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絲抹不去的陰霾

周語寧慶幸,搬家的時候沒有下雨,以前老看見,旁邊小區,下雨天總有人搬家。說是搬家,也不算,就是寄到爸爸這兒的一些東西,自己又添置了些,所以,看到幫忙的幾個大小夥子,高遠擡了個箱子,何景元提了一個大包家拖個箱子,周承允朋友楊文昊也就提了個大包,周承允手上有一些。覺得,呃……大材小用,不,殺雞用牛刀。

“我說周承允,不管今天我幫咱姐搬了多少東西,今天這頓飯,你是請定了。”搬着箱子,高遠衝周承允說。

“我來請,我來請。”何景元連忙接。

“那多不好意思。”高遠樂呵呵兒的,誰請都行,反正這頓飯吃定了。

周承允擡腳衝高遠屁股上就是一腳,“活兒沒幹多少,哪兒有你的飯?”

“誒,周承允你出爾反爾就算了,好歹我們也出力了!”

這邊箱子上也不知誰堆的有些高,上面的東西倒下來砸到了旁邊的高遠。

“誒,高遠,小心!”語寧看見的時候,已經晚了。

東西撒一地,被砸的高遠被周承允怪罪弄亂了東西,被怪罪的高遠埋怨他認爲把東西堆高的張蕾,被埋怨的張蕾拿起手上的包就追着高遠打,手上紙包又破了,東西撒一地……

就這樣,一個搬家,沒有多少東西,卻雞飛狗跳……

搬完家的週一,周承允就出差去了,一連去了兩個星期。

周語寧忙着熟悉新的工作,忙着熟悉新的生活環境。她發現周承允一個人把生活過得也很有規律,心裡生出了心疼。

周承允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他輕聲進了門,洗了澡,準備回房睡覺的時候,在語寧房間門口停住了腳步。

房門緊閉,裡面沒有燈光,卻讓周承允心裡無比踏實。站了一會兒,轉動了門把手,進了房間。然後,就這樣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周語寧……

周承允出房間門關上門的瞬間,周語寧睜開了眼睛。

“什麼時候回來的?”端上熱騰騰的麪條,周語寧問還在揉眼睛的周承允。

“凌晨。”

“你工作一直這麼累嗎?”

“還好吧!偶爾出差這麼長時間。”

“爸——,他不經常來啊?”

“嗯。”周承允大口吃着麪條,不太願意說這個話題。

“哦,我給你把你衣櫃收拾了啊;還有,廚房裡水池都堵起來了你知道嘛,我給疏通了;還有,我買了好多植物,你書桌上我也給你放了一些,別老對着電腦,對眼睛不好;還有冰箱裡我買了水果,記得吃啊;還有……”

“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周語寧,你怎麼變得跟老太太一樣囉嗦?”

“怎麼說話的?我幫你把東西收拾得那麼僅僅有條,你不說慰勞慰勞你姐姐我。”

“要怎麼慰勞,需不需要以身相許?”

“……咳咳咳……”周語寧被這話嗆到,這都說着什麼呀。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還是換個話題爲妙。

“不上,晚上回來吃嗎?給你嚐嚐大廚的手藝。”

“還大廚呢,不用那麼豐盛啊,什麼鮑魚龍蝦螃蟹的就行了。”

“要不要你等我,我去海里給你撈點兒,再給你弄點兒魚翅什麼的……”

……

何景元打電話來約周語寧的時候,周語寧拒絕了。“我今天有點忙。”也不知道這樣的藉口用過多少次了,何景元抱怨,回來後,見面次數屈指可數,還不如不回來呢,自己好不容易有時間,女朋友卻沒時間。

還沒進家,周語寧就在門口聞到了香味。

周承允沒有騙她,做的幾個菜色香味俱全。連自己都做不出這個味兒。周語寧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報了個廚師班兒偷偷學了。

周語寧風殘雲卷的收拾了桌上的飯菜,她把這歸結爲中午沒吃幾口飯。

“周語寧,我記得你不是屬豬的呀?”

“我不是……周承允,你欠打啊。你姐姐我中午沒吃飯。”

吃完周語寧後悔了,肚子有些脹,洗了碗洗了澡也沒好多少。想出去走走,衝窗戶外一看,下雪了!

“哇,初雪!”

周承允也洗完澡,擦着頭髮,走了過來,他將雙手放到周語寧兩邊窗臺上,把周語寧圈外自己和窗臺中間。

周語寧心一瞬間似乎提到了嗓子眼兒,這樣的姿勢,未免……她一下失去了看雪的慾望,心裡七上八下。

“你還真是大象過路啊!”思考了片刻,周語寧還是生硬的往旁邊挪了挪,拉起周承允的左胳膊,繞過自己的身體。“喏,讓你,也不知道怎麼長的,長那麼大塊兒。”

“難道要像你一樣高?”周承允看着周語寧滑稽的像跳舞一樣的姿勢,往旁邊挪了挪。但沒多久,心裡就覺得不舒服,看也沒看雪的心情,就回房間去了。

周語寧詫異的看着生氣的周承允,心裡有些不安。

周承允回到房間,隨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半天也沒有翻一頁。他把書扔到一邊,拿起手機,打開珍藏着的照片。照片上人的側顏很美,那是曾經無數個日夜,慰藉自己靈魂的臉,此時卻似有無窮的無盡的烏雲,遮住眼前,讓自己視線變得模糊。有片刻不顧一切衝到她面前的衝動,到了門口,又停下腳步,自己無力扒開這遮天蔽日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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