我看這些人也怪可憐的,其中必有什麼隱情。”
晉安帝看了王馥瑤一眼,點了點頭,算是迴應她的話,但是臉色並不好看,然後他問道:“你們說這幾年皇帝一直加稅,可是我怎麼記得,皇帝明明發了佈告說要減稅呢?”
“這誰知道呢,說不定是那皇帝,突然改了主意,其實也有鄉里鄉親的爲這事和官府鬧過,可是官府一句,這是皇上的命令,誰敢不從。”其中一人回答道。
“大膽!”晉安帝生氣的拍了拍桌子,把跪着的幾人都嚇了一大跳。
這時李金在一旁問道:“你們說村子裡鬧饑荒,按理這些饑民不應該離開村子裡嗎?可是我們白天看到這太平鎮可是相當的熱鬧,並未出現你們所說的樣子,我們一路可是一個饑民都沒有看到。”
“這位大爺有所不知,這太平鎮看起來十分熱鬧,沒有什麼紛爭,可這都是上面的人安排好的,說是最近有個什麼大人物要來,那些在太平鎮乞討的饑民都被趕回村子裡,而且派人把手了村子。”那老大開口說道。
“正是如此,如果不是大哥帶領我們,在外面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搶一下富裕人家的銀子,買東西回去給村裡的村民,怕是他們早就餓死了。”另一個人回答道。
“你們說了半天,我們還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人士,這附近當真還有一個村子?”李金似乎對幾人的話有些懷疑。
“回爺的話,咱們兄弟幾個都是離這裡大約幾十里路,那個雲霧村村裡的人,爲了營生,才從村裡一起相約出來,在某個酒樓裡打雜,後來酒樓老闆要離開太平鎮,我們哥幾個就把所有的家當拿出來,把這個酒樓盤了下來。”六人以首的那個人回答道。
“不知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晉安帝讓李俊把他們都叫起來,幾人坐在酒樓的大廳裡,開始聊起來。
“回爺的話,小的叫黃地。”那六兄弟以首的人回答道,晉安帝挑了挑眉,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爺肯定在心裡笑話小的吧,其實小的是草頭黃,大地的地,這不是家裡希望以後多點田地,就給小的取了這名字。”黃地撓了撓頭。
“這幾位分別叫,李大、王皮、雷子、劉三兒、吳老四。”黃地又介紹了其餘幾人,他們都衝晉安帝和王馥瑤他們笑了笑,看起來都挺憨厚老實的。
“安郎,我看這個幾個人應該也是挺老實本分的,可能真得就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逼不得已。”王馥瑤十分同情幾人,並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滲出的眼淚。
“你們說官府把村子給封了,那你們怎麼進去給他們送吃的呢?”李金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問他們。
“回爺的話,其實這些官差就是徒個銀子,小的只有給他們打點一下,他們也就同意了。”那黃地又解釋道。
“好一羣貪官污吏,連帶手底下的人都這麼貪。”晉安帝十分氣憤,他沒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還有這樣烏七八糟的事情,還有其他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這個狀況。
他給李金使了個眼色,李金立刻心領神會,問黃地:“我家老爺想去村裡看看這些村民,給他們置辦點東西,不知幾位可否帶路?”
“這……”黃地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爲難。
“怎麼,難道,你等剛纔所說之事全是假的?”李金懷疑道。
“不,幾位爺能有如此善心,我等高興還來不及,可是這官府雖然拿銀子放人,可畢竟幾位爺是外頭來的人,而且還有這位夫人在身邊,怕是有些不便。”劉三兒解釋道。
晉安帝皺眉,的確他幾人所說確實如此,但是看不到雲霧村裡的情況,實在是讓人擔心。
正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王馥瑤突然開口了,“其實安郎不必爲此事傷身,奴家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當不當行。”
“夫人但說無妨。”晉安帝說道。
“既然明着咱們進去不了,那咱們何不暗着進去?”
王馥瑤的話倒是讓晉安帝起了興趣,他饒有趣味的看着王馥瑤,等着她的下文。
“我的意思其實是,可以扮作從村裡逃出來的饑民在街上乞討,這樣一來,這些士兵定將會將我們押回村子裡。”王馥瑤臉上盡顯得意之色。
“不行!”李金反對道,“老爺是何等身份,怎能扮作饑民?”
“我看這個辦法倒是可行。”晉安帝說道。
“皇……老爺,你怎能隨着夫人瞎胡鬧呢。”李金只覺得十分頭疼,一位是當今聖上,一位是嫺妃娘娘,而且這嫺妃還懷着孕,如果兩人出了什麼事,他可怎麼交代。
“有李俊在身邊,不會有事的,至於夫人,就和程賬房在這間酒店裡休養。”晉安帝這樣說道。
“不行!”這回輪到王馥瑤不同意了,她說:“這件事還非要馥瑤去不可。”
“哦?此話怎講?”晉安帝有些不理解。
“咱們這麼多人一起扮作出逃村民,實在是十分可疑,倒是馥瑤可以扮作之前藏起來的村民,反而不容易遭到懷疑。”王馥瑤解釋道。
這話雖然有理,但是晉安帝卻十分擔心。
“夫人身懷六甲,怎能扮作村民被那些官兵驅趕,萬一出了什麼事,你要爲夫如何是好?”晉安帝看着王馥瑤的眼神十分認真。
“安郎若是不放心,可以讓李管家跟着便是了。”王馥瑤似乎是去意已決。
晉安帝思來想去居然也就同意了,但是他說:“我看,還是讓李護衛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李護衛生性衝動,易與官兵發生衝突,相反李管家可扮成馥瑤的老父親。”王馥瑤勸阻道。
“幾位大爺真正是讓人感動,如果幾位大爺不嫌棄,就讓我們護夫人周全吧。”黃地說道。
“我等願護夫人周全!”其他剩餘幾人齊聲答道。
“那……”晉安帝猶豫着,這時王馥瑤來到晉安帝身前,“安郎,你放心,馥瑤會好生保護自己的。”
見王馥瑤如此見此,晉安帝也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