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遲來的釋懷

周語寧行李比她先一天到,到家的時候,趕上了父親家的晚飯。周語寧也看出來父親的新老婆冷冷淡淡的態度。

“回來就住家裡吧?”周銘海看了看旁邊的老婆,詢問語寧。

“不用爸,我就先在這給你們添幾天麻煩我明天去公司報到,再看看住的事情。再說,這兒離公司遠,我也不方便!”

“那要不去承允那兒裡,那裡也就承允住,你在那兒姐弟還能相互照應!還是說你和小何有計劃?”

“沒計劃,他住校,我再看吧!”語寧邊吃邊搪塞着爸爸。

“周承允!”

周語寧辦完入職手續準備回家時,看見了周承允。

周承允示意同事先走,自己站在原處,笑着向一臉氣憤的周語寧伸開雙臂。沒想到,迎來的是被打了好幾下。

周語寧幾步走到他面前,抄起手裡的包,就往他身上招呼。

“臭小子!翅膀硬了啊,信息不回,電話不回!”

周承允捂着自己的頭,也不知道在被打第幾下時,抓住了差點又落在身上的手。

“姐——別打臉啊,我錯了還不行嘛!”

說着,拉着周語寧離開了大廳。

周語寧火氣還沒有平息,她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弟弟,個兒好像又長高了,原本好看的臉越發長開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周承允問。

聞言,周語寧火兒又起來了,又抄起包給了他兩下“還知道問啊?你還記不記得有個姐姐?”

周承允沒有回,而是,伸開雙臂,給了周語寧一個大大的擁抱。心裡前所未有的舒服。“你終於回來了!”

周語寧就這樣任承允抱着,直到他手機響起,接完電話,轉身對語寧說。

“周語寧,你變矮了!”

語寧剛想還擊,他手機又響了。

“我今晚公司還有事兒,得先走了!”

“哎,你慢點!”應該很着急。

等他跑出一節段,語寧又忽然想起來,大聲問“明天校慶你回去嗎?你不回我信息,我都沒幫你訂車票。”

“回,不用管我,我估計得遲到會兒!明天見!”

校慶如期舉行,辦得很隆重。四五年沒回來,學校變漂亮了很多。

這個家,語寧包括承允有太多的回憶,不管多長時間,不管去到多遠的地方,這裡永遠是兩個人的港灣。

房子被高遠媽媽請來的人收拾的很乾淨,只是房間牀還沒有鋪好,廚房鍋碗瓢盆還沒有拿出來,總覺得少了那麼些暖意。

周語寧見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把自己帶回來的少量衣服放櫃裡。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找周承允好好談談。

“周承允,跟你說個事兒唄?”

周承允正拿起牙刷,往上面擠牙膏。

“那個……”語寧想了半天,到底要用什麼道歉的詞語,“其實……以前挺不懂事兒的,我就是那什麼,你上高中有點兒嫉妒你,所以,那時候可能有些話也沒經過腦子,你別往心裡去啊。”

周承允背對着語寧,語寧見他有一個放下牙刷的動作,心裡緊張起來,以爲他生氣了。

“我還以爲你拿我牙刷刷馬桶了呢。”

“說什麼呢?你個臭小子,我有那麼無聊嗎?”

語寧憤憤的拿起牙刷,當看到牙刷上有些溼的時候,突然想自己是不是被這個死小子整了他才這麼說的。她拿起牙刷,好好看了一下,又擡起來聞了聞,也沒什麼味道。但還是不放心,不能輕易刷。

周承允刷完牙,見語寧的那些個怪動作,忽然笑了,“姐,刷呀。”

還猶豫的語寧聽周承允這麼一說,更懷疑有問題了。

“不會是你用我牙刷刷馬桶了吧?”

“沒有!”周承允擡起兩隻手做投降狀,臉上還掛着壞壞的笑。

“真沒有?”語寧看他的笑,心裡滲得慌。

“你趕緊刷,真沒有,我去睡了。”說完,一溜煙兒,跑了。

這下語寧心裡打鼓了,他到底用沒用?聞了半天,最後只能不放心的刷了。

記得以前院兒裡的大人說過,在這樣的小地方,你可以生活得很愜意。早上起牀,走到喜歡的早點店裡,買上一家人的早點,又悠閒的回家,路上可以和老熟人,不慌不忙的問個好。因爲工廠離得很近,學校離得很近,早點店也離得很近。

周語寧睡得很好,在房間聽到樓下人打招呼的聲音時,才醒過來。洗漱完出來一看,周承允早點已經買回來了。

“可以呀,周承允!我以爲你還窩在被窩裡等我買早點呢。”說着,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根油條,往嘴裡塞,不知道爲什麼?這裡的油條更香。

“你刷牙了嘛就吃?”周承允嫌棄的問。

被周承允這麼一提醒,昨晚在心裡的梗又起來了,“哎,你到底有沒有用我的牙刷……”

周承允笑了,“沒用!”

吃了一會兒,周承允試探的問“你回來住哪兒?和你那男朋友住一塊兒?”

話還沒說完,周語寧筷子流落到頭上,“死小子,想什麼呢!”

“你想什麼呢?”周承允邊揉被打疼的頭邊說,“我又沒說你們……現在你們這些女孩兒不都這樣嘛,隨便就跟人同居。”

周語寧又伸手想打,周承允慌忙躲開。

“同居你個頭啊!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喝了口熱豆漿,繼續說“我暫時住在爸那兒。”

“你忍得了他那小女人啊?”

“你也不喜歡她?不,是她也不喜歡你?管它呢,先住幾天,等我上了班穩定了再說。”

“回家住吧。”周承允用筷子戳了幾下已經浸在豆漿裡的油條,不經意的說。

周語寧以爲自己聽錯了,擡頭看低頭吃東西的周承允。

“怎麼?不想來?”

“那不是爸給你買的房子嘛。”哪兒是家,家早沒了。

“嗯——那我得好好想想,你出租金吧。”

“唉你個臭小子,我……”說着,又想動手,擡起筷子,又放下,“我是你姐,我住爸媽買的房子你還給我收租金?你這是大逆不道!我決定了,我就住那兒了,還就不給你租金了,氣死你。”

周承允低頭,嘴裡的油條香味充滿整個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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