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那樣吧,他一個親王,這裡山高皇帝遠的,他當然是怎麼逍遙怎麼過了。”對在朝官員和宗室的情況清楚,所以胤祥也懶得費口舌費精氣神兒去指責端親王,從皇太極建立清朝到現在已經七十餘年,八旗子弟正在慢慢墮落,封建王朝由初建的興盛到逐步腐朽滅亡的大趨勢,胤祥明白,卻無力改變。
看胤祥臉色淡淡的,伊嬈也沒了譴責的興頭,她主動轉移了話題“對了,今日在端親王府見到了端親王的嫡女新月格格,她說話的某些強調和白吟霜很相似。”伊嬈忍着噁心把新月的話複述了一遍,沒辦法,白吟霜帶來的後遺症太多,她如今見着小白花一樣的柔弱女子便頭暈。
胤祥更是頭暈,他對白吟霜的厭惡情緒是伊嬈想象不到的,要是知道白吟霜帶來的後果如此嚴重,他當初在初見的時候就應該一把掐死她,省得有後面一連串的糟心事。
胤祥臉色極爲不好,叮囑伊嬈道“離那個什麼新月格格遠些,從明日開始你就召集荊州城內的官員富商女眷募捐財物,把注意力都放在災民身上。”省得一天到晚的瞎想,不過這句胤祥沒說出來。
伊嬈點頭,她也正有此意,康熙名義上是讓她來散心的,但身爲一個有良知且富有同情人的人,她哪能不顧城外的災民而是一味兒的遊樂,明知道她心繫災民,康熙到底是讓她散心還是讓她添堵?
在心裡抱怨了康熙幾句,伊嬈才又和胤祥商量起明日的具體操作來,有上次在河南賑災的經驗,所以胤祥交代伊嬈一切按照上次的來,並且囑咐她不要隨意出城,荊州的災情和民怨比河南要嚴重的多,他擔心伊嬈出意外。
翌日一大早,伊嬈便把荊州當地的官員女眷和有頭有臉的富商女眷都請了來,她只含笑的和衆位女眷寒暄了幾句,然後讓綠綠把上次在河南賑災受到康熙誇獎表彰的事說了說。在場的人都不傻,也都對康熙的表彰很感興趣,綠綠的話音落,她們紛紛表示願意解囊相助災民。
伊嬈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她笑道“有錢的出錢,有物的出物,不計多少,都是心意,災民會感激,皇上會表彰,真是難得的,難得的喜事。”
伊嬈的話得到了在場女眷的附和,她們大力點頭,差點就鼓掌了,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嗎,即清掃了家中用不着的舊物又能博得美名兒甚至在康熙面前露露名兒,多好的事啊。
她們都是有錢人,不缺那幾個銀子!
又說了幾句鼓勵的場面話,伊嬈命人當場支起了桌子,然後讓柳柳和綠綠記錄女眷們的捐款數額,和上次一樣,官員女眷和富商女眷分開,由高到底排列,排在第一名的絕對能受到康熙的嘉獎。
第一位興沖沖走上來捐款的是端親王側福晉張氏,她雖然只是一個側室,但奈何是親王的妾,身份絕對比荊州本地的官員女眷高,是以這個時候由她出頭作第一位捐款之人。
張氏能識文斷字,她沒讓柳柳和綠綠動手,而是親手執筆寫下了“白銀五千兩,糧食五千石,舊衣物被褥若干”一行字,一手簪花小楷寫的很是漂亮,比伊嬈那至今拿不出手狗爬似的毛筆字好看順眼多了。
伊嬈笑着讚揚張氏的字寫的好,而且心底也好,出手大方,心裡卻在嘀咕張氏捐的少,當年在河南,那位巡撫夫人一出手便是一萬兩白銀一萬石糧食,比張氏多了一倍,如今張氏身份最高,誰還敢越過她去,這麼一來這次募捐的銀子和糧食,說不得要比上次少……
張氏並不知伊嬈心中所想,剛纔伊嬈又沒說上次到底募集了多少銀子,她自以爲五千兩已經夠多了,如今這個年代,四五兩銀子便夠一個四五口的莊戶之家一年的嚼用,這五千兩,真的能辦很多事啊!
其實張氏是很有錢的,端親王福晉身子不好,不大管事,她幫着端親王掌管端親王府大小事務,端親王福晉死後她更是完全掌握了端親王府後院的大權,明裡暗裡每年的進項光白銀就有上萬兩銀子,區區五千兩銀子對她來說真不算什麼,只不過這事兒她還沒稟過端親王,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掌握度,所以先捐了五千兩。
若是伊嬈再開口,她當然會毫不猶豫的再掏銀子出來的,荊州這地界女眷中她的身份最高,萬不可被人壓過去。
張氏和伊嬈閒扯了兩句,然後便告辭回府拿現銀去了,不能只寫不掏銀子,衆目睽睽的,大家都在看着呢。
張氏回府拿銀子收拾東西的時候,新月跑過來問她伊嬈找她所爲何事,伊嬈請的都是有嫁妝傍身的婦人,並沒有請未出閣一月只有幾兩月例銀子的姑娘,所以新月纔有此問。
看到新月,張氏眼前一亮,她忙把事情的緣由經過說了說,並且問新月要不要也捐點銀子爲災民出點力,擔心新月囊中羞澀會不去,爲了讓新月在伊嬈跟前露臉,張氏還暗示府裡會幫新月出這筆銀錢。
昨晚她和端親王商量過了,先讓新月和伊嬈混個臉熟,等伊嬈喜歡上新月,尋一個合適的時候再向伊嬈提出此事,新月性格善良大度,不會和伊嬈爭寵對伊嬈構成威脅的,想來伊嬈會答應這事的,多一門親王的姻親,這對胤祥也有很大的幫助。
不得不感嘆一下,腦袋清醒着不常有,而奇葩常有,誰腦袋秀逗了纔會同意一個身份高過自己的妾室進門和自己爭男人,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甚至自尋死路嗎,自己是奇葩便認爲別人和自己一樣也是奇葩,這端親王和張氏的腦回路,常人真的無法理解。新月一聽要爲災民捐錢捐東西,她立馬舉雙手贊成,她性格純善,平日裡樂善好施,聽聞有這樣的善事,怎麼能不參加呢。新月不傻,聽懂了張氏的意思,她翻出自己的私房銀子,又拿上了張氏給的三千兩,又收拾了一些舊衣物,然後便和張氏一道坐馬車去驛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