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康熙大步走進了永和宮,所有的人都跪下來請安。比·奇·中·文·網·首·發康熙顯然是在一片怒氣之中,一個都沒有叫起。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這大殿中的情況,才怒聲道:“是嫌日子過的都太平了嗎?在這裡鬧騰什麼?胤禎,你額娘屍骨未寒,你這樣折騰可還有一點兒孝心!”
十四阿哥立刻便哭道:“皇阿瑪,我額娘死的冤枉啊,分明就是九嫂指使丫頭害了我的額娘,請皇阿瑪一定要爲兒臣做主啊!”
康熙冷哼了一聲:“胤禎,你是糊塗了嗎?你九哥的府上你搜也搜了,那丫頭你查也查了,爲何還如此執迷不悟,你可不要忘了,今日朕要責罰你的時候,還是你九哥幫你求得情!”
十四阿哥梗着脖子道:“皇阿瑪,他那是故意做給您看的!”
康熙冷笑:“哦。”康熙簡直是怒極反笑了,不知道爲何竟然覺得無比的疲憊,這樣的事情他到底還要處理到什麼時候,康熙不禁揉了揉額頭,一副疲倦的樣子。
弘政從一旁走了上來,伸手幫康熙揉着太陽穴,低聲道:“皇瑪法,這幾日您休息的不好,這些事情就莫要理會了。我阿瑪額娘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吧,沒關係的。”
康熙無奈的瞪了弘政一眼:“你怎麼知道你額娘受了委屈,你們家那丫頭真的沒有受傷嗎?”
弘政笑道:“那孫兒怎麼知道啊,見到的人又不是孫兒的人,是十四叔的嬤嬤啊。反正這些年了,十四叔都看我們家不太順眼,許是我額娘迷迷糊糊的看見了些什麼秘密,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吧。”
十四阿哥的臉色頓時變了:“弘政,你什麼意思?”
康熙也滿臉懷疑的看向弘政,一副讓他有話快說的樣子。弘政偏偏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笑道:“我哪裡知道什麼啊,我都說了是我額娘迷迷糊糊的,她都記不住了,我怎麼會知道。”弘政說的滿臉無辜,但眼神兒卻猛地深邃起來,將視線投向了那地上的碎片:“不夠孫兒倒是知道,那些瓷片裡,恐怕是…。。有毒的吧!”
弘政這話一出口,十四福晉就突然頹廢了下來。
康熙簡直怒不可遏,立刻吼來了太醫院的人,結果一查之下,那些碎片上還真的有毒,康熙冷冷的看着那黑色的銀針,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胤禎,你還有何話可說!”
十四阿哥頓時磕頭道:“皇阿瑪,兒臣冤枉啊,兒臣什麼也不知道,兒臣也是聽見奴才們說這裡起了爭執,才和皇阿瑪一起過來的啊!”
顏炎聽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冷笑了一聲。
老九歪頭看向顏炎,伸手緊緊的攥住了顏炎的手。顏炎抿了抿嘴,看向老九的眼神兒充滿了悲涼。
康熙問道:“顏氏,你在笑什麼?”
顏炎這纔看向康熙,低聲道:“啓稟皇阿瑪,兒媳是有些感悟,一時沒有控制住而已。”
康熙盯着顏炎:“什麼感悟!”
顏炎看向了十四福晉,有些悲痛的道:“兒媳只是想起了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多麼讓人惋惜的一個局面啊。”
十四福晉此時已經渾身顫抖了,整個人都攤在了地上。而十四阿哥卻依舊梗着脖子看着顏炎:“九嫂,你少在這裡妖言惑衆,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
顏炎根本就沒有看向十四阿哥,而是轉頭看向了老九,低聲道:“爺,我想回府了。”老九點了點頭,看向了康熙,竟然還揚起了一絲笑容:“皇阿瑪,兒子帶顏炎先回避了,您想要怎麼處理都可以,兒子都不會喊冤枉的。”
說完,老九就扶起了顏炎,又看了甜心和宛如一眼,往永和宮的外面走去了。
弘政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家人離開,手上卻沒有放開按着康熙太陽穴的動作,低聲道:“皇瑪法要回乾清宮嗎?孫兒覺得那裡的氣味似乎要好一些,有利於皇瑪法的休息。”
康熙也看着老九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都是疲倦的。這一刻他又何嘗不想當個慈父,或者是當個糊塗的父親。可是面前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擺在了眼前,讓他不得不冥思苦想。
十四阿哥跪着往前匍匐了幾步,叫着:“皇阿瑪,兒臣冤枉,兒臣冤枉啊!”
康熙卻只是疲憊的擺了擺手,示意其餘的人都退下,而他也帶着弘政回了乾清宮。偌大的永和宮裡,便只有剩下了不斷髮抖的十四福晉,和一臉怒意的十四阿哥了。
七日之後,德妃的棺槨由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護送,從永和宮去往了景靈。由兩個兒子親自主持了下葬儀式。德妃下葬的當晚,十四福晉完顏氏因爲在爲德妃守靈的時候操勞過度,不慎身染重病,太醫去瞧了之後也無濟於事,於當天夜裡便香消玉損了。十四阿哥得到消息之後,萬念俱灰,自請留在景靈爲德妃娘娘守孝三年。
康熙感動十四阿哥的孝心,特意加封荀郡王,但即便是這樣,十四阿哥也再也沒有回到京城,從此便隱匿在衆人的視線中了。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有些人唏噓十四阿哥的重情重義,也有些人懷疑這其中另有緣由。但不管什麼原因,都沒有人將這件事情聯繫到溫親王府去。
雖然溫親王府依舊是大家茶餘飯後的重點議論對象,那不過是因爲顏炎居然贊助二兒媳在郊外的山上開了一家玻璃工廠。當這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大家又將二阿哥比較得寵的消息拿出來反覆的說,是人都知道,這玻璃工藝可是個燒錢的,顏炎這簡直是用自己的血汗錢在贊助兒子敗家啊。
當然弘政也不甘示弱,康熙六十年馬上來臨的時候,宣佈要建設皇家醫療所。地址就選在了內城和外城的交界處,劃出了好大的一片地方。這樣的舉動讓所有的官員和老百姓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表態。
因爲弘政做的的確是利民之事,但不知道哪裡就聽着那麼奇怪。大家的思維還沒有跟上弘政的腦袋,所以一時間還比較安靜。時間就這樣劃過了康熙五十九年,來到了康熙六十年。
在這一年,首當其中的大事兒,自然是康熙已經登基六十年了。第二件大事兒,就是老九家的甜心格格要出嫁了。不知爲何,一進入這一年,老百姓們都覺得老九家莫名其妙的就染上了一絲離別的感傷。